“小姐,奴婢一直没想通,您为何要救他呢?”鸳鸯知道自家小姐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这人还是来历不明。
自打一年前小姐攒足银两,主仆俩从凌府搬出来后,小姐就经营了一家香料铺子,生意蒸蒸日上,她们主仆俩也终于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他不是京城人士。”少女平静的开口,昨夜从男子衣袖里滑落出的玉印,她看到底部刻的是个安字,这特殊的字符象征着身份。
救了这样的人物,或许今后对她大有裨益。
她是权衡利弊,做出正确判断。
鸳鸯懵懂的点点头,又道:“昨儿凌夫人派人来了,要请小姐回凌府一趟。”
少女不甚在意点了点头,“好。”
她一边走进屋子,“把他睡过的被褥都烧了罢,省的给我们招惹麻烦。”
鸳鸯虽心疼这被褥,可又怕落下把柄。
乖乖听话将被褥扯下一番收拾。
而另一边,陛下得知四皇子被行刺一事,龙颜大怒,偏生又查不出什么眉目。
四皇子伤的是左臂,行动多有不便。
淑妃与他母子情深,自然要前来探望。
“晟儿好端端的怎会遇到行刺?”
楚晟见淑妃装扮的隆重,柳眉轻蹙,怎么也不像个真心关切的模样,倒是像个看热闹的,他心知肚明,这也没旁人。
他也不愿再装孝子,故而冷冷道:“母妃是来看本殿笑话的?”
淑妃眨了眨眼眸,“本宫绝无此意,你到底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心疼都来不及。”
“再说你即将要领兵出征,却伤了手臂,这……本宫更是担忧啊。”
“本宫还听说晟儿你想把亲事提前?怎么,怕沈五小姐跑了不成?”
楚晟彻底没了耐性,“母妃今儿来,便是想同本殿说这些? ”
“老四,你怎么与你母妃说话的?”
帝王就在此时走了进来,将母子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鹰眸含着怒意,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依朕看,你就是狂妄自大的下场。紫薇真人都算卦,你与沈宝珠的亲事需要钦天监定良辰吉日,你却急于求成……结果遭到反噬。”
楚晟有苦难言,他这伤与紫薇真人算卦何干?
可父皇如今对紫薇真人的话,深信不疑,他压根没有反驳的理由。
只好忍气吞声,佯装一副受教的羞愧模样。
“儿臣经尊父皇教诲。”楚晟说着想要行礼,但帝王摆了摆手,“你出征在即,不必虚礼。”
“至于你与沈宝珠的亲事,就等你打了胜仗回京城再提。”
如此,楚晟也只能这样。
“陛下,也不知是怎样穷凶恶极的贼人,居然敢伤了晟儿,陛下您一定要下令彻查此事啊!”淑妃蹙眉,一边把自己带来的食盒亲自打开,“妾身也没旁的可以帮上晟儿,唯有亲自炖了鸡汤。”
楚晟看了一眼,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淑妃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会亲自下厨?
只怕是借花献佛罢?
这只是小厨房炖好,她倒好,冠上自己的名义,更是彰显她这个当母妃的良苦用心。
不得不说,父皇还就真的吃她这一套。
果不其然,帝王眼里含着嘉许之色,“你有心了。”
淑妃笑了笑,“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为了我好?”陆珩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所有别有用意的接近,都是打着为人好的幌子,你当真以为我好糊弄?”
“即便我是那人的儿子又如何?”
“你们所图,我并非不知,我可未答应过你,以及你的主子的请求。”
无命蓦地睁大双眼,“少主,这话在属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将来见到主子,您可千万不能伤了他的心。”
“主子他知道您还活着,十分激动。不过他旧伤缠身,时常复发故而得待在四季如春的地方,不用多久,你们父子得以见面……”
“闭嘴。”陆珩加重了力气。
无命因缺氧而脸色憋青,始终没有出手扒拉陆珩的手,反而是任命一般闭上眼眸。
陆珩确实动了杀心,然而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松手。
无命大口的喘气着,捂着喉咙,“多谢少主手下留情,不杀之恩。”
“滚出去。”陆珩看向他,“如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处,我定然要你性命。”
“这个,吃下去,”他摊开手掌,掌心盛放着一颗褐色药丸。
无命笑了笑,“少主,何需这个?属下这些年也没少吃这些东西。”
“吃下它,或者死,你可以选一个。”
无命这才收起嬉皮笑脸,意识到陆珩是认真的,生与死之间他自然是选择生。
这药丸到底不是毒药,吃了也无妨。
顶多是日后他被陆珩牵制,不能做违背他命令的事罢了。
无命吃下药丸,拱手:“属下告退。”
陆珩没出声,待无命离开后,他目光阴冷的看向窗外,默默地垂下眼敛。
所以,他真的对沈宝珠油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可他怎会喜欢上沈宝珠那样的女子?满口谎言,欺辱过他,甚至还隐藏了许多的秘密。
他绝不容许自己犯这致命的错误。
这一夜失眠的岂止是他?
沈宝珠也心跳如擂鼓,只怕唯有她心里清楚,被黑衣人挟持时,瞧见陆珩的那一刻,她心跳加速,从未感到过的心安。
被人拥入怀里,她鼻翼酸涩的不行。
委屈的想要落泪。
还好天黑没被陆珩发觉,否则这也太丢人了。
陆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她罢?
她何时这般没出息了?真是变得不像自己。
相比之下贺家,贺云宴秉烛夜读,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一张羊皮卷,甚至小心翼翼的挪远了烛台,毕竟这宝贵的玩意,一旦着火,可就毫无价值了。
翌日他乘上马车,抵达京郊一处阁楼。
推门而入,屋子里的人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柄小巧的弯刀。
“有劳世子久等了,贺某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
“路过杏品斋时,买了些糕点,也不知世子是否喜欢甜的糕点?”
屋内的人正是梁王世子,梁世擎。
闻言,便道:“本世子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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