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在学校周边租套房子,”张信出院后在家里睡了一天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家里父母不在,便宜妹妹不在,离纪茜.....额、学校还远,于是第二天他就拉着席佳商量。
“那洗衣机怎么办?”席佳的关注点相当的务实。
“那就找个有洗衣机的!”
“我星期六回去住哪?”席佳又问。
“那就找个两室一厅的!”
“有家里干净么?”席佳还是喜欢有干爹和干妈味道的地方更多一些。
“那就找个刚装修没人住过的!”
“那有没有住在厂里安全啊?”席佳就差点直接说明自己不大愿意在学校附近租房了了,那跟自己住宿舍有什么区别?
“得,我是明白了,我就租一间。放假我们一起回家!”
“同意!”
找房子是张信一个人去的,就在校门不远的小巷深处。九七年的房租超级便宜,尤其是县城里。二十多平的老房,只要六十一个月;年轻人装修的新房间也只要八十元。而张信看中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二层建筑。
户主是一个老太太,楼下是两房一厅一厨一卫,住着一户人家。而二楼有三间房加一个卫生间。老太姓伍,有一个儿子两闺女。楼上的三间房都装修过,就是要留给三个小辈用的。
但是人家儿女争气,儿子如今在市里当公务员,已经买了房。大女儿嫁去了沿海,小女儿前些日子也嫁到了省城。儿子不放心老太一个人在家,一直把老太接到了市里去住。
前些日子,老太见儿子邻居搬走了,就用积蓄把那套房子买了下来,准备就住在儿子隔壁,天天能带孙子那有多好。
老太见桃林的房子虽然新,但是基本三个儿女都不会回桃林了,于是就将房子出租。楼下那户人家租了一楼,而二楼则一直空着没能租出去。
张信看了一圈二楼的房间,听老太说这都是按她小闺女的要求装修的,倒是很新潮和简约,他只是奇怪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一间只要五十都没人租?
伍老太听到张信的疑问有些为难,她迟疑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和张信身后的那个一楼租户,有些话说不出口。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一楼的租户跟上的这位是个男的,三十多的样子,故意恶声恶气的冲着张信说话。
一见此人这个架势,张信心里有了点底。这户人家租了一楼之后,霸着大院还想霸着二楼。
“你房东?”张信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我一楼的租客,我得帮老太把把关,别什么鸟人都给放进来了!”
“你的理由还真的清晰脱俗,”张信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了人家整个院子的租金呢?”
那男人一听,就脸色难看起来,他猛的就上前一步,准备吓唬这个少年。伍老太急忙准备去拦他,结果张信抢先一步上前,几乎是脸贴着脸跟对方站立在一起。
男人这时才发现,这个少年人很强壮,不光个子高他一头,遇事还一点也不慌。“你要租就将整个二楼都租下来,免得我们一楼还要挨个开门!”
“要脸不,装什么二房东?”
男人被张信毫不退让的挤兑到了墙边上,接下来要么干一架要么就认怂。但是男人却不大敢和张信放对。这里离学校太近了,指不定这小子就会叫一堆不良学生来闹事。
“伍阿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一个女人突然跳了出来,指着伍老太就骂上了,“不就是拖了你二个月房租么?值得找这么个小崽子来恶心我们么?什么人啊!多少年租客了都?”
伍老太差点没被气了个倒仰:“是、是三个月房租!你也是去年年底才租的,什么多少年租客?”
“哎哟,这个月可还没到了,就又算一个月呢?”
“算这个月是四个月,”老太声音不大,不是很习惯吵架,“你们就交了去年十二月的房租,这怎么说话的呢。”
“呕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春节放假那月也算房租啊?再说了,去年年底租的也是过了一年不是,怎么就不算老租客了!”
得!张信是看出来了,但凡是要点脸的估计都吵不过这女人。
见老人家被气得直哆嗦,张信忙帮她顺了顺后背,冷声对着这不要脸的夫妻二人说:“老人家已经七十多了,气出个好歹来你们负责?人儿子可在市里政府部门上班,你确定要这么做?”
“诶,你可别拿这老不死的来讹我们,我不吃这一套!”
张信呵呵冷笑,没理这对不要脸的夫妻,直接扶着老太太出门。老太太今天回桃林是由从省城回来的小女儿陪着的,刚好来收房租的时候就遇见了张信在问租房。
张信在桃林街上逛荡的时候基本都不带手机,他就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老太的小女儿打了过去。伍老太的小女儿在十多分钟后杀到现场,看见一脸委屈的坐在自家门口的老母亲,二十多岁的少妇顿时眼睛就红了。
“收房!不租了!咱把这房卖了,反正咱们本地也没亲戚,爸爸都葬在市里,您也别守在这了,就在市里带阳阳多好。”少妇没有进去跟那女人吵架,而是决定直接釜底抽薪。她妈七十多岁的人,还跑两地收房租,不说受气的事,老太太也太不安全了。
“大姐!你这房子要卖?”张信一听对方准备卖房子,他可就上心了。
“哟,怎么,同学你们家要买房子?”少妇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张信,家里要买房子也不是一个少年人出来买啊。
“我已经满十八了!自己买房子,这房子你们什么价格?不要怕我年轻是随便乱问的。”
少妇摇摇头,不太相信这个少年人:“这可得几万块了!”
“这样吧,我报个价,你听听,”张信不会在这点钱上计较,直接报价说,“你们这房的市场价我估计不会超过四万五,这样我给五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天星期五,咱们下午就去办手续。”
少妇吃了一惊:“同学,你真肯给五万!?”
“这样,我估计你还要跟你哥你姐打电话,我这有两千先给你当定金,咱们下午两点房管所见,然后一手钱一手货,怎么样?”张信把今天准备租房的钱都拿了出来,直接塞到了少妇的手里。
“那成,我给你写一条子。”少妇随身带的有本子和笔,写了一个收条撕给了张信。
“对了,”张信指了指院子内说,“把这对不要脸的租房合同也转给我,我来处理这一对!”
少妇那还有不答应的,扶着她妈就去打电话去了。
张信也没回学校,直接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周怡生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去向。然后揣着银行卡就来到了银行。
不过这个年代的特色是银行中午不上班。幸好一个取款机能取两万,张信跑了几家银行,也顾不得跨行费用贵,直接取了六万,就用一张大报纸随意的包着。
下午两点,县房管所,少妇带着老太和房本来了。她看着张信那用报纸随意包着的钱,嘴里很是唠叨了几句。这孩子的心也太大了吧!
少妇和房管所里一个办事员似乎是朋友,合同就用的房管所提供的,双方签字交钱验钞,飞快的就办完了手续。
不过张信要办房本就比较麻烦,因为他的户口还在老爹的本上。房本不房本的他也不在乎,有合同在手一切都好操作了。
对付那一对奇葩夫妇,张信有的是办法。
这个年代有个词叫“盲流”,没工作进城逗留的大概率会被遣返,比如粤省那声名远扬的暂住证。那对夫妻租金都不肯交,听口音不像本地城镇的,张信就选择了直接报警,说有盲流占据了自己的房子。
三十分钟后,一辆警用偏三轮就开了过来。张信一看,得,开车的是小吴,这下更好办了。
十多分钟之后,小吴一脸古怪的出了门,那对夫妇居然在一脸惊慌的收拾东西。“还真的是对盲流!连结婚证都没有,孩子都三岁了!”
张信听了也是一愣,但还是扔了一条烟给小吴。小吴他们上次帮了自己,可还还谢过他们几个。他师傅烟瘾大,这条烟算是酬谢了。
“哟,中华!我得去换几条阿诗玛,师傅爱抽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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