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珠无辜的眨了眨眼,“二叔这是什么话,宝珠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沈二老爷恼羞成怒,重重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沈宝珠目无尊长,竟以大哥威胁我,半分情面都不顾,小小年纪便汲汲钻营,如此市侩气,俗不可耐。”沈二老爷败兴而归后便是一肚子怒火,连续几杯冷茶下腹,这才渐渐的平复了情绪。
二夫人听完自家夫君的话,冷幽幽地开口:“那丫头压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她这般咄咄逼人,紧追不舍问我要一万两银子,我如何周转的开?”
“便是变卖东西,也得凑齐给她。”沈二老爷心中不快,难免迁怒妻子,“事情若是闹大,我颜面扫地,咱们二房跟着在沈府都抬不起头。我沈玄英丢不起这个人!”
沈二老爷心中有气,二夫人何尝不恨?
她面色焦急,无助地开口:“老爷,那可是一万两白银,并非小数目。一月为期,除非是变卖贵重物品,否则难以凑齐。”
“那便卖,还要我教你如何做?”
沈二夫人眼中含着怨毒之色,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这些银子大部分都用于替老爷打点处理关系上,少部分入了自己的私库。
这回要凑齐一万两白银,真是要令她元气大伤,沈宝珠这是要掏空他们二房的底蕴才肯罢休。
连续几天阴雨绵绵,好不容易天放晴,明砚便听从陆珩吩咐,将书房里的古书籍都搬出来摊开摆在院子里晒。
避免弄脏古书籍,明砚是用席子垫着,古书籍一本本的摊开晾晒。
书房内,陆珩取了狼毫,蘸满墨汁,在白纸上一挥而就。
他书法遒劲有力,矫若游龙,笔锋锐利如刀,暗藏杀机,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须臾,他收笔将狼毫搁在笔洗上。
屋内悄无声息多了一道黑影。
陆珩听完后,面上神色淡淡,那暗卫也猜不透主子心中所想。
若是说关心那沈五小姐,可主子每日听他了汇报的事,从未发表看法。
只是命他继续监视如意院那位的一举一动。
暗卫一如既往的离开后,陆珩再次执笔练字,心境却大不相同。
练字讲究个心静。
可他眼下心不静,如何写得好字?
他垂眸,捻了捻指腹,有些烦闷的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脑海里恍然又忆起那一幕。
雨夜,雷雨交加,少女花容失色,重重地跌坐在泥坑中,雨水混着泥水溅了她全身,她脸颊脏兮兮的,面色苍白,眼底透露着恐惧,忧虑,悔恨与愤怒看向他。
自己提着剑,一步步地逼近她,毫不犹豫的,一剑狠狠地贯穿少女的心口。
少女心口晕染开一朵血花。
她径直地倒在地上,很快便了无生息。
自己憎恶的睨了她一眼,见她彻底断气,似是心中畅快,脚步轻快地离去。
梦境戛然而止,陆珩猛然惊醒,从床榻坐起身,攥紧拳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
若说是梦一场,却无比逼真。
梦里,他亲手了结了沈宝珠的性命。
甚至见沈宝珠断气,他是觉着畅快人心,一雪前耻。
他想起沈宝珠同他说过,她也曾梦到自己要杀害她。
所以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珩眼眸幽幽,揉了揉眉心,沈宝珠真是个祸害,或许就该如梦境一般,果断将她杀了才不会扰乱他的心境。
另一边,沈宝珠吹干了墨迹。
香儿见状有些迟疑,小姐这样做,无疑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谁人不知成王府那位郡主心悦宋时齐,她真的会相信旁人的三言两语吗?
成王府。
楚月惜近日心情低落,她已然到了相看的年纪,却因心中挂念宋时齐,对于成王妃精心挑选送来的画像,她不屑一顾。
甚至也懒得翻看。
直到心腹丫鬟低声道:“郡主,奴婢无意间得知了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有关宋家郎君的未婚妻江嫣。”
提到情敌,楚月惜立马来了精神,咬牙切齿道:“少卖关子,快说!”
“奴婢有个姐姐在宋家当值,听闻那江嫣近日总是气血不足,时常进用人参,鹿茸等补品。并且待在屋子里,并不见人...食欲不振,身材隐约圆润许多。”
“奴婢猜测那江嫣是怀有身孕了!”
“什么?”楚月惜捋了捋思绪,“她与宋时齐还未成亲,如何就有身孕了?”
她眼中冷光闪闪,盯着丫鬟看了几眼。
突然开口道:“这事你最好没有骗本郡主,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然当楚月惜威逼利诱从宋府府医处得知确切消息后,勃然大怒,“好个江嫣,不知廉耻,还未成亲便与郎君珠胎暗结,私相授予。真真是罪该万死!”
丫鬟垂手而立,并不敢多言。
她私以为那光风霁月的宋时齐也有错处,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他意志坚定,那江嫣也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只不过这话她并不敢说出口。
“不行,本郡主不能坐以待毙!”楚月惜拍了拍案桌,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步,她心悦宋时齐多年,先是宋时齐与沈宝珠定亲,她曾黯然神伤,感叹造化弄人。
不曾想事情柳暗花明又一村,宋时齐居然又同沈宝珠退亲。
她还来不及欢欣鼓舞,又惊闻噩耗。
宋时齐居然同寄住在府里的江嫣定亲。
“真是个贱人,本郡主不会让她如愿的。”她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毁灭了,旁人也休想得到!
楚月惜面容扭曲,心生一计,抚了抚涂了凤尾花汁的指甲,阴冷道:“本郡主要举行赏花宴,邀请江嫣以及沈宝珠来。你亲自走一趟,务必要让她们通通都来!”
丫鬟喏喏应是,郡主这回是动真格了。
“郡主,那江嫣怀有身孕,约摸宋府上下都是知晓,串通一气好的。您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能给沈宝珠添堵,又能教训江嫣,何乐而不为?”楚月惜面色阴狠,由爱生恨,大抵如此。
她心悦宋时齐,认为对方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相貌堂堂,举止有礼。
她以为自己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然当宋时齐的真面目揭开,她才发觉芳心错付,如今怎么想那人,也只有隐隐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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