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贫富贵贱
“公子,再往前走一会,过了那个山道就快到石林村了!”
陆碧菡坐在金刚的肩膀上,指着前面的山道引路,只觉得在金刚的奔跑下,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飞,人就像漂起来似得,若不是琉璃小姐一直拉着她,说不定早就掉下去了,想到这便死死的抱住金刚的脑袋,半点都不敢放松。
阿宝此时则一点形象都没有的趴在了金刚头顶上,过了这么久,它还是觉得陆碧菡身上有宝物,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倒不是它想偷陆碧菡的东西,而是这是它生平第一次寻宝出了差错,所以受到的打击可不小。
“嗯!”
傲辰抬头望了陆碧菡一眼,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清风袖》,这《清风袖》不愧是号称能收天下暗器的绝学,对手法、真气控制极为苛刻,还特意介绍了数种江湖上最顶尖的暗器手法,即便是天赋异禀的傲辰最近一有时间也都埋头苦读。
“去石林村的山道封了,回去回去,从哪来回哪去!”
几个身穿粗布衣的汉子,站在山道前的大石头上,其中一个看到坐在马上看书的傲辰,觉得怎么看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骑马还看书,铁定是个书呆子,便看都懒得再看傲辰,粗声粗气的道。
即便傲辰心性不错,耐性颇佳,可被打断了沉思,心中顿生不满,听到话后恋恋不舍的收起《清风袖》,厉声的喝道:“封了就给我再开,呱噪什么?”
“你这小子真不懂事,前边……”
这人正享受着对人呼呼呵呵所产生的莫名优越感时,话没说完就发觉身边的人在不住的拉着他的衣袖,转头一看,这才看到傲辰身旁身躯硕大的金刚正朝着他龇牙咧嘴,顿时便把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几个人麻溜的转身,撒腿就跑了,刚才光顾着看这读书人身上,没主意到还有这么个大家伙。
“哼!”
傲辰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人到底是怎么从自己身上找到优越感的,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还是说有本事的人都该长的横眉竖眼、五大三粗,最好脸上都要有个长长的刀疤?
“公子,应该是我们石林村又和离这不远的下芥村闹起来了,因为两村山水都是共用的关系,经常闹起来,前几个月还打起来了,两村都有好些人受伤了!”
陆碧菡一听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怎么刚解决了印子钱的事,又遇上了两村闹起来,都是自己给公子添麻烦了。
傲辰深深的吸了口气,故作无事的道:“没事,我们继续走吧!以后你和我们两个,以名字相称就好了,不必如此生分。”
一旁的琉璃也是极为赞同傲辰的话,出声支持的道:“对对,我都说了,菡姐姐你叫我琉璃就好了!”
陆碧菡没有答应傲辰与琉璃的话,无论如何都不敢逾礼,谨守着自己的原则,右手捏着左手食指,低头不语。
“随你吧,反正也只是个称呼而已。”
傲辰知道像陆碧菡是外柔内刚,想要改变她认定的事不容易,看她宁愿卖身为奴,也要把债还清楚,由此便可见一斑。
傲辰等人没走一会,就发现前面极为吵闹,听声音人还不少,隐隐还能听到兵器交锋的声音。
“你看那是什么啊?白猿吗?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白猿?”
“那白猿肩膀上坐的不是我们村陆老头的孙女吗?她怎么会坐在那上边了?”
“是呀,是那菡丫头,打小动物就喜欢跟她亲近……”
“走走走,我们先走,你没听到他们说白猿肩膀上坐的是他们村的人吗?村里的事回头再算,那白猿那么大,一巴掌就能把我们拍死!”
“对对,先走!”
随着金刚的靠近,两村的村民一下子乱纷纷的,特别是下芥村的村民,跑的是一个不剩,石林村的也都躲在大树上或者石头后,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或者农具,都不敢出来。
陆碧菡看着那一个个躲起来的村民,想下去和他们解释,让他们不用怕,便忍不住向傲辰说道:“公子,能让我先下来吗?”
“前面的山道被人用大石头堵住了,有什么事到村里再说吧!”
傲辰摇头拒绝的道,指着前面堵着山道的那几块一人多高的石头,觉得没必要和他们解释金刚的事,反正自己在这也待不长久。
傲辰翻身下马,走到大石头前,抬手轻描淡写的拍了那么几下,就听“嘭”的一声,几块大石头飞出了一丈多远,撞在了山道口的石壁上,坚硬的石头仿佛成了豆腐一般,碎裂开来。
远处观望的村民纷纷都吸了一口冷气,这年青人才多大啊?功夫就这么好了?刚才那几下,连村里功夫最好的教头的做不到吧?
特别是一位大概四五十岁,身材偏矮,一双眼睛灵动有神,手中拿着一柄厚背刀,身上的穿着也比其他的村民好很多,望着傲辰远去的背影,一脸惊叹的神色。
“没想到公子功夫这么好,原本我还以为公子和我一样不会武功呢!”
走过了山道,陆碧菡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不由自主的道。
“还行,真正功夫好的,刚才那几下就不止是让石头飞起后裂开,而是直接在原地就化为齑粉了!就算你这村偏僻了一点,学些粗浅武功也不难吧?至少也能强身健体,为何你一点都不会?”
傲辰没有因陆碧菡的话而有所自得,反而谦逊的说道,中洲武风盛行,就算是女孩子,也甚少有像陆碧菡这样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便好奇的反问道。
“不是我不想学,而是我过于愚钝,学不会,小时候爷爷教过我一段时间,我连最基础的养气都练不好……”
陆碧菡不怎么在意的解释道,以她的心性,原本就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从小自己就在山上采药、摘野菜蘑菇,也没见有野兽来伤害自己,所以对于不能练武也没太放在心上。
“没事,菡姐姐,以后我保护你!”
琉璃听到话后,一脸信誓旦旦的道,心中微微有着一丝窃喜,自己终于也有可以保护的人了。
“……”
傲辰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更为不解了,虽然自己没有检查过陆碧菡的根骨,但是根据刚才把脉时查看到的情况,陆碧菡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俱都正常,资质应该算很不错的,怎么可能连养气都练不好啊?
在陆碧菡的指引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陆碧菡的家中,房子并不大,还有一丝残破,但里里外外却异常干净,只是空荡荡的,除了基本的桌椅,床铺,其它什么都没有。
“公子请坐,真不好意思,大老远的来到我家,连口茶都没有……”
陆碧菡在傲辰坐下后,拿了两个碗给傲辰和琉璃各倒了一碗水后,抱歉的说道。
“有水就可以了,不用忙着招待我,去找找村里的长辈吧!请他们料理一下你爷爷的后事,让你爷爷入土为安,该花的钱不要省,欠村里的钱都去还了,不够再找我拿!”
傲辰并不在意,跟着爷爷这么多年,多好的茶自己都喝过,与其喝那些粗茶,倒不如喝水,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想了想怕村里找不开,便又将自己的钱袋递了过去。
“多谢公子!”
陆碧菡多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将傲辰的恩情铭记在心,虽然还不知道那银票有多少钱,可光那钱袋,一看就知道不会少于一百两,铁胆三的印子钱已经付了,再加上这些已经远远超过自己卖身的钱了,犹豫了一下,只接了傲辰的钱袋,道谢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
几个时辰后,石林村祠堂——
陆碧菡披麻戴孝的跪在一具棺材前,无助的抽泣着,许多村民都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傲辰对于这些也插不上手,便只能和琉璃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想开口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叮嘱那些村民不用省钱,尽量把后事办的风光些。
祠堂另一边也站着几个人,其中便有刚才山道里的那身材偏矮的中年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容貌秀丽,是个美人胚子,在这等偏僻的地方,算是罕见的美人了。
小姑娘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傲辰,眼神中流露着一股喜欢、倾慕,只觉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书上说的气宇轩昂、翩然俊雅就是专门说他的吧?再看看村里的那些男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土气,一个是天上的苍龙,一个是地上的泥鳅,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听说他刚才轻轻几下就把好几颗挡路的石头拍碎了,那些可都是一人多高的大石头,暗恨为什么不是自己遇上他,明明自己比那陆碧菡漂亮很多,为什么他看都不多看自己几眼?是自己今天打扮不好看吗?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姑娘也好漂亮,不知道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偏矮中年人望了自己身边的女儿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仍在哭泣的陆碧菡,跟她一起回来的少年谈吐不凡、出手大方,武功又极为高超,那身上的气质连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比不上,分明是出自豪门世家,没想到沦落到要卖身为奴的丑丫头竟能有如此运道?
自己的女儿不比这丑丫头好上百倍千倍?若是这少年看上的是自己的女儿,那该多好?将来吃穿不愁不说,轻易便能让自己统领这方圆千百里,不用窝在这山沟沟里做个村汉,每天不是上山打猎,就是和下芥村争来斗去,世世代代都没有出头的日子。
渐渐的,偏矮中年人开始幻想着傲辰看上自己女儿,提携自己一家人走出石林村,传授自己一家人高明的武功,给自己花不尽的银两,连镇上那些大老爷、武师、掌柜见着自己都要弯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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