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船冰冷潮湿的船舱内,卡琳娜紧紧的抱着弟弟,通过船舱的缝隙热切的看着前方出现的大船,那就是叔叔为他们姐弟找到的出路。她一直不理解也不赞同她的叔叔冒险返回乌克栏,但是她也明白叔叔的付出才为他们姐弟换来了一条生路。叔叔的老板作为对叔叔他们工作的汇报,将安排他们去一个新地方生活,避免他们在冰冷的乌克栏街头冻死或者被拉进肮脏的J院,又或者被希那的警察赶出城市,倒毙在荒郊野外。
“姐姐,我怕!”才十岁的舒曼抱着堂姐,有些颤抖,一是因为寒冷二是因为恐惧。
“舒曼,勇敢些,上了大船就安全了。”卡琳娜小声的安慰了堂弟一声,她又看了看四周。这些人都是叔叔们同事的家属,人人都眼里冒着光看着前方的那艘大船,很多人私底下相信是自己亲人用命换来了他们的这一丝生机。
大约凌晨的时候,“黑香槟”号才起锚向苏伊士运河方向开去。
卡琳娜带着舒曼,与哥罗西耶夫大哥的母亲和妹妹挤在一个房间内。房间很干净,但是也很窄,左右上下各一个狭小的床位。不过船员们显然得到过吩咐,一般不来打扰他们,他们在昨夜甚至还得到了一份热汤和半块面包。
他们居住的那一片船舱,只有一个舱门是可以通向外面的。走出舱门是一片几百平米的甲板,而周边垒砌了一圈集装箱,挡住了外来的观测路线,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广场。
才不到半天的时间,舒曼这个在昨夜还胆战心惊的小家伙就已经适应了船上的半封闭生活。他甚至带着隔壁床单的小妹妹爬上了三层楼的两层集装箱,惹来了几个船员的呵斥。
铂尔曼大婶坐在舱门外的一个木箱上,正和另一个大婶在聊天。哭天抹泪的大婶又开始担心起他的儿子哥罗西耶夫来。
卡琳娜想起叔叔也有些担心,她想起这一路经历就跟噩梦似的。十六天前,原来是某飞机制造局高级技工的叔叔,用大衣裹着一堆面包回到了家里。在难得的饱餐一顿后,叔叔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要她保证一路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舒曼。随后她们就被装上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卡车,然后是换乘火车闷罐车厢;接着是渡轮,大约十公里左右的野外行进,再穿过一处有缺口的铁丝网就来到了希那。她还记得铁丝网周边的士兵都在抽烟和喝酒,枪口没有对准她们,或者说他们只对刚刚到手的生活物资感兴趣,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他们在希那一个废旧的农场里躲了几天之后,被安排在黑夜里上了那艘驳船。
“大婶,”卡琳娜坐到了大婶的身边,“知道我们这是去哪里么?”
大婶抹了抹眼泪,看了看天空,想了一想:“船是往东开的。”
1998年2月4日,正月初八,立春。
开往澳州的“黑香槟”号,在香江临时靠港停泊。
入夜之后,十二点整。
驻香部队的特种兵大队,封锁了“黑香槟”号停泊的那一片区域。
几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防弹轿车停在了黑香槟号的身边。来自一机部和国安部门的几个特派员纷纷下了车,最后一辆汽车上还下来了一个小年轻,正在张信。
一名身穿黑色迷彩的军官上前向领头的一个负责人汇报:“报告指挥员,全船应到一百四十六人,实到一百四十六人,每个人都与提供的资料照片对上号了。”
“人呢?”
“已经离开了黑香槟号,秘密集中在一片集装箱区等待转运。”
“清理过了吗?”
“清理过了,这些人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电子设备,观察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发现有人故意在留记号。”
“立刻转运!”
“是!”
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十辆带着篷布的军用大卡整齐的驶入了港区。半小时后,这些卡车马不停蹄的开往了军事特用通道直奔南粤军区而去。
指挥员看了看黑香槟号,有些疑虑。他低声问了一句:“我们的人与黑香槟号照过面了?”
带头的军官迟疑了一下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人接管了船上的通讯和闭路电视。”
指挥员想了想走向了队尾的张信。张信听了指挥员的“建议”,也深以为然。老张这回玩的太大了,他这个当儿子的真真是自愧不如,凡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天一亮,特科拉船长就收到了公司最新的任务安排,北上华夏旅顺去运一批货物,津贴又是给得足足的。那还能说什么,走呗!不过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黑香槟号就要耗在华夏周边的海域里了。
这种在大国周边的航行是所有船员最喜欢的,靠着大路线安全且省事,还随时能进港避风,公司给的还是远航的价格。
在湘南与南粤交界的一处三线城市,郊外的新建工业园又增加了几项国家级的大工程,一处新建好的高档小区被人整个的买了下来,还住进了一群深目高鼻的外国人。
只是小区门口有武J站岗,本地居民估摸着都是外国专家的家属,对他们都很客气。
乌克栏,大拆卸场。
乌科契夫正在一处封闭的房子里请客,美酒食物琳琅满目,这在如今的乌克栏国内是极难见到的。
鬣狗的两个头目都已经喝高了,乌科契夫托他们后天晚上帮一个忙,要运点敏感的东西出去,这两位已经把裤兜塞满的家伙立即就“豪爽”的答应了。
这一晚,几乎所有的鬣狗都喝得酩酊大醉。
美旗国的两位专员,今夜在基浦城内每人有三个美女要招呼,今晚也顾不上这里了。
乌科契夫走出了房间,对着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乌克栏没有前途了,不能怪他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他这段时间赚了太多,除了之前攒下的三十万美刀的积蓄,他还从那个华夏老板那里拿到了上百万美刀的好处费,今晚的事情做完,还有三百万美刀的尾款属于他自己。
他的妻儿甚至情人,都已经抵达了香江,今晚再不动手就有露馅的可能。
拆卸场驻军的副官,一脸紧张的走到了乌科契夫的身边。
乌科契夫拍拍他的肩膀说:“洛奇科,别担心!我们会成功的。你那边怎么样?”
“亚索长官今晚绝对不会离开他的家,两个姑N够他喝一壶的了。我保证他的手机今晚绝对找不到一块充电板,我的伙计已经悄悄切断了他家的电话线。”
“你的伙计们同意跟你一起走的有多少人?”
“十二个人都走!”
“他们的家里怎么说?”
“嘿嘿,已经安顿好了,每人家里都是一万刀的安家费,兄弟们愿意卖命!”
拆卸场本来就是一个大型军用机场。一条跑道已经被人悄悄的清理了出来,这是拆卸场驻军长官和两个美旗佬专门的“金钱”通道,所以当副官命令工人们再次悄悄清理跑道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工人们也喜欢这个工作,事情不多,但是也有好处。起码当晚驻军长官和美旗佬不会让他们待在场区,他们可以回家,第二天还有一笔小小的封口费拿。
季里帕克夫和几个同伴快速的脱下了身上的工人服饰,换上了好几年没穿的飞行服。他今年四十岁了,腐B的政局让他失去了工作,而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女儿此时已经抵达了东方,他今晚还和那些被军方辞退的伙计们干一票大家伙。
瓦西里这些伪装成拆卸工的技师,已经纷纷挤上了一架安124的机舱。瓦西里的老朋友,原某研究所副所长伊利谢夫还在不停唠叨:各个飞机机舱里的零件清理好没有?千万不能掉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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