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柳无双的埋骨地,能签出什么?
系统:“你在国士柳无双的埋骨地签到,获得望气术初级。”
望气术!
什么是望气术?
一瞬间,江琬只觉得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缕清风,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纵膈,与一名头戴纶巾的中年文士,在某一段的思想频率上神秘相合了。
在他眼中,世界的色彩如此斑斓。
他望见明月,那是清幽之气;他望见旭日,那是升阳之气;他望见山川,那是厚德承载之气;他望见河流,那是无形滋润之气......
他望人间百态,有喜怒哀乐;他望红尘十丈,有清浊邪正......
他看得太多,可能够改变的太少,终有一日,望尽天涯,秋风碧树,他于无名崖上纵身一跃,闭上了他的眼。
江琬浑身一激灵,猛地一闭眼,又一睁眼。
眼前却现出刘妈妈放大的脸。
“小娘子啊......”刘妈妈有些犹疑,又仿佛有些期盼地,“你怎么啦?”
江琬只觉得大脑有片刻的晕眩。
签到系统是不会出什么显眼的特效异兆,可她自己的身体强度却有限,在接收初级望气术一切内容的时候,她无可避免地受到了冲击。
这表现在外,就是她有一瞬间表情空茫地发起了呆。
而缓过来后,江琬眼中的世界就变了。
她先看刘妈妈。
刘妈妈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江琬却看到了她头顶三寸,一缕灰白带黑的烟气漂浮不定。
这,是她当前气运!
烟气淡薄,表明刘妈妈出身卑微,灰白中带着黑,表示刘妈妈正倒大霉。
可不是,都掉崖了,绝境中还不知道出路要怎么找,能不倒大霉么。
然后江琬的视线又从刘妈妈头顶转移到她身上。
刘妈妈身上也是有“气”的。
江琬学过中医,对此很好理解。
气的存在,是人先天而生。
伴随着人的出生成长,又从先天转后天,如此消长循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运行。
人还有“气”,表示人活着,人若无“气”,那就证明人死了。
刘妈妈身上此刻气血搬运,诸般顺畅,唯独肾与脾这两处,气机略弱。
在初级望气术里,对此就有个简单粗暴的解释——此人肾不好。
可在江琬这个系统研究过中医理论的人眼里,看到的却是,刘妈妈惊恐忧思,过度焦虑,而恐伤肾,思伤脾。
所以,这,就是惊悸在“气”方面的表现啊!
望气术没有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不说望气术在其它方面的作用,只说它能直观地将人体脏腑气机都显露清楚,这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作用了。
望闻问切四诊法里,望气术完全可以当成是超级配置版的望诊法来用呀。
江琬原本在用药方面算得上精通,诊断方面却是个半吊子。
可如今有了这神奇的望气术,她却觉得,自己以后能不能成为一个神棍可能不好说,但要是偶尔客串一把神医,好像很有可行性!
这一瞬间,她脑子里都条件反射地闪过数种可以为刘妈妈固肾定神的药物了。
刘妈妈又一声忐忑地呼唤:“小娘子?”唤回了江琬脱缰的思绪。
江琬看看头顶仍在盘旋的青烟,又看看刘妈妈脸上的忐忑,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不仅有点神奇,这个世界的人们对各种神奇的接受也都是普遍性的。
在原身小江琬的记忆中,她生活的小乡村里人人有信仰。
他们会拜山神,拜土地,拜河伯,也拜三清,拜菩萨等等。
这方面倒是符合华夏人民古来的特性,信仰众多,大部分情况下还能信它又信牠,彼此竟不冲突。
他们还有很多故老的规矩,比如夜里不能扫地,家里不能打伞,丧事小孩不能去,走夜路有人喊别回头......
家家逢鬼节都得烧个纸,求个符。
而此番伯府的假千金之所以会被爆出来居然是假货,也是因为有高人偶见了小姐一面,指点说她原不是这家女儿!真相才由此被揭开。
说实话,刚开始在原身记忆里翻到这些内容时,江琬是随意略过的。只当封建迷信,糊弄愚民,不必较真。
这是习惯使然。
而到这一刻,江琬则深深认识到,自己该打破这种思维惯性了。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这个世界也并不处在在她原来认知中的任何一个古代王朝。而她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如果只有一个闺阁弱女的身份,纵使今日能脱离此绝境,往后的命运又如何能自主?
眼下刘妈妈弄出来的这青烟,虽然不知有什么作用,却倒是给了江琬一个好契机。
她心念电转,终于脸上露出一丝有些慌乱,又有些惊喜的神情:“我......刘妈妈,我觉得我的眼睛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刘妈妈眉头一跳,不自觉被她情绪感染,忙追问:“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江琬抬手搭额,飞快考虑着要说到哪一步,该怎么措辞。
傻不拉几把签到系统倒出来?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秘密这种东西,就是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的,跟谁都绝不能说。
那就说自己奇遇通灵得了“望气术”?其实也并无必要。
江琬目光远眺,忽然眼前一亮。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那宽阔河面,水天相接处,一道紫气,冲天而起!
如果说刘妈妈身上的灰白烟气稀疏得简直就是朦胧幻影,那么远处那道紫气就辉煌浓郁得犹似浩浩天河之倒悬。
不,这根本不该拿来比,没有可比性。
正如初唐奇才王勃的绝妙文笔:龙光射牛斗之墟。
华光灿烂,气冲牛斗。
这才是关于这道紫气的正确形容方式。
江琬心惊之余也是大喜,那个方向,一定有一位大人物路过!
拥有如此冲天气运,紫光加身,这该是什么人?
她知道该怎么说,要怎么做了。
“在那里。”江琬伸手指向紫气的方向,顿了顿,语气渐带神秘悠然,“刘妈妈,我看到了我们的生机。”
“生机?”刘妈妈思绪已被她带跑,这个时候完全就陷入了一个“虽然我弄不懂小娘子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觉得她好像真有点东西”的状态。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结巴:“什么,生机?”
江琬道:“或许会有贵人来救我们,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让贵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要怎么让贵人知道她们在这里呢?
如此简陋的条件下,江琬只能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狼烟。
可光只有狼烟的话,那又还不一定够。
她还必须得再想办法,吸引对面的人在看到狼烟后无论如何都不舍得不过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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