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一时之气惹祸端 魂化精卫势报仇!
要想富,先修路。
算是一句经过无数实际经验,方才得出的名言。
放在洪荒,放在此刻人族所处环境,有些贴切,也有些并不合适。
于此刻之人族而言,活着,才是最贴切不过的实际。
连生存问题都未曾得以解决,想富裕的问题,实在是想的有些太远了。
富裕不是现下考虑的问题,甚至对此概念,还不是特别清晰。
然有一条平坦道路,好处无疑也是多多。
加速两地交流,加速融合,都是现实存在,显而易见的好处。
几载,几十载光阴,于族人而言,足以完成一代甚至两代人的成长传承。
对于那些洪荒族群而言,几载,几十载光阴,不过呼吸一瞬而已。
先前人族出动,打通与东海之滨的连接道路。
不仅引得大罗出手,甚至圣人三尸分身都出动了。
并非本尊,仅是三尸分身,代表的,也是圣人意志。
除天道外,圣人至高。
此次有所牵扯的,又是六位圣人中,至为神秘的太清。
别说这些洪荒族群,就是同为圣人存在,也不敢多有动作。
三清内部,原始虽与通天意见相佐,矛盾日渐显现。
因通天搬离昆仑山,定居金鳌岛,距离产生了美感。
本来仅是有些妨碍的兄弟关系,得以恢复。
这种情况下,原始也好,通天也罢,都没有暗中动作的道理。
女娲更为暗中出手的道理。
接引跟准提倒是想捣乱,引得东方大能一致反对。
因果牵扯下,接引与准提也的确是不敢多有动作。
对于太清,说实在的,接引与准提内心满是忌惮。
洪荒若论神秘,琢磨不透,除了更高层次的二位,也就是鸿钧与卫无忌之外,首推太清。
奉行无为,一切尽在自然。
却也可无所不为,因为皆是自然之理。
难以看清,故而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接引,准提尽是一门心思复兴西方。
这个目标是一致的,这也是西方二圣不会如三清一般分家翻脸的缘故。
只不过相对于准提,接引看得更透彻。
如今势不在西方,低调是最符合目前现实的定位。
过多举动,极大可能刺激东方。
先前准提差一点儿被围攻,就是最好的实际证明。
接引早有预料,默认准提举动。
一来是清楚准提绝不可能轻易听劝告。
二来也是看看,东方究竟有何反应。
万不想来自东方的反应,着实出乎了接引预料。
不仅挡住了准提,同时也令西方陷入困局。
如此态势下,默然无声是最好的选择。
两位圣人存在的捣乱份子,都选择了默然无声。
偌大洪荒,还有哪个敢扎刺。
先前那头板角青牛,不仅留存性命,还成了太上坐骑。
实在可说是福分难得。
谁敢说自己,具备了那般福分。
不论再如何折腾,本真实际目的,都是为了活着。
这么大的洪荒,哪里不能安身,为何一定要死守此地。
在如此思想下,原本聚集在通往东海路途的诸多妖族,凶猛兽类,皆悄然不见。
凶险之处,一下子再是变得安稳不过。
以至于年不过七岁的小丫头,都有胆量通过这条路,来往于东海之滨与陈留之间。
虽说是有路,安全无虑,加快两地人族交流发展。
可也有一句话,叫做故土难离。
两地人族融合,理所应当,大势所趋。
却是需要时间,慢慢磨合。
只能求顺理成章,不可操之过急。
若因急切而处置失当,好事也就变成了坏事。
在合理范围内,大力推动,加快两地交流,是一方面的事儿。
另外一方面,还是维持原本的稳定。
不出乱子,是最基础的底线。
如此背景,如此态势,神农与女首领只能分离。
个人之间,纵然有情,也是私情。
怎能不顾念大局,不顾念族人。
分离之下的两头全顾,唯一受苦的人儿只能是小小女娲。
父亲这边住一段时间,母亲那边住一段时间。
无论父亲还是母亲,自是心疼女儿,派出人手贴心照料。
起初的时候,小家伙很是懂事听话。
渐渐的,就显出了调皮的一面。
或者在幼小心灵看来,这叫做独立自主。
再大一些,七八岁的年龄,便是彻底进入叛逆期了。
不要任何照看,独立行走两地连接通道。
这是一场带着叛逆情绪,说走就走的旅行。
有路虽平坦,少了艰难,少了凶险。
通天大路,仅靠两条腿,也是累的酸疼不已。
好不容易到了东海,瞧着碧蓝清凉的海水。
满是灵慧的眼眸中,流露出由衷喜悦。
坐在海岸边缘,两只小脚丫晃动,轻踩海水。
不由几分惬意,闭合眼眸,一个大浪来袭,小女娃被席卷。
无情海水,将小女娃身躯吞没,亦吞噬了小女娃的生命。
一股怨气,凝聚东海上空,化身一只精卫鸟,不停的自岸边衔起石子,泥土,置入大海。
清醒意志为怨气覆盖,复仇依旧是本能。
“女娃!”
女娃性命为海水无情掠夺时刻,无论是神农还是女首领。
皆在至亲血脉的牵扯下,感觉到了锥心之痛。
女娃可能出事儿了。
这个心念起的瞬间,神农与女首领皆无法安坐。
同时急步,各自去寻找玄都,寻找黎山老母。
一声叹息,几乎是同时响起,令神农与女首领的心,顿时一沉。
随手一甩,四道身影站立东海岸边。
“这个时刻,便不必这么多礼了。”
骊山随手拦下欲要行礼的玄都,抬眸瞧着衔石子入大海的精卫鸟。
一声疼爱叹息。
“这个可怜的孩子!”
神农与女首领,身躯颤抖,嘴皮哆嗦。
已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见东海岸边一只精卫鸟飞翔,携带着熟悉气息。
那不太好的预感,再次放大了几分。
有骊山一声叹息,此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锥心般的痛苦,由内而外。
神农也好,那女首领也罢,皆是不俗之辈。
悲伤的情绪,在极短时间内得以控制,诚心俯首下拜。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悲伤,不若赶紧抓住最后一线机会。
有大能出手,起死回生,应该不算难事。
“你们先起来!”
“耐心听吾说完。”
玄都瞧了骊山一眼,意在此事全然由您做主。
“大海无情,将女娃吞没。”
“孩子单纯,爱的单纯,恨的也单纯。”
“故而怨意生怨气。”
“怨气之力,令女娃神魂发生如此变化。”
“若要令女娃复生,说容易也容易。”
“莫说是吾,便是本尊出手,为女娃再造身躯,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神农与女首领对视,流露由衷喜悦。
让女娲本尊出手,自是不敢想。
而且本来的要求也没那么高。
只要女娃能够复生,便可以了。
“然而······”
隐隐带着叹息的话语,令神农与女首领的心,再次紧绷。
“女娃单纯,爱的单纯,恨的亦是单纯。”
“恨生怨意,怨意生怨气。”
“怨气的力量,改变了女娃神魂,以至于其神智难清。”
“肉身不是问题,要解决的是神魂问题,是怨气问题。”
“此女娃神魂所精卫鸟,能够存在,能够高飞。”
“完全是女娃一口单纯怨气支撑。”
“一旦怨气消散,清醒意识随能存在,却也怕魂飞魄散。”
神农与女首领的心神,已然为一层阴影蒙蔽。
连圣人三尸都感觉为难,基本上没有希望了。
悲伤,难过,更多的还是气愤与仇恨。
好端端的,女娃怎会被东海无情夺去性命。
“敖广,你给吾出来!”
一声长啸,引得海浪翻滚。
一头五爪金龙钻**面,翻滚入云层。
落入地面,便是一道顶着龙头,穿着黑袍,绣着龙身的身影。
“诸位,敖广有礼!”
玄都为太清唯一弟子,黎山老母更是圣人分身。
摆架子,还轮不到敖广。
“此间之事,龙王想来该是尽知。”
“不知龙王做何解释。”
神农死盯着龙王,言语态度,自然谈不上有多好。
敖广眸中瞬时闪过一抹锐色。
真把龙族当做地里的泥鳅了。
当初东皇太一亲自出手,都没能拿下东海,甚至拿下四海。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神情突然变色。
似是几分由衷恐惧流露。
黎山老母与玄都默然,其神情,已然说明知晓发生了何等事情,何等变故。
能让敖广这个连东皇太一都敢硬顶的龙王,变了脸色。
眸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敖广伸手入海,抓出了一个孩子。
“非是敖广推卸责任,着实因此子顽皮,搅动东海,方才有此灾祸。”
活泼好动的年岁,已然有了初始朦胧的叛逆意识。
敖丙因顽皮,被狠狠教训一番后,回到寝宫,肆意发脾气。
本体心态下,搅动风浪更是容易。
女娃便丧身于这场**脾气的风浪中。
明白了缘由,神农与女首领的神情是复杂的。
怪自然是要怪敖丙。
问题却是如何怪罪。
化作人形,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神农与女首领,自然心存恨意。
可是再怎么恨,也不能冲着孩子。
这条底线,万不能突破。
否则与魔有何区别。
“罢了!罢了!”
“终究是吾儿命苦!”
女首领似哭似笑呢喃,神情间尽是木然。
微微神色变幻中,一口血吐出,高高喷起有三尺。
有伤心的因素,也有憋屈的因素。
知晓害死女儿的仇人是谁。
却是下不了狠心,报不了这个仇。
伤心,憋闷,再多郁结,一口血吐出以后,生命迹象开始逐渐消散。
“不要!”
神农瞬时扑了过去,将女首领抱在了怀里。
“女娃成了精卫,你要是再出问题,让我怎么办?”
神农怀抱女首领,已然快要受不了了。
“我说,就这个时候,你们这般看着,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一道身影悄然而现,出言道。
“参见前辈!”
黎山老母反应最是迅速。
玄都先是惊愕,随即一颤,赶紧行礼。
这位当真是立身在洪荒天地顶峰的存在。
就算自家师父为圣人,在这位面前,也是晚辈。
说来,该称呼这位什么。
算了,反正都是老祖级别的存在。
“礼就不必这么多了。”
“这回出门,太清让你带上九转还魂丹了吧?”
玄都不敢怠慢,赶紧掏出了一个红葫芦。
何止是九转还魂丹,反正可能用得上的,都带过来了。
甚至太极图,如今就在玄都手中。
“她之伤势,如精卫一般,缘起于心。”
“九转还魂丹,虽解不了心劫,留存生命,却还是效用不错的。”
以您的身份地位,要留存生命于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玄都不敢这么想,一点儿念头都不敢有。
圣人可察心,心念动,必有感应。
何况这位的境界,已然是圣人之上。
不敢心有念,唯念黄庭经。
“呵呵,太清门下,倒是不错。”
“黄庭经传自鸿钧,真正了然其玄妙的,却是不多。”
“你若真能潜心琢磨出点儿东西来,自有好处。”
“当然,这是在你履行完师父的职责使命之后,方才能做的事情。”
玄都行礼,表达诚然谢意。
前辈大能简单一句话,后辈足以用无量时光追赶。
这就是境界的现实差距。
不仅玄都行礼,太清远在八景宫,亦是遥遥行礼。
“心思单纯,爱的单纯,恨也单纯。”
“若无此血,一番母爱慈心,吾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神农听闻,便有意动。
不就是血嘛。
能救女儿,怎么样的都无所谓。
“此血出自于心,最是纯真。”
话没说的透彻,意思表达也是差不多。
神农瞬感尴尬,同时还有对女儿的深然愧疚。
“也不必想太多。”
“男女终究有区别。”
“未曾体会孕育之苦,又怎敢比拟慈母之心。”
一股血,钻入飞翔不止的精卫鸟眉心。
“小家伙,精神固然执着不错。”
“令母亲心伤至此,也是不该。”
“快些清醒,回归本来灵智吧。”
怨气如烟雾般消散,精卫鸟再次变化为女娃。
极尽纯真的灵魂,代表了至为纯真的内心。
如此灵魂,若是让魔修见了,非得打破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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