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堡背靠九王山,一道沮水让他们同凡世隔绝。地方不大,来的却大多是些走投无路之人。
这其中最有本事的当属凌太一的爷爷,也便是第一任堡主,与三爷是旧识。
当年老堡主还是个良民,在咸阳北种了一片果子林,生意做得不小,不少人眼红他,使计让他犯了事,一家三口没了出路,这才逃到九王山落地为寇。
本分人家入了这一门,做的也是响马。
何谓响马?古时有一类盗匪,会在马上拴铜铃,大老远便能听见他们动静,意思是“我来抢你们东西,提前知会一声”。
这类盗匪只谋财不害命,往后发达了还会将所劫掠财物归还于你,与道上的其他人不大一样。
出门在外的生意人,倒是宁愿碰上这种响马,也不愿意遇到其他劫匪或者想揩油水的官兵。
老太爷的响马打出了名,来跟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三爷在城里混不下去,连夜卷了铺盖来到九王山。
人多力量大,隔着一道沮水,建了这座凌家堡。
当地人都知道凌家堡里全是响马,平时打这边过也无妨——毕竟他们抢劫之前都会先知会你一声。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主动犯你。
只是一代不如一代,老辈的规矩有老辈在时还能守着,老辈的人一死,年轻人便不大守规矩了。
所以就有了吕大吕二这样的人——打劫之前从不提前通知,与普通盗匪无疑。
不过话说回来,动皇帝身边的人,实在没几个有这样的胆子,即便有,也不会提前知会。
凌太一的父亲成婚不久后,老堡主便病逝,三爷与新堡主一起管理堡内诸事。
一晃十来年,凌家堡越来越大,已经成为响彻雍州一带的匪窝。
随着凌太一父母双亡,堡主的位置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身上。上至朝堂下至响马,年轻的主君背后往往都会有一个野心家。
三爷作为这个野心家,已经近乎囚禁地将凌太一关在小楼内两年之久。
随着身体日渐衰老,且少年看他的眼光越来越沉静,三爷觉得孩子大了不能留,又不能直接弄死。人若是做得太绝,只会让周围的人寒了心。
于是退而求其次,大的管不了,便弄出个小的管管。
凌太一只有十五岁,年纪不大。鲜卑天子好熟|女,定了十八选秀的规矩。
凌太一这个岁数本不该是传宗接代的时候,但汉人成婚生子往往比鲜卑人要早,十三四岁也不是没有,于是派了个任务给吕家的两个兄弟——弄个漂亮女人来。
凌家堡到了现在,也没有当年响马的仁义。吕家兄弟身手好,常去城中勾栏,不是没干过偷东西的勾当。
弄个漂亮女人?去哪儿找漂亮女人?
恰好天子銮驾过了沮水桥,他们兄弟二人伏在林中,圣颜自是难以窥探,但夏日炎炎,随扈侍女们掀开了车帘,个个都是好颜色,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当下便起了不一样的野心。
既然都是劫人,为何不劫宫里的女人?长得好,见识多,能读书,会伺候,可以先让他们俩享用,玩完了再丢给小堡主。
一不做二不休,二人早早地到了行宫,仗着在沮水练出来的水性潜入行宫河中,埋伏了半日才等到晚上动手。
这个过程的确顺利,他们劫来的也是个绝色的美人。只是美人烈性,一头差点撞死在马车上。
当了土匪就不能回头,劫了人自然也不能中途更换。
兄弟二人硬着头皮将人送回去,却没想到第二天出了这种事——断桥上来了个白虏,还还带了不少人,声声喊着找自己四妹。凌家堡全员出击,却不曾想这人是个硬茬,损了他们不少人不说,还放自己的人回去报信。
不过凌家堡不放木桥下来,无人可以越过沮水上的那道断桥。
硬茬被俘后拖到三爷跟前,三爷自然也不会跟他多废话,杀他了两个手下,钩子勾住他锁骨,是个人就逃不了。
只是没料到昨日那女子身形如此之快,还带了匕首来。
更加没料到小堡主居然会临阵倒戈。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虏被松绑。
慕容擎受的多是皮外伤,只锁骨上那一下实在厉害,一呼一吸之间都会牵扯到伤口,淋漓不尽地疼。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那只钩子取出来。
索性上面没有淬毒,不然今天怕是就要交待在此地了。
随手撕下袍子一角擦了擦冒血的锁骨,慕容擎看向陆银屏,伸手道:“匕首给我。”
陆银屏瞧了他染血的前襟,又瞧了瞧他的脸,想从他身上找出那么一丢丢的不正常来——因为她觉得一个人被钩子穿了锁骨后还能这么镇定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趁着她愣神的空档,吕大突然冲过来要夺她手上武器。
陆银屏反应不及,又见斜方突然窜出来一个影子。
那道影子直直地扑在吕大身上,两人一同歪道在一边。
凌太一看着地上的那个人瞪大了眼睛:“阿韦?!”
“唉哟!”阿韦伏在吕大身上不起来,“我正要夺刀呢,你怎么突然窜出来了?叫你坏了事儿了!”
吕大也愣了,一时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要起身,却推不动阿韦。
阿韦又唉哟了几声,难受地道:“撞到腿,我起不来了。”
这厢的慕容擎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上前从陆银屏手中拿过匕首。
陆银屏今日也是第一次伤人,业务并不熟练,过了那阵儿以后积攒好的勇气便都散了。
慕容擎接过匕首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想瘫倒。不过眼前还有这么些人,她绝对不能倒。
慕容擎见她有些晃悠,伸手扶了她胳膊一把。
待她站定后,一脚踢开了三爷眼前的长桌。
长桌被踹开后,三爷整个人一览无余。脖子上的血还没止,整个人早已昏迷过去,一时之间有些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死是活。
慕容擎也不多话,又一脚踹在三爷档中。
三爷“嗷”了一声,瞬间清醒过来,五官扭成了一坨。
在场男子看得下体均是一紧。
虽说年纪大,这话也无用处。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遭此一击,鸡飞蛋打,实在残忍。
慕容擎拿了匕首抵在疼得已经说不出话的三爷脖颈上,冷声道:“识相的放我们出去,不然大家都得死!”
还有一更。
这两日左眼肿了,滴了妥布霉素,依然没有见好,卧蚕大得吓人,不敢抬头看人。
两本书的全勤放弃了一本,轻松许多…
新书文案已定,只是男女主人设还未定。恰逢今日楼下有工人装修,又无意间想起《夜莺与玫瑰》中的一句话:“我所要求的所有回报,只是你要做一个忠诚的情人。”
于是人设便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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