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暂且先回破庙那处,我与剑老再回一趟王府找找线索。”
他之前便奇怪了,王祭王征二人的消息知晓的人并不多,钱玲从前似乎与王府的关系也并不深厚,忽然间想到去找他们二人这事本就蹊跷,为了弄清楚个中缘由,果然还是去找王震本人比较直接。
吴曦月看上去好像想和他们一起,但是一说起王祭王征兄弟二人的时候,她那表情又忽然像是见到了什么难看的东西一样,皱成了一团。
“算了,这次我就不跟着了,你们自己路上小心。”
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两个瓶子,塞到了姬蘅手里。
“这是?”
“毒药,还有我配置出来的解毒丹,若是路上遇到了追兵,这个够他们喝一壶的!”
吴曦月信心满满,姬蘅却有些哭笑不得。
他当时想说自己用不上,但是总觉得如果现在推脱,一会儿指不定要被抓着念叨,于是便收下了少女的好意。
两人一路上轻松躲过城中巡逻的耳目,很快便到了王府。
在王府中逛了一圈,不多时二人便找到了王震的去处。
王震正在小亭里中,面色憔悴着,盯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小米粥,前面还有十几盘精致的小菜,然而这桌子上面每一样看一眼都会让人食指大动的吃食也引不得王震一丝的胃口。
“老爷,您才知道您伤心,但是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在他一边站着的管家苦口婆心的劝,但王震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甚至脸上的表情又惨白了一分。
见他如此,管家顿时不敢多话,只能闭上嘴站在了一边默默叹气。
就在此时,姬蘅忽然闪身至王震身后!
管家一眼便认出他是通缉令上面那位,顿时瞪大了眼睛,正要喊人,却被王震一个眼刀子甩了过来,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老,老爷?”
“闭嘴,你今天什么外人都没有见到过,听到了吗?”
管家心下疑惑,却也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出去。”
听到这话,管家应声离开。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姬蘅和王震两人的时候,剑老才从树上跳下。
“找到人了?”
王震对他还是没有好脸色,姬蘅也不多话,一把掏出来之前的那本名单。
“杀害他们二人的是天机门的人。”
他将这东西递给王震,后者却冷笑一声。
“你们以为找一个恶贯满盈的天机阁出来,就能解决你们的罪过吗?!”
王震俨然是把姬蘅这话当作他们没有找到杀人真凶,随便找了替罪羔羊的意思!
“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呢?”
剑老扯了一下嘴角,还是有点忍不住火,然而姬蘅一把拦下他,将手中的名单一把拍在了王震的面前。
“你看过便知。”
王震狐疑的望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接过名单翻了起来。
翻到某页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而后又像是不敢置信一样,死死那个地方看了好几遍。
终于,王震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眼中漫出慢出滔天的悔意,一下子抓着胸口衣襟,嘴里呜咽着,似哭似笑癫狂一般。
最后这个年过半百跺一跺脚都能让落江城抖上一抖的摄政王,竟然自顾自的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连一边的剑老也都吓了一跳,禁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等王震平复了些许,忍着悲痛说出了那日的事情。
“四大家族之中,唯有钱玲是女子,因她特别,在多年前我便认了他做义妹。”
就是这些往事,王震在感叹之余,眼中又露出痛苦神色,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今日之前,钱玲忽然找上门来,说他有一门亲事要许给王征,想要打听一下他们的去处。”
“我一时心软,别把位置告诉了他们,没想到竟然是将他们二人亲手推到了刀口上!”
说罢,他面上露出苦痛之色。
但王震毕竟也是摄政王,那番发泄过后,他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不少,放下卷轴,竟然还能说出调侃的话来。
“话说回来,今日一早,城中四处传出黑市天机阁被灭满门的消息,起初还觉得奇怪,后来你们出现,我只当那是你们为找顶罪之人特地为之。”
“所以你才不信这个。”
姬蘅撇了一眼名单,目光在钱玲二次上面转了一圈,又很快收了回去。
王震坦然一笑。
“城中人人都说,天机阁坏事做尽,杀戮无数,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如今惨遭灭门也是因为天神下凡给予惩罚,但是若这世上当真会有天神降罪,洛江城就不愧是如今这般样子了。”
他似乎想明白这些东西,语气中都多了些豁达。
姬蘅沉默一会,忽而开口问他。
“既然摄政王都猜到天机阁被我等血洗,还这样接见我们,难道你不怕我们对你动手?”
谁知王震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若你们想动手,我只怕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他笑够了,又道:“但你们不会这样做,因为你们根本就看不上我这条命。”
甚至他有种感觉,这一整个落江城对于姬蘅一行人而言,只怕都算不得什么。
姬蘅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如今也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摄政王可要与我结盟?”
“这话说与不说,结果不都一样么。”
王震一边说着,一边将名单递了回去。
无需多言,两人在半空中交换一个眼神,而后便各朝一方了。
等到这附近再察觉不到姬蘅二人的气息,摄政王的背脊忽而一寸寸的弯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子,摩挲者,回想起王征儿时那你还笑,将东西递给自己的模样,不知不觉间,竟然老泪纵横。
若是早些时候,这两小子不那般任性,和姬蘅交好的话,结局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姬蘅二人离开了王府,一路去了孙彬虎的府上。
因为他们的通缉令早早就已经遍布大街小巷,孙彬虎陡然间在府上看见两人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随即想到两个如今的处境,赶忙对身边的一众下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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