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你看这?我李某人,到底该信谁的?”
对于后金主力那边,会这么快确定自己的身份,李长寿俨然并不意外。
但。
对于他们居然会对自己这个游击将军,开出这么重的‘悬赏’,李长寿还真有些诧异的。
他其实隐隐已经摸到了一些这些狗鞑子的套路,但究竟还差着些什么,不由玩味的看向了莽古济。
“这,这,这……”
莽古济陡然也懵了,没想到,她的哥哥弟弟们,反应比她想的还要更为激烈。
此时,被李长寿逮住了话头,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是装起了鸵鸟,不去看李长寿,而是卖力的帮李长寿按起了腿。
看着莽古济这等委曲求全、却又蕴含无尽妖娆的模样,李长寿本来想效仿一下当年的‘成吉思汗对西夏王妃’,但稍稍思虑一下,还是强忍住了……
这等风险,还是有点大的,他李二一时也承担不起啊。
对莽古济这等成熟如蜜桃般的女人,显然,还是得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更为合适!
随之,李长寿也放平了心神,脑海飞速旋转起来!
……
次日傍晚,当李长寿抵达二郎神岛的时候,不出意外,鞑子这‘悬赏’的事情,已经是传遍了这千里辽海。
乃至,陈继盛都是亲自赶到了二郎神岛这边来,要与李长寿面谈!
看着码头上欢呼似海、几如要把这寒冷的天地都融化般的庆祝声中,陈继盛眯着眼睛,看着恍如众星拱月一般,被拱卫在正中的那个年轻英挺身影,心中止不住默然的长叹一声。
怎想到。
怎想到哇。
当初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崽子,这才多久啊,竟然已经到了这等规模的……
乃至,便是他陈继盛,都只能是按耐下诸多不爽,耐着性子,过来跟他招呼了。
这也让陈继盛止不住的后悔。
你说,当初,当初为啥非要摆那个臭架子,想要压住这个小崽子呢?
这倒好,此时再面对李长寿,他自己都觉得尴尬与难受了……
而倘若他当初捧着李长寿,乃至是尽力为他开一些方便之门,那现在……
陈继盛再次止不住的长叹息一声。
可怜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卖,却是偏偏没有这等最值钱的后悔药啊。
“万胜!”
“我大明万胜!”
“威武!”
“将爷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如潮如浪的躁动欢呼声中,李长寿自是已经得知了陈继盛这边的存在,却是并没有着急过来与他汇合,而是——依然肆意的享受着周围这等燃到爆的欢呼感。
主要是此时李长寿已经对整个局面有了很不弱的确定感!
不出意外。
此役,便是陈继盛,也只能过来讨巧自己,而绝不敢再贸然的!
须知,事到此时,可不仅仅只是东江这一家的事情了!
只待这个消息传到辽西后,用屁股想,李长寿都能知道,袁督师那等狗性子,不红眼怎的可能?
怕就算是袁督师,也得放下他的高傲,真正对自己开出些价码了。
饶是李长寿肯定不会往辽西那边靠,去捧袁督师的臭脚丫子,但陈继盛,包括毛文龙,他们此时俨然不知道啊。
而这,正是他李长寿很不弱的回旋空间。
庆祝了好一会儿,彻底的享受到了那等胜利者的曼妙掌控感,李长寿这才故作来不及跟三姑她们拥抱,快步过来见陈继盛。
“将爷,都怪卑下鲁莽那,麾下儿郎也是鲁莽,竟是怠慢了将爷您……”
李长寿来到陈继盛这边,规整的对陈继盛行礼。
“……”
陈继盛一时还有些止不住的恍惚之感,一切的一切,恍如就在昨日……
但。
周围暴虐的人潮,时而肆意掠过的海风,很快又将他拉回到现实里,忙是笑道:“小李子啊小李子,咱爷们,怎么也算是世交了,可不兴来这些虚的哇。这边风大,不若,咱们先找间暖和的公房,喝点茶,慢慢说可好?”
一看到陈继盛这等态度,李长寿心里又岂能没数?当即便是笑着点头。
很快。
两人便是来到了码头这边的一间公房里。
差不多的试探寒暄之后,陈继盛便是小心的抛出了第一个正题,试探道:“小李子,你这胆子哇,哎,你陈叔我都是不佩服都不行了哇。只是,不知此役,你们斩获了多少鞑子首级?”
对此,李长寿显然早有预料和准备,并没有迟疑便道:“将爷,也都是多亏了帅爷和您的洪福,卑下这边才小有收获。但此战究竟是唐突了些,且深处鞑子腹地,卑下和卑下麾下的弟兄,似是斩杀了一些鞑子,可真正收到的首级,却并不是太多。大概,有个三百级左右吧……”
“三百来级?”
陈继盛老眼陡然大亮,止不住道:“竟有这么多?”
李长寿一边打量着陈继盛的脸色,一边止不住的好笑,但面上自是不肯露出分毫,忙是恭敬道:“将爷,您是了解卑下的,当初,若是没有将爷您对卑下的呵护,卑下又哪有此时?将爷,不若这般,趁着现在卑下还没来得及报功,先给您这边三十级好首级?”
“这个……”
陈继盛老脸上陡然露出了一抹尴尬,可那等深处的贪婪,很快便是压下了其中尴尬,忙道:“小李子,这,这不好吧……”
李长寿忙笑道:“将爷,正如您前番说的,咱们可是世交哇。当初,将爷您虽对卑下有所严厉,可,那也都是为了卑下好不是?”
说着,看陈继盛有点满意的意思了,李长寿又补刀道:“将爷,您别看此役卑下看似有了不少收获,可,您也知道的,在鞑子腹地,这些鞑子首级的成色,着实都不是太好哇……”
陈继盛此时又如何不明白李长寿的意思?
忙是点头道:“小李子,首级先不论,单单是你这等功绩,便已经是我东江,我辽地,数年不曾有了!对了,小李子,鞑子一直不曾说,你在盖州到底做下了何事!可,按照他们的性子,又怎会对你这般仇恨,开出这般大的价码,施以‘悬赏’呢?”
李长寿心中陡然一肃!
来了!
他要的,俨然正是这个最核心的东西!
毕竟,他李二掠获了莽古济这等大金的嫡格格之事,俨然是他们后金的奇耻大辱,皇太极这些骚鞑子又不傻,怎可能自辱家门,把这等骚腥事往外传?
但到底该怎么回应陈继盛,如何不留破绽,俨然是个高深的套路了。
思虑片刻,李长寿这才道:“将爷,实不相瞒,此事那就有点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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