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夜里乱,你在这别动。【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说完秋荀白的身形便从窗口消失了。
那个位置好像是莫悠游看守犯人的地方吧。浅浅略微思考片刻,也好奇的奔过去。
火势不大,在岚姑娘有序的指挥下,一会便被扑灭了。
莫悠游脸色沉重的看着铁匣替神鹰拳男子逼毒。显然是有人故意放火欲杀人灭口。
他嘴角发灰眼窝发紫,身上散发一股奇香。不知为何,这香味突然触动浅浅,她脱口道:“炭鹤毒?”
“二小姐知道此毒?”
“我在书中见过。”浅浅黯然的说道,“此毒无药可解。只能将中毒者放置沸水中,加茯苓、血滴子、半枝莲、白花蛇舌草、五味子、雪鹿血、夜明砂,蒸,三个时辰换一次药,如此五次或可将毒逼去。”
“好,我这就去准备。”莫悠游正要走,突然裙角被人拉住。青灰色的手拉住她,整个人向前扑去,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声音从深肺中而出:“不用救我了,只要是他们要杀的人,没人能躲得过的。无色宫,她们……”
“无色宫?”莫悠游讶然脱口。
无色宫是江湖中一个神秘组织,江湖宝典上亦有记载。相传无色宫内高手无数,毒术更是冠绝天下,当年苏皖水大战江湖名门——唐门门主唐天意,只说了一句话:“区区小门,也敢称自己善于使毒。”
唐天意死于她手中,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没人知道唐天意是如何死的,没人知道唐天意中了什么毒,只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都说尸体最会说话,可这个尸体告诉不了世人任何蛛丝马迹。从此苏皖水的名声便令人闻风丧胆。刀剑尚有招架之力,可是毒却不知道如何防御。而后无色宫在宫主苏零星手中发扬光大,据记载苏零星十一岁便在江湖成名,几年之间灭了江湖数个大势力,一时风云无二,成为江湖最炙手可热之人,然而这样一个直逼武林盟主的天才少女,却在十八岁突然退出江湖,无人知道原因,无色宫也从此消失在人们视线中。
按书中记载已消失近十年,而江湖宝典所撰写的又是十年前之事,如此说来,无色宫已消失近二十年,为何又突然重出江湖?
他的神情开始恍惚起来,青黑之气逐渐漫布整张脸。这是毒气开始攻脑了,浅浅忙扣住他,从攒竹到百汇再至风池,连点数个穴。
紧扣着莫悠游衣角的手缓缓滑落,她看了一眼浅浅道:“二小姐,你暂且控制他的毒性。我去准备药材。”
浅浅点头,沿着病人的脊椎,一路又连封数个穴道,手法之娴熟,让她自己都惊讶莫名。
“你叫什么名字?”浅浅试着让他保持意志。
“我……我叫……陆寒。”他的眼神逐渐呆滞,唯有一丝清光。
“你来自什么地方?”见他回答了,浅浅忙再问。
“我不知道……”
“你想想呢,你的家乡有什么?”
“阿妈,阿妈说我们要报仇,报仇。”他的意志越来越涣散,说着混乱的话。
浅浅只好顺着问:“找谁报仇?”
“镇远,他们杀了我们神鹰镖局……要报仇。”
那日在门外偷听,浅浅已明白了个大概,如此更是确信他们和镇远镖局之间有深仇大恨,不然也不会下那么狠手,同出一个门派,怎么闹得如此惨烈。只是——“为什么无色宫的人要追杀你?”
“因为我是废棋了……我好困,我想睡觉。阿妈,我想睡觉。”
“别睡,陆寒,阿妈说她想让你唱歌给她听。”浅浅着急了,想办法唤起他的意志。
“唱歌。”他竟傻傻的笑起来,恍惚的深情如同烂醉的酒鬼,“他们说画卷上的女人会唱歌,就是因为那个画卷,大家都死了——”声音戛然而止,铁匣蓦然起身,向黑暗处追去。
浅浅措手不及,一直和她说话的男子竟突然向前倒去,她手慌脚乱的扶起他,突见一滩黑血自他耳后流出。
她大叫一声,慌忙松开手,惊恐的向后退去。这一瞬间,她觉得好无力,守护一个生命原是这般难,刚才还和她说话的活生生的人,突然只剩下了一滩血肉。
他再也无法说话了,再也无法笑了。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
从这一刻起,他和这个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从此,世间上的一切爱恨情仇都与他无关了。尘世还在翻转,而他将要埋藏在泥土中。这片天地再也——再也没有这个生灵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紧紧挟住浅浅的心,莫名其妙的,好像挖掘出她内心埋葬的某种情感。她第一次见到生命的逝去,第一次面对一个由热变冷的躯体,黑血流的很快,不一会就染上他的脖颈,渐渐滴入泥土,土地上像有一张狰狞的嘴急速吸允着鲜血,却又把鲜血半吐在唇瓣。
浅浅一步一步后退,突然尖叫起来,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疯狂的跑着。
“浅浅。”好像有人在喊她,是秋荀白的声音,可是那么远,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白色的丝缎在满空中缠绕,一团团火从地上炸开,白缎突然流血,无尽的鲜血滴在地上,发出哧哧是声音,像是油锅的沸腾。
浅浅捂住耳朵,鲜血,不要追着我,不要。
突然她被人紧紧的抱住,一阵熟悉的清香味道,似初夏夜晚池畔的荷叶香,有人轻抚她的青丝拍着她的头,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他的怀抱很暖,他的声音很柔,似曾相识,她只觉整个人都放松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翌日午时,浅浅伸伸懒腰起床,又是一夜无梦。
不对,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她怎么跑来床上了?昨夜,她突见骇人的情景,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记不得了?是做梦了么?
见她醒来,艾心忙走进来笑道:“小姐,你可真够能睡的,没有夫人督促,竟睡到大太阳晒屁股。”
“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嗯?不是你让我回房休息便睡了么?”
看来艾心压根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她睡觉一向雷打不醒的。
任天晴突然冲进来,欢快的笑着:“公子姐姐,你知道么?昨夜是春楼失火了,秋哥哥说失火是因为火从天降,意味着天降吉兆,这可不是,今天就来了个大美人。”
“能有多美,比咱们小姐还美么?”
“这个……”任天晴略微思考一下,灿烂的笑道,“当然不能和公子姐姐比,但是那人也很美。走啦,带你们去看看。”
“别一会公子,一会姐姐的。知道你改不过来,我干脆还是换女装好了。你们先去,我换身衣服。”浅浅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不知为何突然想打扮得美美的。
秋荀白正在会客厅,对面坐着的人应该就是任天晴口中的大美女。
浅浅想起她娘常说的,世间的美有千千万万种,唯有含蓄才是美最好的形态。那时她觉得,长得含蓄并不是什么好事,但眼前这人长得也未免太过于耀眼了。她的五官十分立体,眉是眉,眼是眼,身段修长有致,绝对算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正斜靠在榻上,轻捻起一串水晶葡萄,慢悠悠的道:“我要一夜之间爆红江湖,所得的钱财全归是春楼。”
“可以。”这是笔好买卖,秋荀白微笑,一夜爆红江湖不是难事。
她接着道:“我要江湖第一美人之名从此不再是水柔柔而是我水一方。”
秋荀白问:“请问水姑娘会什么才艺?”江湖第一美人之名不是随便封的,他得按地种花。
“水柔柔会的,我都会。”回答的十分自信。
秋荀白略思索:“如果想赢过水柔柔,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
水一方不高兴的咬了咬嘴唇:“能吃,算是特色么?”
“可以啊。”眼见秋荀白的脸色微变,浅浅忙笑道,“这事交给我来办,七天之内,保准你名动江湖。”
“好,多谢。希望‘是春楼’的招数不会比茶馆里的段子差。”水一方款款起身,“我先去休息。不打扰你们了。”她身上有一种力与美的结合,眉目间流转着风情,行动却干净利落。
秋荀白不解,浅浅却恍然大悟,原来她是那日在茶馆喝茶的蒙面女子。她起身离开的时候,浅浅才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女子,也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却面若冰霜,刚才她明明站在水一方身侧,却好像隐身了一般,完全没有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虽然一直跟在水一方身侧,却散发出反客为主的气息,完全不似个下人。
见浅浅一直盯着黑衣女,秋荀白淡淡的道:“她叫海棠,是水姑娘的贴身护卫,你认识?”
浅浅摇头:“只是觉得背影有几分眼熟。你说——她们会不会和昨夜的案件有关?”
秋荀白浅笑道:“如果这些都要我们思考,那么莫捕头可以回家种田了。”
浅浅不置可否,招手在任天晴耳边叽咕了几句,任天晴突然笑着跳起来:“好主意,这下庄枝穹就主动送上门了。哈,我这就去。”
秋荀白挑眉看了眼兴高采烈转身而去的任天晴,眼波微转,瞥向浅浅:“你有什么好主意?”
浅浅没回答,反问道:“昨晚我怎么了?”
“你因受惊吓,一时失控,晕倒在地上了。”
“是这样的么?”
“不然呢?”
“谁送我回去的?”
秋荀白笑道:“当然是找两个婢女抬你回去。你总不会让我抱你回去吧。”
“可不敢劳烦您大驾。”浅浅无法从秋荀白身上看出破绽,何况他也没骗自己的必要。难道昨夜只是自己的幻觉么?
叩门声轻响,一道蓝色影子飘了进来,望着秋荀白:“你答应了?”
秋荀白手指向浅浅:“她接下来的。”
岚姑娘笑道:“浅姑娘是客人,我们怎么能让她劳心劳神。”
浅浅很得体的微笑:“无妨,我正要从他那打探点东西,当做回报吧。”
秋荀白用探究的眼神看她:“你要打探什么?”
“我要你三天之内给我君梵希和剑神的详细资料。”
秋荀白未说话,岚姑娘先道:“姑娘是公子的朋友,你的事就是公子的事,岚儿一定不遗余力去办,怎可计回报之说。”
“岚姑娘客气了,浅浅身居闺阁,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出个小主意而已。具体的实施还要依赖于岚姑娘。”浅浅微微一笑,若此时她还看不出来岚姑娘的意图,她就不是顾浅浅了。岚姑娘是个戒心很重的人,既然不想她插手“是春楼”的事,她又何必自找麻烦。
“看来今天又要下雨了。”秋荀白望了眼窗外突然道,“岚儿,你不说今天有一批木材要送来么,你安排一下别让木材淋湿了。”
岚姑娘道:“我会安排的,冉景绘好了图纸,晚上会送来,再拿给公子过目。”
秋荀白点头:“虽然遭到火舔,但如此一来正好装修一下西北角。屋顶还是用绿瓦吧,我喜爱那一块的红泥绿瓦,紫鹃青竹。”
“好的,我去安排一下。岚儿先告退了。”岚姑娘对浅浅微微施礼,转身离去。
倒叫浅浅笑了起来:“何必呢,还转移话题。”
“什么转移话题?”秋荀白挑眉,眼里带着趣味,“不信今晚有雨么?”
浅浅走过去,透过窗户能看到天空一片澄蓝,虽然无太阳但也无阴霾。楼下是一片盛开的郁金香,郁金香旁是清澈的水池,池内有一对白天鹅正在悠闲的玩耍,荡起层层涟漪,随风逐去。
“你既不以为今晚下雨,为何打扮这么漂亮?我以为是夜晚雨中约会去呢。”秋荀白故意取笑她。其实今日浅浅并未特意打扮,只不过穿着一件清新的绿色抹胸襦裙,略施薄粉,让人一眼望去,眼眸瞬间就亮了几分。
浅浅嗔道:“又拿我打趣。好好的天,怎么会下雨?”
见浅浅摇头,秋荀白笑道:“不如打赌,如果晚上下雨了,你就告诉我,你和君梵希有什么过节,如果没下雨,我明天就把他的资料双手奉上。”
浅浅想不出拒绝这种好事的原因,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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