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你就不怕，你知道诸多有关我的事，我会对你痛下杀手？”
沈宝珠冲他笑了笑，“自然是害怕，但我觉得四四哥哥既然肯主动向我吐露心声，到底是信任我的，又怎会杀我？”
听到这个答案，陆珩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目视前方。
“你就这么确信，我信任你？”陆珩嗓音淡淡，“这些往事我并未告诉任何人，你是第一个，也或许是最后一个。 ”
沈宝珠竭力平静，“我想我应当会做好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陆珩便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舒坦多了。
……
梁王世子抵达京城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其中不乏有暗地里向其抛出橄榄枝者，梁世擎也都十分赏脸会出面参加宴席。
“世子肯赏脸同在下一同出游，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梁王世子与贺云宴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遭都是热烈又喧闹的气氛，听闻这是民间的灯节，故而街道上挂着色彩斑斓的花灯。
“京城远比本世子想象中的还要热闹。”梁世擎步伐悠哉悠哉，甚至心情大好，亲自买了个花灯。
他身量比京城人士高了许多，卖花灯的小贩见他是外乡人，忍不住偷偷小觑了几眼。
梁世擎一个冷眼扫视过去，小贩便被他骇人森冷的目光看的连忙垂首。
梁世擎将花灯凑到自己眼前，仔细观摩着，意有所指道：“本世子喜欢京城的繁华，喜欢它的热闹经久不衰。”
一语双关。
身着雪白锦袍的青年亦是人群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执着折扇，笑而不语。
“京城的确很好，物产丰饶，民风淳朴。”
梁世擎对此不置可否。
“听闻世子爷派人去了沈府？”
“贺公子消息灵通。”梁世擎语气微沉，他从不喜自作聪明之人。
“之前在京城街道上，本世子的马车与沈家马车相撞，听闻那沈家小姐有心疾，本世子过意不去，故而派人登门赔礼道歉。”
贺云宴感叹道：“世子爷真是宅心仁厚。”
梁世擎皮笑肉不笑，“不过是见她是沈家人。”
“京城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多少也是戍守在边疆沈侯爷的功劳，楚国有他在，才能愈加繁荣昌盛。”
“世子爷是想借此同沈家结交？”贺云宴微微一笑，“不过沈家人向来明哲保身，在朝廷里保持中立态度，更是并未轻易选择阵营，可谓是坐观龙虎斗。”
“想要置身事外，保全自己。”
梁世擎瞥了他一眼，面色肃然，“沈侯爷与朝廷，于百姓而言，都是最坚强的壁垒。”
倘若能拉拢沈家，为他所用，定会事半功倍。
他岂会真向那沈家小姐赔罪？只不过是借此与沈家牵线，看看是否有结交的机会罢了。
“若是世子有意，在下倒是能为世子略尽绵薄之力。”
贺云宴眉眼弯弯，眸中有一抹深意稍纵即逝。
并非所有的沈家人都是油盐不进的性子，对权势与富贵毫不心动。
只要找到其痛点，投其所好，逐一击破即可让他丢盔卸甲。
“贺公子如此尽心帮我，用意何在？”
梁世擎明白这世上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只有长久的利益牵扯才是最为牢固的关系。
贺云宴轻声一叹，“世子岂不闻当今陛下对贺家十分忌惮，我们贺家世代辅佐君王，忠诚不二，鞠躬尽瘁。然而天子生性多疑，近来更是削弱贺家在朝中的势力，长此以往，贺家的势力被分崩瓦解，渐渐退出朝堂，陛下只怕会赶尽杀绝。”
“在下也是为了自保，为了保住贺家。”
他并未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则梁世擎不会相信，二则他要与梁世擎合作，必须拿出十足的诚意。
“原来如此。”
两人又径直向前走，冷不丁的，明晃晃的刀刃逼近梁世擎的脖颈。
但见寒光乍现，对方刀法毒辣，直取梁世擎的要害。
贺云宴眼疾手快，用扇柄暂且挡了一击，随行的侍卫很快就与那人厮杀起来。
梁世擎面色阴沉，冷哼，“本世子倒是不知，逛个灯会，还有这般意外之喜。”
被捉到的刺客咬破藏在牙缝里的毒药，毒发身亡，死无对证。
侍卫搜寻他全身，并未有令牌等证明其身份。
“看来这是有备而来。”梁世擎沉思几息，“本世子初来乍到京城，不知招惹了何等人物，竟派人刺杀，要本世子的性命。”
周遭的百姓早就纷纷尖叫躲避开来，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
贺云宴掏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一边倒：“在下看来，不像是刺杀，反倒是试探。”
“倘若真是有意要谋害世子性命，便不会只派来一个刺客，这更像是试探世子爷武功的虚实。”
梁世擎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
不过这刺客也咬毒自尽，死无对证，也无法从他身上查到蛛丝马迹，这口气，梁世擎怎么也咽不下。
“世子爷，背后之人并不难猜。”贺云宴说：“世子爷来京城，最忌惮您的，还会有谁？”
梁世擎在心里默默道，除了皇室中人，还有谁？
“本世子心中有数，多谢提醒。”
“不敢当。”贺云宴依旧不卑不亢，并未因此沾沾自喜。
两人回程时倒是没有来时这般心情轻松，反而是各有所思。
临分别之际，贺云宴突然道：“还有一点在下险些忘了说，那沈家姑娘诡计多端，所谓的心疾只怕也是她装出来的。”
“怎么，贺公子似乎对她了如指掌？”
“她曾经算计在下的兄长，”贺云宴语气迟疑，似乎不愿揭开家丑，“她身侧还有个叫陆珩的男子，也与在下有仇。”
“这世上还有贺公子处理不了的人？”梁世擎不免兴致勃勃，毕竟在他看来，贺云宴十分聪慧，甚至很会审时度势。
这样的人也有头疼的对手，他真是愈发好奇了。
“事情说来话长，”贺云宴显然不愿多提，“在下自然会亲自解决麻烦，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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