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如轮辗压天空,忽觉得一阵飞雪飘落,一道白影立于阳光下,炽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稀了灿烂淡了明媚,清冷的影子硬生生的将漫天骄阳映出一抹冷冽之色。【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上官若离一双冰眸望着浅浅:“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
浅浅讶然的看着他,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回南海了么?
“回来带你走。”上官若离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浅浅鄂然:“带我走?为什么?”
上官若离道:“你还没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多大的圈套里么?如果我不带你走,你只会更加痛苦。”
浅浅垂头不语,时间似停留在斑驳的游廊上,她看着火红的艳阳天下,他的身影似冰地上倒映的白雪,雪虽洁白却也无情,她忽而道:“你呢,我们初次见面,我无意中救了你,是不是也是你设的局?”
“我没有。”上官若离蓝冰透彻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我从未对你说过谎。”
清水波光在浅浅眼底流转,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重重道:“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像谁?”
上官若离的冰唇动了动:“你喜欢君梵希是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浅浅怔住了,掩饰住眼睛里扑闪的莫名情感,她冷然道:“我怎么会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我设的局,男人总以为女人容易征服,容易陷入情感之中,我不过是按照此,编织一场爱情梦,先成全他的英雄,再让他体会输的感觉。”只不过,输得最惨的不是他而是她,他若无其事,将计就计,而她却心痛不已……果然如秋荀白说的,她道行还不够,一场美人计只会让自己走火入魔。
上官若离的眼睛里透着冰火光芒,双手忽握住浅浅的双肩:“所以说,你为他做饭,为他跳舞,为他难过,都只是骗他的?”
似有两把九龙刀旋转着在浅浅的心内肆意搅割,想到他对她的种种温情不过是将她当做替身,她便已心痛得无法呼吸。对于一个骄傲的女子来说,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尊被践踏,她从未觉得如此恨,如此痛苦,只能木然着用力的点头,哑然道:“是的,都只是骗他而已。他那么不可一世,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我也要他体会被别人玩弄的感觉。”
“很好。你赢了。”君梵希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似来自飘渺的天际,不可捉摸,顿了一顿,“我输了。”
他站在不远处,一身墨绿色的衣服似遮天连日的清荷绿叶,水一样温润的他散发出暗夜之色,一向深沉莫测的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伤痛,内心的嘲笑席卷着他,他听到自己心底无数张牙舞爪的声音。他们说,君梵希,想不到你也有一天会如此狼狈,她只一句“都只是骗你而已”,你就弃械投盔,满盘皆输。万千真心抵不过她轻描淡写的一句,百般爱意只沦落成一场输局。君梵希,你自命非凡,却连一个女子的真心都不曾得到,她从来都没因你而难过,所有的柔情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对手戏。
这个江湖风霜任我行的伟岸男子,谈笑枪林箭雨,从容驰骋天地,那颗浩瀚若海的心却在此时紧缩成一方小渠,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忽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浅浅一阵恍惚,刚才是听到他的声音了么?
还未来得及看见他的身影,他已消失在层层波光中,不带走一片尘埃,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和一声大笑。
他说了什么——你赢了,我输了。
难怪他会大笑,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输得人是他?他一直将她当做别人的影子,而她才是最愚蠢,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追上去,把一切都问清楚,问他在他心中,是不是从未对她动过情,问他,那句喜欢她,到底是真是假。
可她没勇气追上去,答案已经全在心中了,还有什么需要问的?非要再把伤口撕碎一次,才知道什么是鲜血淋漓么?
一双冰凉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上官若离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你哭了,为他流的泪?”
“我好累,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我想回家。”浅浅将头埋在手掌之中,这是她最脆弱的姿势。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这个江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任何阴谋都和她无关,她只想回家。
上官若离点头:“我送你回家。”
“你不让她知道真相么?”秋荀白从游廊的另一边走来,身姿清雅,风度翩翩。
上官若离冷冷道:“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水落石出才算是结束。”
越过他不透阳光的身体,秋荀白望着浅浅,目光中尽是萧瑟之意:“你打算逃离么?你已经被卷入整件事情中,你以为很容易便可抽身么?”
“咳咳。”浅浅刚要回答,忽大力的咳嗽起来,只觉得气息混乱,胸口仿若碎裂般的疼。
秋荀白忙搭在她的脉搏上:“怎么受了内伤?”
浅浅体内气血动荡,五脏无比的燥热,嗓子甜腻,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似乎经脉都随之而扭曲。
“不好。”秋荀白脸色一变,忽掀开了浅浅的袖子,只见一道黑痕已沿着双臂蔓延,“她中毒了。”
上官若离脸色冷峻:“什么毒?”
“我竟然都没注意,我中毒了。”浅浅闭上眼,只觉身心俱疲,连性命都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一直停在走廊上的鸽子已倒下,雪白的身体变成了死灰色,如同秋荀白的脸色——那只信鸽被人下了毒!是炭鹤毒!
他忽想起那日神鹰镖局人中此毒时,浅浅说的话,她说“此毒无药可解,中毒者放置沸水中,加茯苓、血滴子、半枝莲、白花蛇舌草、五味子、雪鹿血、夜明砂,蒸,三个时辰换一次药,如此五次或可将毒逼去。”
无药可解这四个字,让秋荀白一阵骇然,忙道:“快把她放到热水中,我去拿药。”秋荀白急速奔跑,额头上一片冷汗。幸好,那日陆寒死了之后,他特地找来了药材,不然浅浅的命就难保了。
无色宫的人,为什么要下毒害她?
秋荀白双脚一顿,忽而抬头,几道刀光剑影在瓦房上闪现。
莫悠游手持一把大刀,正同三个人恶斗。三人均穿着红色军服,其中两人系白色腰带,另外一人系橙色腰带——应是御林军。三人身法皆不弱,尤其是系橙色腰带的男人,刀法诡异,招招狠毒,眼见莫悠游避开二把青刀,而第三把刀已经直刺向她左肩,情急之下秋荀白忙甩飞袖,袖内的九龙飞爪如翱翔的飞鹰,电掣而出,勾住莫悠游,险险避开一招。
莫悠游向他望来,还未道谢,便又见一道金色人影飞来,来人朗然道:“莫师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朝廷要抓你?”
莫悠游傲然道:“顾师兄,你若信得过我,就帮我。若是信不过,悠游宁愿死在同门之手。”
莫悠游出了什么事?秋荀白想出手相助,可是无暇顾及,浅浅命在旦夕,他不能耽误片刻。收回飞爪,头也不抬的离去。
和顾飞昇一同而来的是卫启铭,他对系着橙色腰带的同僚抱拳道:“何大人,好久不见,您来湖城怎么不通知一声,好让下官接风洗尘?”
何灭笑乃御林军左统领,官阶同卫启铭一样,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卫大人别来无恙,下官来此只因奉旨捉拿莫捕头。”
卫启铭道:“六扇门的事自有其门主处理,不知这次怎么麻烦御林军了?”
“六扇门门主?”何灭笑冷笑,“连六扇门都快被撤了,哪还有什么六扇门门主!”
顾飞昇和莫悠游脸色俱是一变,顾飞昇镇定自若的笑道:“何大人说笑了,六扇门设立不是一日两日了,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处理不少事物,怎么会说撤就撤?”
何大人斜眼扫去:“有的时候,为了顾全大局,再有用的手臂也会被断去,何况六扇门只是朝廷的一根小手指。”
莫悠游凝眉道:“顾师兄,别和他废话了。何大人,你若有本事就把莫悠游带走。”金刀一晃,刀影寒光闪烁,金色人影毅然直立,犹如打不败的战士。
卫启铭摆手阻止:“别冲动,让我同何大人私下聊一聊。”
何不灭冷眼看着卫启铭勾搭着他的肩,正要出手拍开,忽觉刀光一闪,随即没入心脏。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卫启铭,反手一刀,由下而上切去,可是刀还没有抵达卫启铭,他便摔倒在地,心脏处鲜血直流。另外两个御林军逢此大变,正不知如何应对,转瞬间,卫启铭的刀亦插入一人体内,同时顾飞昇的刀也挥了出去。
莫悠游怔住了:“卫大人,把你卷进来让悠游怎可安心,杀了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
卫启铭神色不变:“无妨,我自有办法脱身。莫捕头,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日已西沉,金色的光照着金色的人身上,熠熠生辉。莫悠游负刀而立:“因为我查出了一件惊天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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