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闯走了。
并不是因为彪子的话,让他离远点,而是时间太晚,没必要在医院里守着赵山青,赵山青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或者说,能不能醒过来都未必。
“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
丁闯坐上摩托车,嘴里缓缓念叨。
来的时候想着,能不能用现在的思维促成他们和解,常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找到赵山青和袁爷之间的利益平衡点,或许有解决的希望。
可现在看来,矛盾没办法调和。
更让人绝望的是,赵山青身边的朋友已经被老一辈的大混混袁爷给吓跑,就连赵山青自己也没报多大胜算,否则不可能把赵刚给藏起来。
“赵山青彻底失败之后怎么办?”
丁闯眉头不由拧了拧,这才是当下最应该思考的问题。
关于村里啤酒的基调已经定好,继续生产。
那么接下来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其一是想办法继续进入夜场,奈何钱经理这欢被封锁,所以就得想办法绕过他,虎哥对自己也不善,那么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人,就只有袁爷。
找他不现实,首先地位不对等,其次是没有与赵山青那样的“感情”基础,最后是,转过头找他,他更可能看轻自己。
其二,想办法开辟其他市场,走大众消费路线,也就是在商店零售。可精酿啤酒的成本本来就高,零售卖不上价格,就会压缩利润空间,再者,与那些工业啤酒竞争,没有任何优势。
“难啊!”
他看了看昏黄路灯下的街道,空无一人,自己倒显得孤零零,本应该阖家团圆的日子,却在冰天雪地中受虐,不又骂道:“妈的,怪不得有人说,我活过了十八层地狱,来到第十九层——人间,重活一次还是遭罪。”
嘟囔完。
狠狠踹向摩托,不是撒气,而是要打火。
村里不能回去,销路问题解决不了,做出来的那些啤酒怎么办?村里人未来的生计怎么办?
骑在路上左右寻找,宾馆竟然都关门,最后来到经常住的宾馆,竟然也停业休息。
也对,这个年代旅客本来就少,更少有在外面过年的传统,营业性场所这几天基本都停业休息,最后骑着摩托来到网吧,透过玻璃不难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看来网瘾少年在任何时代都不少。
前台没有人,网管应该也在电脑前。
犹豫片刻,没进去。
这里可以遮挡风寒,但绝对不是过夜的好去处。
“上楼,找许晴?”
丁闯相信她一定非常欢迎自己的到来,有可能会说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年,但不能上去,只要进入房间有些事就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在记忆中许晴应该是高冷、睥睨一切,类似女王一样的女孩,接触下来才发现性格其实热情似火,当然,也只是对他自己。
“再找找吧!”
重新骑上摩托,转了十分钟,眼前突然一亮,终于想到一个不会放假的地点“火车站”倒不是去火车站,而是去火车站前,任何时代,这种地方都是旅店林立,环境可能不好,但数量足够多。
当然,同时也代表鱼龙混杂,并非正常人的第一选择。
很快来到火车站前。
果然。
一排排旅店的招牌,有近乎一半还在亮灯,随便走进一家。
老板正躺在柜台后面的单人床呼呼大睡,没忍心打扰,越过前台是一条一米宽的过道,两侧都是木门,最简朴的木板门,敲墙会发现,也是胶合板的,要是用力过猛可能把墙踹到。
试探的推开一个,门锁着,没推开。
紧接着走向旁边门,推了一下,开了,借着走廊的灯看了看,进门大约有一米宽,然后就是一张双人床,三个边都顶在墙上,与农村的炕类似,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不喜的味道。
被子平铺在床上,没人。
已经落到这步境地,也就没必要计较环境,把门关上,打开灯,坐在床上。
“该怎么解决?”
脑中还在想着啤酒销路问题,貌似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时放到一边,先休息,清醒时候或许有不一样思路,脱掉外套,脱掉鞋,关上灯,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唰。”
他刚刚躺下。
被子突然响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条胳膊从旁边袭过来,放在他胸前,没等反应,又有一条腿压在身上。
一瞬间。
丁闯全身紧绷,头皮麻了大半。
“有人!躺在被子里被发现?”
“呼……呼…….呼……”耳边传来呼吸声音,不是很重,如果用被子蒙住头部,确实无法发现。
从压在身上的胳膊重量,身边传来的烟酒味不难分析,应该是个男人!
丁闯额头上瞬间刮上汗珠,走是一定要走的,可问题在于怎么走,如果弹簧一样跳开,把他弄醒怎么办?一个大男人,半夜钻另一个大男人被窝,该怎么解释?
他是不是得揍自己?
可如果蹑手捏脚的走,要花费多长时间?
自己好歹是四有青年,大年三十跑小旅馆陪男人睡觉,还让人搂了一会儿!
都怪折腾一天,又在冰天雪地里折腾半夜,心力交瘁老眼昏花。
正想着。
“呼……”
旁边的呼吸节奏顿时改变。
人醒的时候与睡觉,呼吸节奏明显不一样,清醒时呼吸是快速,睡觉时是运输。
他,醒了!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没动。
“大哥,新年快乐。”丁闯硬着头皮开口,好在是过年,这是最简单的开场白,说话间,准备坐起离开:“走错房间了,而且你刚才在被子里,没在意,呵呵。”
“唰。”
丁闯刚要坐起。
清晰感受到来自手臂和大腿的力量,非常大,硬生生把他摁在床上。
“大……大哥?”
丁闯身上瞬间被汗水浸透,不让自己走是什么意思,想转过头问,可从呼吸传来的方向,不难判断出,他是侧对着自己,没敢转过去,担心一张打脸冲过来,问题可就严重了。
又试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小偷,也是个正常人,真的走错房间,就在隔壁,你松开,两个大男人这种姿势,传出去不好听!”
说完,又要坐起来。
然而。
这人的力道更强,牢牢搂住!
不让他走。
“去你/妈的!”丁闯瞬间转身,与此同时,手上攥紧拳头砸过去,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搂着睡觉,这种时刻已经顾不上谁对谁错,而是尊严问题。
黄花大闺女许晴想睡多久都没得逞,还能让他得逞?
“嘭。”
旁边的人结结实实挨了一圈,不过很抗揍,没有发出半点惨叫,而是身体一翻,用更强横的力量要骑到丁闯身上,不只是骑,同时也挥拳砸过来。
丁闯心跳极具加速,打架不怕,但他也太另类了点。
反应也很快,双手抓住男人衣服,把他往下拽,同时一条腿艰难从他腿下拿出来,趁他还没彻底骑上,准备把腿压在他身上,形成反杀。
姿势雅不雅观不重要,能赢就行。
这种时候,谁能骑到身上,相当于绝对胜利!
“嘭嘭嘭。”
两人双腿同时向上抬,手上也不断往对方身上砸,一时间,床体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撞击的墙都跟着颤动。
“救命啊,救命!”
丁闯扯开脖子高喊。
没必要与他真的硬碰硬,只要再来个人,他的阴谋就不能得逞。
“来人啊,救命!”
喊的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躺在前台的老板从梦中惊醒,坐在来迷茫的看着四周,向走廊里看了眼,听到撞击声,又听到呼救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表情,开旅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男人喊救命。
“咯吱。”
“咯吱。”
几乎是在同时,旁边两扇门打开,两名穿着短裤的男子走出来,听到救命声是从朋友房间传出来,脸色也变的很怪异,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进去,而是应不应该回去睡觉。
“怎么回事?”
老板终于走出来,虽说这种事很稀奇,但闹大就不好了,无论任何情况,都得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之上。
“进去看看。”
左边的男性犹豫片刻,手还是放在门上,向里面一推,把房门推开。
接着光亮终于看清,原来想多了,里面是真打起来。
“救命!”
丁闯听到人进来,心里长出一口气,不过并没放松,又吼道:“救救我,他是个变态,流氓!”
老板也看到里面情况,顿时吼道:“放开,停手,停手!”
要走进去拉架,可没等进去,他身边的男性给抬手拦住,看向丁闯,笑了……
丁闯借着照射进来的光亮,终于看清男子面孔,看清的一瞬间,顿时感觉后背一股寒风刮过。
而男子看着他,也在笑!
丁闯猛然转头,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人,脑中又是嗡的一声,为什么如此巧,随便找一家宾馆,能遇到他们?
老板也觉得情况不对劲,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有些渗人,而丁闯脸上则是戒备,想了想问道:“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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