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才路过一个小村落,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城镇的影子。【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此镇名茶埠,依紫芋山而成,山上多种紫茶,因贩卖茶叶而逐渐兴旺,虽规模不大倒也还算繁华,来往多为商旅。
而一间小馒头店却坐着几位佩剑的江湖人士,鲜衣怒马,像是出自名门正派。这六个江湖人士,分坐两桌,也正巧是两伙人,每方三人,势均力敌。
相互讥讽着是不是同去看了窈窕秀,被双方否认,都说要赶去参加剑派会试。继而就是互嘲对方不是对手,比划之间,不晓得是谁喷到了谁,两边人就打了起来。
正在店里吃着早饭的人都是一群十分识时务的新时代好平民,纷纷以最快速度跑了出来,包括浅浅她们。
任天晴嘴里叼着馒头:“他们是什么人?”
浅浅潇洒的飞身翻过桌子,稳稳落在店外:“桐苍剑派和夺天剑派。”
任天晴两眼冒小星星:“姐姐,你好厉害哦,看他们的招数就知道师承何处。”
“非也。”浅浅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指着江湖人士手上的剑,“是他们佩剑上写的。”
两派人的剑鞘上分别刻着“桐苍”和“夺天”。
晴天默默的垂下了头,突然嚷道:“我刚刚吃了什么?”
浅浅道:“两个馒头,一碗油茶。”
任天晴苦着小脸道:“不知道油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肚子疼,我要去茅房。”
艾心笑道:“小姐,我去找个地方喂马。”
浅浅摇头:“爱心你去把马车卖了,我们雇辆马车和车夫。晴天你如厕完了之后别乱跑,我去采购些食物,半个时辰之后在此集合。”
馒头店里打得厉害,店外的热闹也不差。
大清早就有杂耍班子在街边卖艺,说杂耍班子有点大了,实则只有两人,一个青衣男子领着个小女孩表演喷火龙,青衣男子十指夹着八根木枝,扎着羊角辫穿着碎花衣裳的小姑娘对着木枝轻吐了一口气,木枝立刻燃烧,宛如一条火龙。众人看得无不喝彩,趁观者聚精会神之时,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穿粗布灰衣,洗的却十分干净,白净的小手悄悄伸向一大叔身侧,刀片翻转,干净利落的切断了钱袋。
这一幕不偏不倚被浅浅逮着个正着。
“小小年纪,不学好!”浅浅大喝一声,追了上去,谁知人潮涌动,被一男一女拦住。
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大婶一把抱住浅浅,哭喊道:“你个不孝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哇!”
“找我?”
“还不和你娘认错,骂了你几句就离家出走,你娘跑南闯北找了你几个月,终于找到你了。”大婶旁边的高壮男子不着痕迹的堵住了浅浅的后路。
“大婶,你们认错人了。”
“娘知道你生我的气,不过没关系。娘错了,以后再也不逼你做不喜欢做的事了。你爹被你气病了,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妇人满脸的愧疚、心疼和后悔,搂住浅浅不由分说的便拖着她往前走。
“大婶,我不认识你!”浅浅用力的甩着胳膊,却被后面的精壮大汉扣住,雄浑的声音透着粗狂和威严,又仿若哄孩子一般,道:“别闹了,快和你娘回家。”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叱责现在的儿女叛逆不孝顺,有感慨父母爱子女之情。
浅浅见这个架势,猛然意识到,原来是诈骗团伙,要绑架她!
大汉紧扣住她的胳膊,凶神恶煞的瞪了她一眼,若这时,她极力大呼大叫,只会让大家以为她在闹脾气故意不认亲人。
暂时逃又逃不掉,不妨陪他们玩玩。浅浅的眼睛微微弯起。
只见她突然把头一低,声泪俱下一般哭喊道:“啊,娘——儿子知道错了!您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每天夜里都给人磨面,比驴子还辛苦还可怜。白日里还要浣纱漂絮,再冷的天也风雨无阻,手上新伤旧伤不断,从来都没好过。爹爹不喜欢你,非要纳小妾,日日宠爱小妾而冷落你。”
突见此变故,妇人忙停下手,一边假装拭泪一边说:“儿啊,娘都是为了你。”
浅浅越说哭腔越重,几乎忍不住要嚎嚎大哭:“幸而老天可怜你,有二叔疼着你,你们一起磨面,一起洗衣,二叔还亲自为你采药包扎伤口,半夜了还守在你床前不离去,远比父亲疼你千万倍。”
浅浅的话如一枚重石投入深水激起千层浪,刚刚围观的群众不由的大喝起来,纷纷斥责眼前二人,看似仪表堂堂,谁知却是衣冠禽兽,做出如此败坏道德之事。妇人和大汉纷纷愣住了。
这时卖艺的青衣男子走上前:“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经他这么一说,妇人和汉子回神过来,也不多说,精壮汉子架着浅浅就跑。
“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去。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已经把我爹毒死了,肯定也会杀我灭口的!”浅浅大力呼喊着,虽然围观的多为不懂武功的平民和商贾,但经她这么呼喊,人群中有好事之人已要出手相救。
青衣男子语重心长的道:“现在的儿女哪能理解父母的心。血浓与水,又岂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干涉的?”一语定乾坤,安定了众人。
而那群店里的大侠只忙着打架,根本没注意外面发生了这种事情。
浅浅被拖到了个小院,壮汉把她往地上一扔,怒道:“此小儿狡诈阴险,害得我们险险失手。”
妇人从后面赶来,笑道:“这不还是倒手了么?一身锦衣,相貌瑰丽,真是个好货色,我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若是女儿家就更好了。长得俊秀还满嘴利齿,到时候把他卖给人做男宠,看他还伶俐不起来。”越想越觉得开心,没想到这招真灵。
男孩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捧着一个荷包递过去:“薄婶,你看我今天偷的钱,可走运了,足足有二两呢,大家都能换双好鞋了。”
妇人温柔的抚摸孩子的头:“真乖,丘儿越来越能干了。我们今天也收获不少,把这小子卖了,能值不少钱。看来以后可以用这个办法生活了,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指着赖在地上丝毫没有想爬起来的浅浅,对大汉道,“大生,把这小子先绑起来。”
浅浅满脸的痛苦,柔软的几乎奄奄一息:“我都扭到了脚,你们还要绑我,没必要这么残忍吧。我已经是你们手中的鸭子,飞不掉的了。”
大生斜看了一眼,道:“看这小子一点武功都不会,量他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不行!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我们都会死的。兵法有云,切不可轻敌!”刚才还笑嘻嘻的男孩,脸色突变,恶狠狠的道。
呀,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会兵法的小偷呢,倒是有趣。
大婶忙道:“听少主的。”
原来这个粗衣男孩竟是穿金戴银大婶的少主。
浅浅忙爬起来,笑道:“小少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男孩冷哼一声,负手而立,颇有大人的样子,稚嫩的嗓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自得:“当然。”
“既然你这样聪明,怎么还要绑着我,是不相信你自己么?”
男孩略微楞了一下,一张小脸浮出尴尬的红云,却硬着道:“兵不厌诈。”
“哈,说得好。你既熟读兵书,为何要去偷钱,你是不是打算偷钱混一辈子?”
“当然不是!”到底是孩子,经不住浅浅的激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我是空冥派的传人,重振门派才是我的追求,我要让空冥派回归六大剑派之首。”
世间兵器千千万,世人为何独爱剑,从来都有几大剑派,少有几大刀派枪派。江湖宝典有记载,六大剑派是对六个颇有名气而又擅长使剑帮派的统称,每一派的剑法皆不同,每一派都历经上百年的历史,在繁荣和低谷之间徘徊,延续至今。
浅浅淡然一笑,娓娓道来:“桐苍剑法诡异多变,沐雨派剑法绵长,巍笼剑派多使用重剑,双月派轻盈敏捷,夺天派狠辣快意,空冥派擅以气御剑。”本以为她不是江湖中人,却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不禁称奇,正听得认真时,浅浅却笑道:“而你们连剑都没有,怎么能自称是空冥派传人?”
小男孩的脸涨得更红了,怒道:“谁说我们没剑的?要不是姓霍和姓陆两个龟儿子落井下石,擅自离开门派,带走本门弟子同他们开镖局赚钱去了,我们何至于沦落至此!”
“你是说镇远镖局和神鹰镖局?他们也是你们门下的?不可能吧,他们都是使用拳掌,哪里有剑?”事情好像越来越混乱,却又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男孩越说越说气愤,一双剑眉跃跃欲飞:“那是因为空冥派的弟子入师时都发过誓,一旦离开空冥派便不可再用剑。但他们的武功招数都是根据空冥派套路改编而来。姓霍的创的拳讲究的是气,姓陆的掌运用的是力。”
“少主,别跟他废话。我们把他先捆到柴房去!”妇人忙出面制止,以防少主年幼,受不得激将哄骗,将家底一五一十的悉数说出来。
“呵。”浅浅神秘莫测一笑,“我是唯一能拯救你们门派的人,你们还要关我?你们的祖辈会被这些不肖子孙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的。”
红衣男孩细细打量着浅浅,半信半疑的问:“你能救空冥派?”
浅浅慵懒的开口道:“空冥派的剑法讲究以气和力运剑,而你娘在怀孕你时便中毒,导致你生下来之后,气血不足经脉不通,所以就算习门派武功,却总是使不出全部火候,我说的对么?”
男孩大惊,连同妇人和大汉也满脸的不可思议。
男孩道:“你有办法帮我?”
浅浅没说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臀部下方,示意要坐椅子。
男孩咬牙切齿思索了片刻,对妇人道:“薄婶,给他搬个凳子。”
大门倏地被推开,吆喝着走进来两人,正是卖艺的青衣男子和小姑娘——原来他们也是一伙,坑蒙拐骗偷,可都占齐了。
青衣男子笑道:“今日的收成还不错嘛。”
薄婶正搬着竹凳走过来,不大乐意的放在浅浅面前。
“这唱的是哪出?抢来的人还赐坐了?”青衣男子面色黝黑,大笑起来时露出白牙。
精壮大汉道:“少主吩咐的。”
浅浅莞尔一笑:“人太多了,口太渴了,薄婶麻烦你沏杯茶来。”仿若春光明媚,五彩迷耀之光扑面而来,大笑着的青衣男子竟看得呆住了。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我和这位大哥有事商谈。”少主不耐烦的吩咐着,称呼已变成了“大哥”。
墙外有一双含笑的眼睛,自浅浅被抓一直跟随至此,见到此时的场景,不禁轻轻一笑,这个小狐狸,真的是长大了,连这样的场面都能不费吹灰之力便摆平,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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