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大概了解情况后,让苏羡意、玲姐也跟他们回去一趟。
几人前后脚准备离开办公区。
戴淑英被警察架着,她知道,再也没法救出女儿。
满目苍凉,心灰意冷。
依着谢家的手段,她可能还会倒霉,弄不好就要被关进去,想想何家为何步步衰落,似乎都是从徐婕母女俩入京开始……
万恶的源头,就是她们!
如果没有她们,可能一切就能回到过去了。
她仍旧是何夫人。
珠光宝气,锦衣玉食,出门还有司机接送。
即便何老太看不上自己,但她还是吃穿不愁,可以挥金如土,这样的日子,如今看来,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当年用尽手段,怀孕上位,遭受多少冷眼嘲讽。
她不在乎,只要能抓住何家就行。
而现在,家破人亡,还得面对高利贷的逼迫,一股灭顶的火意在她心底生根发芽,蔓延滋长。
加上这些年所受的所有屈辱,滔天怒火,瞬间浇灭她的理智。
民警见她不再吵闹,舒了口气,扣着她往楼下走。
“二、二少——”
公司老板想在陆时渊面前刷些存在感。
他也跟着一起下楼,说苏羡意在他公司出事,理应负责。
苏羡意低头盯着鞋尖。
还在困惑,为什么陆时渊会赶来?
难道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
——
几人搭乘电梯下楼,正陆续走出电梯时,原本安静的戴淑英,猛地挣脱民警束缚,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笔直朝着苏羡意刺去——
“意意!”
陆时渊虽然在应付这位老板,目光却始终落在苏羡意身上。
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奈何,戴淑英与苏羡意之间位置太近,根本无处闪避。
苏羡意瞳孔微颤,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整个人扯过去。
饶是陆时渊动作再快,刀片还是划破她胸前的衣服。
割裂衣服,从她右侧上臂滑过,刀尖刺破皮肤,鲜血顺着刀尖滚落,瞬时染红了她的白色衬衣。
不足一秒,
她已被陆时渊拥入怀中。
“小心啊!”
玲姐后知后觉,想要救人。
如果她救下苏羡意,那之前发生的事,定能一笔勾销。
即便受了伤也无所谓,她心下一横,见戴淑英疯了一般又朝着苏羡意刺去,自己急忙飞扑过去!
陆时渊护着苏羡意,戒备她再动手,而民警刚准备上前抓住她。
有人动作比他们更快——
只看到一个身影从身边疾闪而过。
一脚踹在了戴淑英的后背。
这一脚,控制着角度,却没控制力道,直接把她踹翻在地。
巨大的疼痛感,好似要将她整个脊梁骨都碾压踹端,戴淑英痛呼一声,手上卸了力。
刀锋偏移。
直至朝着玲姐那边划过去。
划破了她的裤管。
她却毫不在意,玲姐原本是想以身阻挡,如今戴淑英被人狠踹一脚,她觉得机会来了。
弯腰,抢夺刀子!
“别动!”
粗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出声阻止她。
这戴淑英显然有些疯魔了,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
可玲姐却充耳不闻,试图从已经被踹翻在地的戴淑英手中夺过匕首,她自是不肯,这是她如今可以傍身的东西,加上人被逼至绝境出爆发的力量。
即便被狠踹一脚,后背剧痛!
戴淑英还是猛地抬臂,直接挥开了她。
这刀尖……
瞬时,
从她侧脸划过,割出了五六公分的刀口。
鲜血瞬时从她脸上流出。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毕竟戴淑英已被踹在地上,谁会想到玲姐还会往前冲。
就连老板都瞠目了:
他们公司,怎么还有智障的员工!
下一秒,
戴淑英的手背忽然被人狠踢一下!
手腕被震麻,剧痛之下,手指一松,刀子震落。
男人再一脚,将刀子直接踢到不远处。
屈膝弯腰,膝盖抵在她后背,将她双手反剪于身后,戴淑英拼命挣扎,可整个人好似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制着。
无法挣脱,那人力道极大。
她后背刚被踹了脚,如今再度承受重量。
断骨般的痛感,疼得她呼救声都微弱许多。
直接把她手臂反拧到身后,根本不顾她的惨烈哀嚎,充耳不闻。
面黑,心冷!
“咔嚓——”戴上手铐。
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落。
直起身扭头看向两个巡警,“故意伤人,把她拉起来,直接送到公安局。”
两个巡警急忙点头。
“为什么没拷上她!”男人询问民警。
“我们……我们以为是普通民事纠纷,没想到她身上藏有凶器。”
巡警也是无奈,这人好歹以前也是名门夫人,哪曾想简直是个疯子。
“放开我,赶紧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戴淑英**挣扎,如今再拧动手腕,摩擦到手铐,疼得只有她自己。
苏羡意蹙眉:
难怪谢叔叔说她精神状况不好,这模样,好像真的疯了。
“带下去。”男人蹙眉,声音好似砂砾摩挲。
低沉,极具威慑力。
“你打人,****了,我、我要告你,我要投、投诉你……”
戴淑英显然是精神不正常,冲着男人叫嚣吵嚷。
那人直接从口袋摸出***。
打开递到她面前:
“厉成苍,我的名字。”
一听这名字,戴淑英好似被人施了定身咒。
整个人都麻了、僵了、傻了。
厉……
厉家的。
戴淑英刚才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压根没细看来人是谁,如今再打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直冲天灵盖,浑身凉透。
为什么偏是他。
男人穿了身警服,目之所及,空气都透着股凉薄冷肃。
“我的名字,记住了吗?别投诉错了,我……等着你。”
他声音极沉,极稳,目的性极强。
好似冷酒灌喉,辛辣直白。
目光锐利,好似要将人撕裂般。
那种感觉,就好似捏着你的所有弱点与命门,踩着的的小命,游刃有余的陪你玩。
轻易,便能破了人心底的所有防线。
就在此时,
忽然一声惨叫打破萧然肃杀的气氛。
众人回头,玲姐跌坐在地上,摸着脸,手指染血。
刚才戴淑英动作太快,她似乎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被割花,如今摸到血,加之不断传来的痛感,让她意识到:
自己可能被毁容了!
这让玲姐如何不疯。
厉成苍蹙眉,刚才让她别动,非要往前,也不知逞什么能。
当警察久了,你就越能感受到,这世上……
傻逼真的多。
“意意,我看一下你的手臂。”
陆时渊正在帮苏羡意检查伤口,她右侧小臂被滑出一条三四公分的口子,看着不深,但白色衬衣染了血,看着触目惊心。
“怎么样?”厉成苍走过去。
“要缝合。”陆时渊直言,说着看了眼一侧被吓懵的老板,“公司有紧急药箱吗?”
“有,我马上让人给你拿。”
“我送你们去医院。”他说着,看了眼蹲在地上又哭又闹的玲姐,余光瞥了眼一侧的巡警,“你们把她送去医院。”
巡警愣了:
为什么是我们送?
“厉队,要不您把人送过去?”
“我车子小,坐不下。”
“……”
苏羡意是第一次坐他的车。
吉普越野,说真的,不小,还特别宽敞。
……
老板站在门口,目送一群人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他回到办公室时,又听说谢驭来了。
苏羡意都走了,这位大佬怎么来了?
兴师问罪的?
谢驭接到电话时,就在遭遇堵车,车子被挤在高架上,前后不能动,这让他也没办法,知道陆时渊已到,心下踏实了些。
当他抵达时,人都没了。
部门办公区,大家虽然表面在工作,却在私下议论今天的事,还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好像做梦般。
“我总觉得太不真实了。”
“那个帅哥是陆家的?他和苏羡意是什么关系啊?叫得挺亲密的。”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结果,谢驭来了。
他和陆识微的恋情,传得沸沸扬扬,别说燕京城,就是全国也鲜少有人不识他。
“卧槽,我是不是眼瞎了,那是谢哥儿吗?”
“你眼睛没瞎,确实是他。”
原本还有人狐疑苏羡意与陆时渊的关系,转念一想,他俩的哥哥姐姐在一起了,这不就是一家人?他来搭救,也合情合理。
谢驭听说人已走了,刚要离开。
许阳州风风火火冲了过来——
“谢哥儿,欺负我妹妹的人呢!”
“是我妹妹。”
“都一样,她是大家的妹妹。”
“……”
谢驭未走,许家小爷又来了。
整个公司反正都炸了。
今天究竟是什么魔幻的日子,各种神仙人物都来了。
“我听说厉家人也来了。”
“那个厉家?”
提起这家,众人讨论的声音都压得低了些。
果然啊……
大佬的交际圈就是不一样。
许阳州捶胸顿足,说自己错过了给苏羡意撑腰的机会,下楼时,还怪白楮墨,说是因为他磨磨唧唧,才让自己错过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白楮墨被他吵得头疼。
谢驭打电话给陆时渊,没接通,给苏羡意拨打,同样无人接。
他才直接进了公司去寻人。
三人即将离开公司时,老板已经下楼,从他口中,三人才得知苏羡意受了伤。
“这戴淑英是不是疯了!”许阳州低咒两声。
谢驭:“她确实疯了。”
父亲之前接触她,就说过她精神不太正常。
陆时渊会去的医院,肯定是自己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很近,这也是他能如此快赶过来的原因。
**
另一边,车内
陆时渊在给苏羡意伤口进行简单处理,没注意手机在震动。
至于苏羡意,
手臂疼得厉害,哪儿有心思在意手机。
“你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陆时渊瞧着自家小姑娘受伤,自然十分心疼。
“我没事。”
苏羡意嘴上逞强,可破皮流血,哪儿有不疼的。
任是谁也想不到戴淑英如此疯,身上居然还携带刀具。
“二哥,你不是在上班?怎么突然来了。”苏羡意还是觉得奇怪,她只是报警,就算警察也不该通知他过来啊。
“因为报警器。”陆时渊和她解释。
听完解释。
苏羡意疯了……
她没想过要搞得这么大!
“所以……大家都知道了?”苏羡意无奈。
“拜某人所赐,大家都知道了。”陆时渊说着,看了眼前方开车的人,“你为什么给谢哥儿设置这么多紧急联系人。”
“他人缘不好,我担心只设置一个,没人去救他,就多弄了几个。”
“……”
苏羡意抿了抿嘴。
他哥的人缘,差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这话听着不对味,明明在嘲讽他哥,却好像……有几分道理。
陆时渊又问:“连阳阳你都添加进去了,如果谢哥儿真的遇险,你觉得他能帮上忙?”
厉成苍手指紧扣着方向盘:
“他……”
“凑数的。”
苏羡意眨了眨眼,凑数?阳阳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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