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发生,即便是责怪也无法扭转局面。
老夫人满心疲倦,只道等待府衙的消息再定夺。
沈明铮沉默的起身,眼里布满血丝,“祖母,孙儿想带领一队侍卫,亲自去五妹妹坠崖的地方看看,或许能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大哥哥可真是至真至纯之人。”沈明音轻摇手中团扇,眸中精光闪闪,仿若不经意道:“五姐姐坠崖与他何干?大哥哥却极力揽下罪责。”
一旁的沈明姝听在耳里,若有所思的睨了她一眼。
她怎么隐约从六妹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话怎么听都觉着别扭。
她知道沈明音与沈宝珠向来不对盘。
甚至当初沈明音与崔姨娘被送去庄子,纵使是崔姨娘母女心术不正在先,然背后也有沈宝珠推波助澜。
“六妹妹,你怎能如此冷漠,如今失踪的可是五妹妹。”沈明音蹙眉斥责了一句。
沈明音不以为然,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得意之色,她要等真确定了沈宝珠的死讯,才能彻底安心。
她关心的只有沈宝珠是否坠崖身亡,而不是模棱两可的的局面。
沈明铮带人去悬崖边巡视了一番。
悬崖处除了一些激烈厮杀过后的痕迹,便再无所获。
并且陆珩也离奇失踪,这很难不令人怀疑,宝珠与陆珩身处一地。
沈明铮看到地上干涸的血迹,闭了闭眼眸,他不敢想倘若这是宝珠流的血……她素来娇气,当时一定很害怕,彷徨,无助,绝望。
他痛恨自己的失责,愤怒的一拳锤在石块上。
“公子,府衙与沈家派人去崖边巡查,皆是一无所获。”
侍卫毕恭毕敬的汇报着。
身着雪白锦袍的青年正隔着鸟笼,盯着笼子内一只黑色鹘鹰,鹘鹰歪着脑袋,利爪勾住笼子里的木枝,直勾勾的看着他。
青年便从小厮端着的瓷碟里取了块肉,扔到笼内,鹘鹰迅速用鹰喙刁住。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侍卫垂手而立,一板一眼道:“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更何况那两人都负伤了,即便那陆珩武功盖世,也无法生还。”
青年不置可否。
“六弟……”
青年循声看去,贺云清坐在轮椅上,由着小厮推着前行。
约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娶得心上人过门,他满心喜悦,即便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无力,但比以往而言,显然精神多了。
“我能娶宋小姐入门,乃至你肯出手帮我解决心头大患,我真是感激不尽。”
“只是,陆珩与沈宝珠,当真是死了吗?”
青年淡淡道:“不知。”
贺云清攥紧轮椅的木扶手,皱着眉头,他可是答应了宋小姐,一定会除了两人,她才会心无旁鹫,安心嫁给他,再无旁的念头。
“我相信六弟行事,向来是滴水不漏。”贺云清憋了半了一句,“只是为兄我一日不见陆珩与沈宝珠的尸体,寝食难安啊。”
“倘若三哥真这般急不可耐,大可自己求证。”
青年饶有兴致的盯着鹘鹰进食,语气不耐,眸中隐约有怒火闪烁。
他贺云清凭什么来质问自己要结果?
废物一个。
另一边,得知沈宝珠失踪后的楚晟,径直去了成王府。
楚月惜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一脸茫然,旋即便又气又恨。
对方是四皇子,她不好发作。
便委屈的为自己辩解,“殿下,当真不是本郡主所为,本郡主也是才知情。”
楚晟的脸色难看至极。
楚月惜察言观色道:“沈家报案,府衙也派了官差前去搜查沈宝珠的踪影。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本郡主还以为是……”
乍闻沈宝珠失踪坠崖,她第一反应便是楚晟金屋藏娇,将人掳去名下私宅圈养着。
哪知对方向自己兴师问罪,楚月惜这才确定,此事与楚晟无关。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气急败坏。
楚月惜眸光带着几分好奇,小声道:“殿下,这天底下的美貌女子如过江之鲫,您又何必执着沈宝珠一个呢?”
楚晟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沈宝珠纵使不是绝色佳人,但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总是激起自己的征服欲。
对比旁的女子乖顺,温柔小意,顺从自己。那些女子任意摆布,肆意玩乐,到底无趣。
他更喜欢浑身带刺的沈宝珠,一如他喜欢收藏那些奇珍异宝。
他骨子里的劣性,使得他想要驯服沈宝珠,即便她凶狠抗拒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服从。
那种折辱感,征服欲,足以令他为之疯狂。
楚晟灰眸里闪着癫狂之色,看的楚月惜心惊胆战,看来,他对沈宝珠势在必得。
可倘若沈宝珠死了呢?
楚月惜想,沈宝珠死了也比落到楚晟手里,受尽折磨而亡的好。
……
“你当真要自己煮鱼汤?”
南汐哭笑不得,然而当沈宝珠捋高衣袖,动作麻利的切菜时,她又觉得小觑了这姑娘。
沈宝珠明明穿着打扮都是贵族千金,甚至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事起来却不拖泥带水。
沈宝珠想了想,笑着说:“鱼汤有利于伤口痊愈,我想亲自炖给兄长喝。”
南汐眸光暗了暗,“你对你那兄长还真是上心。”
沈宝珠笑了笑,不置可否,忙活起来。
南汐见状,悄无声息的离开。
沈宝珠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正费力的用火钳夹着木柴添火。
陆珩瞧见这一幕,脚步微顿。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默默的走了进来。
“四哥哥,你怎么下床了?”沈宝珠讶然出声。
陆珩却没有理会她,示意她起身。
“我,我自己可以的。”
烧火这种事怎能让陆珩一个伤患来。
“我可以唤下人帮我烧火。”
“不必。”陆珩喊住她,一言不发的,熟练的往灶膛内添柴,他黑黢黢的眼眸倒映着火光,“烧火这种事,我很熟练。”
沈宝珠抿了抿唇。
陆珩年幼并不是一帆风顺,所以他说这话,约摸又回忆起幼时的事。
她也没坚持,只低低道:“好,有劳你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有些窘迫。
陆珩默不作声,时不时往灶膛里添柴,厨房里彻底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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