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几乎是想也未想,即刻便摇头:“自然为了报恩的。天子于危难之中救我,又与太后敌对。我入宫侍奉,既能帮外祖母将东西拿回,还能帮他除了裴太后,岂不是一石二鸟?”
苏婆“嗯”了一声,又细细地打量着她。
陆银屏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脚趾问:“苏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苏婆打量一番后,又道:“你可是让天子破了身子?”
陆银屏一张芙蓉面瞬间涨得通红。
她抓起床头的话本掀开,挡在自己面前,期期艾艾地道:“后妃…后妃…哪能是完璧之身的…”
见四小姐害了羞,苏婆笑道:“老奴只是一问罢了…皇室去母留子,但凡嫔御母族系门阀世家或执掌兵权,生子后一概处死。老奴只是担心万一四小姐有孕,生产后会性命难保。”
《风流官人贞烈记》后露出一对剪水双瞳来瞧她。
“应该不会吧…”陆银屏结结巴巴,“他们说…说要泄在里面才能有孕…”
苏婆满脸惊讶:“天子竟未予你真阳?”
陆银屏眨眨眼:“好像…还未曾。”
苏婆听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知道她初经人事,没甚经验,便道:“南朝后妃手段毒辣,会令宫女内侍按摩承宠之人腰下穴位使其腹内龙精泻出。老奴年轻时就结识过一位在南朝侍奉数十载的宫人,学得了这样本事,可保四小姐不受孕。”
“真的?!”陆银屏高兴地随即往床上一躺,“来吧!”
苏婆又道:“要十二个时辰内才可以,四小姐昨夜可承宠了?”
陆银屏从床上爬起来,撇嘴道:“这几日都没有。”
“那是为何?老奴听秋冬说,天子今日还来过徽音殿。”
陆银屏又红了脸:“前几日有些放纵…伤到了,现下还没好。”
苏婆一听便咬牙切齿:“外头都说这家的男子行淫不将女子当人的,看来果真是没错。”
说罢她又站起身向外走,不一会儿拿了一碧绿小瓶来。
“南朝宫廷秘药,专门治伤的。”
陆银屏接过,鼻子在瓶口嗅了嗅,味道居然出奇地清甜芬芳,同宫里御医给的那种刺鼻药膏完全不同。
“苏婆,我就知道您这趟是专门来救我的。”
苏婆摸了摸她的头,疼爱地道:“怎么嫁了人还跟个丫头一样…别看大魏后宫人少,可那起子鲜卑女人比谁都狠,连自己丈夫儿子都能下手的。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跟她们斗?”
陆银屏摇头:“苏婆,陛下很宠我的。”
苏婆却不以为然。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看你年轻貌美,这会儿正是最上头的时候,什么都能由着你。”她低声道,“等过了这阵新鲜劲儿,你同那些女子便也没什么两样了。”
想起大小李嫔,陆银屏顿时如坐针毡。
“好在你是来报恩,又不是对他动了情。”苏婆宽慰道,“等东西拿到了,也算还了他的恩情,到时候老奴自会安排你离开。待你换个地方隐姓埋名,若那时崔公子仍对你有意,再醮也不是难事。”
陆银屏被之前那番话说得心烦意乱,胡乱点头道:“知道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说到陆瓒拿到兵符一事,皆是欢喜。
“熙娘,你在做什么?”
舜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陆银屏猛然站起身,就要出去看。
苏婆拦住了她,自己去殿外,见熙娘和舜华站在一起说话。
她又走进寝殿,对陆银屏道:“四小姐莫慌——你又没说什么,她还能问你罪不成?”
陆银屏听着蝉鸣,只觉心中更加烦躁。
“她是陛下的人,肯定会告诉陛下的。”
苏婆道:“那便让她去说,到时你吹吹枕边风,多说些好话,大不了将咱们计划告诉他——他要真疼宠你,没准还能帮咱们呢。”
陆银屏咬了咬唇:“但愿吧…”
他不生气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能奢求他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苏婆又道:“你也放宽心,老奴这便同熙娘去说说话,看看她是如何想的。若她是真心为了天子着想,想来也是乐见其成的。”
陆银屏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苏婆又推门而出,留她一人在寝殿中忐忑不安。
陆银屏不担心他认出她来,只怕他会认她是在算计他。
诚然她的确算计了他。
陆银屏拿着药去了后头清凉池,沐浴完又上了膏药。
今日本就是斋日,他又忙,万一熙娘将原话告诉了他,好些的便是生气再不理她,最坏的结果恐怕是自己身首异处了。
陆银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晚间她没有用膳,趴在榻上看话本子。兴许是因为心里有惦记,就连那话本子都不香了。
思虑甚重的她仍是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感觉颈边似有酥酥麻麻的痒意。
陆银屏双眸微睁,便见自己身上伏着一个人,正是天子。
她下意识地想要抱住他,却在瞬间想起下午的事来——不知道熙娘怎么对他说的,而他又是怎么个态度呢?
心思百转千结之际,拓跋渊抬首看了她一眼。
陆银屏尚未看清他表情,便被堵住嘴角。
晚间烛火昏黄,映着天子侧颜,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陆银屏甫一贴近便知他已情动。
她心下大喜——能在床上解决的事情,便有回旋余地。
她勾住他的脖颈,使出十分的热情去吻他。
拓跋渊却突然避开她的亲吻,偏头看着她,墨色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散发着不妙的气息。
“怎的突然主动起来?是做错了事心虚?”
陆银屏的确心虚。
同时她也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熙娘的确没有将今日她和苏婆的话回禀了他,不然他不会这样问。
想到这里,陆银屏放松了些,也没有了刚刚的热情。
她滚进榻里哼哼:“今儿苏婆来给了瓶药,用了后果真大好了。陛下素了几日,臣妾瞧着您实在可怜,想牺牲自个儿帮您纾解一二。但陛下一心向佛,斋日里能忍得,看来是不需要臣妾了…”
话音未落,连人带被子都被拖了过去。
“已过了子时,现下是初九。”拓跋渊拥她在怀,喉结滑动,声音低哑粗沉。
想爆更,但是审核太慢要半天。
長某人也是有存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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