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纷飞,随着机甲人斧刀,碎石如琼雪乱玉。【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机甲人不再攻击他人,开始莫名其妙在石壁上乱砍着,仿佛砍得不是石头,而是牵固着石洞的无形线,似乎每砍一刀,石洞的牢固便松懈一分。
不知机甲人用什么材料所制,连天阙剑都奈何不了他。随着雾气的蔓延,君梵希手中的水色长剑越发透彻,涵韵始泽无限。
顾盼笙因痛楚而昏迷过去,巫情已带她入棺材。海棠命在旦夕,星宿不敢耽搁,抱着海棠入棺材而下。庄枝穹却疯了一般,大吵大叫着,忽然冲上去,手抱着机甲人,同它一起厮杀,丝毫不用招数,只是最原始的肉搏撕拼。君梵希一顿,转身点住他的风池穴,将指尖的残血印在他眉心,对顾飞昇道:“空气中有**毒,会激发暴戾,快将他带离此地。”。
东方煜看着提剑同机甲人战斗的君梵希,竟觉得说不出话来,这人还是这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冲在最前面,守护着他人。
莫悠游一步一步,毅然走向东方煜,手持葵灭刀,金衣萨动,冷峻的如同沙场神将。东方煜眯着眼睛望去,淡淡的抽出腰侧的刀,蓝紫色的刀光顿时浩瀚,同样的宝刀,在他手中和在东方酌手中却很是不同,他的不怒而威、浑然的王者之气是东方酌所没有的。
“莫姐姐,小王爷已经死了,别再杀人了。”东方煜中了浅浅色迷药,不可能躲过莫悠游的刀,眼见莫悠游已拔刀,顾浅浅忙甩出蚕丝紧扣着莫悠游的双手,继而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莫悠游的手滚烫的很,脸色红润得不自然,似乎又发烧了。
红霞烧脸,病态的酡红,莫悠游冷声道:“我要杀了他,为铁匣报仇。”
“莫姐姐,他身上也欠着我的债,我也想报仇。但是我们不能杀了他,杀了他,大侑就乱了,民不聊生,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么?请莫姐姐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心中有爱,再也不会滥杀无辜。”顾浅浅凝视着东方煜,眼神似乎是一把刀子,雕刻着他的灵魂。
莫悠游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剧烈的挣扎,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铁匣时,他食不果腹的样子,恨不得生吞了她的汗血宝马。天下有多少人像他当时一样?民不聊生,是她永远都不愿看见的结局。两种想法斗得厉害,莫悠游抵挡不住,一阵昏眩,顾飞昇忙从后面而来接住她。
“浅浅,哥先将他们送下去了。”说完,顾飞昇便一手抱住庄枝穹,一手扶住莫悠游,带他们离去。本来济济一堂,一时只剩下东方煜,顾浅浅,上官若离和君梵希四人。
东方煜冷笑起来:“别可笑了,你就算杀了朕,朕心中也不会有你所谓的爱,爱是属于菩萨的,而不是帝王。”
“是么?”顾浅浅含笑着望向持剑的君梵希,一袭澹青色长袍,犹如水中冉冉升起的神灵。
东方煜心下一颤,忽然道:“君梵希你和太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官若离业已加入战斗中,灵犀冰剑同君梵希的天阙水剑配合的竟如此完美,一个水流不断,一个冰意寒尖,像是那雪山之巅,冰水交加的冰海。君梵希挡住机甲人的大斧头,山官若离挡去火和暗器。
顾浅浅忽然将手中三百六十五根银阵定在了机甲人身上,金蚕丝线缠住银针,奇妙的抖动着,一点一滴,试图拆去机甲人。三人华丽的配合,彼此无间。
君梵希忙里抽闲,道:“皇上,这些日子来,我陪着太后,才知道她这些年心中的苦楚。当年先皇哄骗她,将神木教收安时,保证会放过我君氏一族,但是他言而无信,为了以防万一,灭我族人。若不是师傅所救,君梵希也早已死在那场杀戮中。太后恨先皇,却更恨自己,她恨自己是东方家的媳妇,恨自己无法报仇,她心里比谁都苦。”
东方煜心中一颤,喉咙不自禁的上下滑动,原来父皇杀了母后的族人……
君梵希砍下铁甲人的一个手指,机甲人视若无睹,继续砍着,似乎按照制定好的步骤走着,并不像要战斗,君梵希忽然一怔,难道机甲人是要毁了这座山?
山洞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扁舟,随着海浪,四处摇摆。
遭了,一定要快点毁了这个机甲怪物!大斧头劈下来的时候,君梵希的剑忽然打开成孔雀型,剑影憧憧,似飘洒着水花,盈满室内,他反手一收,水光尽收成一线,凝聚全力,对着机甲人的腹部一击。
一口大火喷来,上官若离后退几步,微微喘息。他的血印术刚解封,经脉运行仍不通顺,功力只恢复了一二分,同机甲人战斗,颇为费力。
“阿离,小心。”一直悄然匍匐在地的上官羽轩,忽然执起刺向上官若离。顾浅浅蓦然失色,原来上官羽轩根本就没有死,他故意惨叫诱骗大家,以待最后的反击!
上官羽轩剑不留情,双眼已泛红,满是嗜血的模样,而此时君梵希的剑已刺中机甲人腹部,剑招已老,完全来不及救上官若离。
顾浅浅只觉腹内丹田燥热无比,情急之下,将蚕丝甩了过去,本是柔软的蚕丝在她手中却犹如冷硬的剑一般,因着心急如焚,而大放光芒,似一扇窗门猛地被风打开,心中的疼痛、害怕竟全然顾不得了。抖动蚕丝,招式变化,使用离思剑法第一式“曾经沧海”,尽数卸去上官羽轩的剑招,第二式“除去巫山”,晴空排云直飞,绕在一起的金丝如铁链击打在上官羽轩的剑上,上官羽轩虎口一震,长剑顿时脱手而出,紧接着一招“花丛懒顾”,蚕丝顿开,犹如飞箭一样,丝丝缕缕钻进对方的体内,上官羽轩胸前被戳了十几个小洞,颓然倒下。
顾浅浅这三招,以蚕丝当剑,一气呵成,颇是水到渠成的大家风范。顺流直下,完成剑招之后,她停下来重重喘气,手心已全是汗。
君梵希的剑已生生划开机甲人的腹部,黑铁落下,腹内是巧妙的机关,一红一绿两根奇怪的线露了出来。君梵希眼里波光闪烁,露出欣慰一笑:“师傅在天有灵,若知道你将他的剑术容入此中,定会为你高兴。”
她将剑神的剑法和无色宫的天蚕融入一起,爹娘都会高兴么?
顾浅浅的唇边露出满足的笑,然忽地头晕脑胀,体内真气大乱,因刚才的战斗而吸进大量的**毒,踉跄不稳,向后摔去,上官若离及时将她接住。上官若离心下撼动,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总是不经意间爆发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反手间便将局面掌控住——刚才她竟救了他。
天阙剑发出一声嗡鸣,君梵希抖开剑,道:“快将浅浅带走。”
“要走一起走。”
君梵希冷静的摇头,目光深邃而灼热的看着她:“必须得有个人在这阻止,不然我们还没到山下,便会被堵死在隧道中。”话音未完,忽见一道小小的影子躲在拐角,眼角有泪痕,正睁大眼睛盯着机甲人。
顾浅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忙将任天晴揽在怀中,带她出去。任天晴显然也中了毒,迷迷瞪瞪的,顾浅浅自己也是同样的迷迷糊糊。东方煜伸手扶着她们,只见绿衣女子对他微笑,她从未对他笑得如此真挚,举手之劳,却换来她的梨涡甜美。
机甲人忽然开始对宝藏砍去,东方煜遥目望去,叹了口气:“有毒的宝藏,留着也是无用。”这一瞬间,财宝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算没有这些财宝,他也能创造出一个盛世!
石洞晃动越发跌宕,像是倒立的墙壁,人在洞内已完全站不稳了。
机甲人已砍完宝藏,开始向外砍去,君梵希长剑抵挡,语间是间不容发的凌势:“快走!”
顾浅浅望着君梵希在铁甲人身下显得那么吃力,似乎在同不可逆转的力量相斗,但他怡然自若,没有一点退缩之意。
顾浅浅摇头:“我要陪着你一起,我再也不要找不到你。”那种找不到他无望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体验。
君梵希心头一疼,深深的回首望她,万千凝重下扯动嘴角,故作轻松道:“我一定会平安的,梵哥哥说得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只要在你们到达山洞之前,我阻止了这个怪东西,便没事了。”隔着层层白雾,两人的眼神纠缠在一起,顾浅浅知道自己不能留在此地,他这番奋力抵挡全是为了大家可以全身而退。
东方煜不再耽搁,拉着任天晴和她朝棺材走去。咬着红唇,顾浅浅云里雾里的走向棺材底下。上官若离随同她一起下去,寒霜雪意的双眼晶莹透彻,如同雪夜的月色,他忽然抱住她,低声道:“如果是我最先以西门楼的身份遇见你,你会喜欢上我么?”
迷迷糊糊中,顾浅浅听到他如是说,心头一怔,正不知所谓何事,上官若离却猛然将她一推,她立刻滑了下去,眼前的白影逐渐成为天边的一轮皓月。
“他们交给你了。”君梵希步步后退,人已至棺材旁,还是这个样子,放心的将大家交给他,而他自己却守在最后。
上官若离忽地上前握住君梵希的手,两人的手一冷一热,上官若离望着君梵希,双眼浮动飘渺之情。眼前这个手持天阙剑的男子,总是守在他们之后,总将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他不想每次都是他背负起一切,这次就换一个人来吧。
上官若离忽然点住他手腕上的合谷阳池二穴,君梵希未料到他会如此,手腕一麻,上官若离已冲天跃起,将君梵希反拉入棺材。淬不及防地,君梵希已被山官若离一掌拍在肩上的肩井穴,助力将他直往下推。
亮光顿时失去,七星板猛地被盖上,他听到上方传来上官若离清冷的声音,“照顾好浅浅……照顾好自己。”
君梵希心下急迫,然而一时使不上力气,只得一路顺着隧道而下,猛然听到下面传来浅浅的声音,他忙狂喊道:“阿离,扯那根红线。”
机甲人一步步走来,一刀砍在了棺材上,雕金棺材立刻一分而二。山洞已扭曲得向孩子手中的粘糖,上官若离丝毫不畏惧,冷眉一挑,灵犀剑挡下斧头。这时,他听到了君梵希的声音,阿离,扯那根红线。
机甲人的胸膛有两根线露出来,灰蒙蒙的如同整个石室。这真是生命开的玩笑,他从来都不知道红色是什么样的。对着两根线,灵犀剑冰莹魄冷,他伸出手去。
红是什么样的颜色?他生命中从来不曾有过斑斓的色彩,只有白,黑和灰,纯粹的寂寞。爷爷说他干净纯粹,所以能极于剑,是的,剑在他眼中是雪落的样子,洁白的美好,他爱雪爱剑,所以雪花剑法,可以在他手中绽放那般惊艳的美丽。他的生命是白茫茫的无涯,一片雪,不见前也不见后。正是遇见了他们,他才体会到不曾有过的色彩感觉。
红,是在冰天雪地上,他初见狡诈女孩时,她穿的颜色么?那时候的她弯弯一笑,像个火狐狸——那个笑便是红色的吧。
上官若离的手已伸在线上,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浅浅暖色——顾浅浅,君梵希,感谢你们为我生命注入的缤纷,那么暖,直融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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