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这对新晋母子是否真的接纳对方——哪怕现在不接纳,以后也有的是时间。
“慕容擎。”拓跋渊突然出声。
慕容擎立即翻身下马,来到车驾前。
“臣在。”
拓跋渊低低地说了句话,用的是鲜卑语,陆银屏听不懂。
不光她听不懂,被押在一处的人自然也听不懂。顿时一阵“白虏”之声不绝于耳,那些人又开始破口大骂。
已经习惯了辱骂的陆银屏开口问继子拓跋珣:“你父皇说了什么?”
拓跋珣原本不想理她,可一想起刚刚拓跋渊对他的交代——万一父皇哪一日真的不在了,他就要同这狐狸精贵妃相依为命。
都说狐狸精有神通,能够飞天遁地,兴许真的可以帮他?
他不情不愿地道:“父皇让舅舅去未央宫取玉玺来。”
陆银屏耳朵竖了起来:“舅舅?玉玺?”
她差点忘了,拓跋珣是慕容樱的儿子,慕容擎和慕容樱都姓慕容,自然是有血缘关系的。
只是那玉玺…难道是凉宫的玉玺?
拓跋渊看到他俩嘀嘀咕咕,并没有很开怀——儿子也是男人,是男人靠近自己的宠妃他就不大高兴。
如此双标,也偏生他正大光明。
他揽着陆银屏的腰将她拖了回来,轻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陆银屏老实道:“臣妾刚刚没听懂您和慕容将军说的话,便来问佛奴。”
“佛奴顽劣,鲜卑话说得不好。”他将头搭在她颈窝,“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朕。”
拓跋珣一抬头,便看到父亲沉眸紧盯着自己,吓得转过身去了角落。
陆银屏也不客气,直接问道:“玉玺是什么?要去哪里取?”
拓跋渊闭上眼睛。
夜幕降临,虎贲骑兵举起了火把。久未住人的未央宫燃起了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被押来的旧朝余孽们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厉声高骂:“白虏!你想做什么?!”
拓跋渊没有理他们,却对陆银屏道:“这些人仗着先帝不动燕京,整日挑衅,多半是找到寄托。”
陆银屏挠挠他掌心:“陛下快说呀,什么寄托?”
“这些人憋着一口气,不过仗着前朝玉玺未碎,前主后继有人。”拓跋渊任她挠,睁开眼道,“据说当年凉主有位姬妾,带着遗腹子逃出凉宫,在瀛州一带卖豆腐为生。若那位小王子尚在,年岁倒比朕还大些。”
陆银屏一听是在瀛州,便留了个心眼儿。但她并不知道哪里有卖豆腐的。
以他的脾性,知道这等事断然不会放过的。恐怕已经将瀛州所有卖豆腐的女人全部捉到一起杀了罢。
陆银屏没问,拓跋渊也没说。两个人紧紧捱着,有些话也不用多说。
未央宫前被押着的人借着华光看清了纱幔后的人影,见除了魏天子,还有一女子在内。虽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是嫔御准没错了。
于是继续破口大骂,连她也带了进去。
“白虏!妖妃!你们不得好死!”
陆银屏一听,突然便来了兴致。
竟有人骂她?
跪在地上的人以为她是鲜卑人,听不懂汉话,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着。
“鲜卑女人又白又高,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听说她们野得很…”
拓跋渊从她颈窝里抬起了头,低低朝着銮驾旁的将士吩咐了一句什么,陆银屏没有听懂。
“慢着。”她出声制止。
拓跋渊偏头看她。
陆银屏冷笑道:“这些人嘴里不干不净,陛下就是拔了他们的舌头,也还能用血在地上写上几个脏字儿。对付这种只会说下流话的粗人,自然要让泼妇来。”
拓跋渊挑眉看她,角落里的拓跋珣也坐得端正了。
“我活了十八年,还没人敢这样骂过我。”陆银屏站起身,撩开眼前纱幔,有瞥了缩在一角的新儿子一眼,“今儿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母老虎。”
凉主拥趸们骂骂咧咧,冷不丁见魏天子銮驾上的纱幔被掀开,一个窈窕倾城的美人儿正面带笑意地望着他们。
美人穿了身粉白襦裙,衬得肤色柔白粉嫩,眉目如画,面若芙蓉,便是当年凉宫盛景也难见如此绝色。
后面还端坐着一个挺拔魁梧的男子,想来便是魏天子。只是被她挡住了脸,看不清楚模样。
跪着的都是男人,见了这绝色妖妃,呼吸均是一窒。
美人朝着他们娇娇笑道:“可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本宫是不是鲜卑女人?”
底下人这才回过神来——高是高,白也白,模样仍是汉人的模样,听口音倒像是瀛州一带人。
鲜卑女侍奉鲜卑天子也便罢了,汉女去侍奉鲜卑人,在他们眼中更加不可饶恕。
刚刚那几个满嘴污言秽语的人又开始出言羞辱:“你是汉女,怎么跑去跟鲜卑男人睡觉?莫不是他们那物大,让你这贱货上了瘾?”
这已经不是脏话的程度了。
虎贲骑兵枪戟齐齐指向说话那人,便是将将赶回来的慕容擎,听到这话也暗暗握紧了手中玉玺。
陆银屏摆手,命骑兵放下武器。
“大不大的,总是要看看旁人什么样才能对比。”她指着说话那人,吩咐一旁将士道,“将他的下衣扒了。”
那人听到后,又怒又羞,脸涨成了猪肝色。
“妖妃!你不知廉耻!”
他周围的人也没见过这阵势——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扒男人裤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全部呆愣在当场。
虎贲将士上前摁住他,因着他奋起抵抗的缘故,索性将他衣服全撕了。
三下五除二地剥了他衣服,最后这仅有几条碎布挂在身上。在火把和灯光的聚焦之下,这男人赤条条地蜷缩在地上,一手掩面一手捂住下体,哭骂妖妃无耻。
然而妖妃看了看他,状似奇怪地回头问魏天子:“陛下,为何他的可以用手遮住?”
“噗——”
虎贲骑兵中不知道是谁没崩住笑了出来,随后越来越多的将士憋不住,靠着马笑得直不起腰来。
地上那人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衣服,眼下一句都说不出来,又被妖妃此言羞辱一番,也顾不得什么汉家礼仪,将遮脸的那只手拿下来指着她怒骂:
“挨草的贱货!你且等着吧!过几年拓跋渊一死,看你被他几个兄弟抢了轮!”
今天三更。
因为在推荐,且要拿中档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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