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西门涉提醒,夏浅微立即打起了精神,仔细观察那批人马,果然发现他们个个都全副武装,虽是夜行,却并未点燃烛火,可见他们是一支奇袭部队。【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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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微问道:“他们是哪里的军队?”
“看样子不是我们衡黎的军队。”西门涉摇了摇头。
衡黎的军权主要掌握在西门涉和另外三位异姓王的手中,除此之外便是由皇帝直接调遣的皇宫禁卫军和分布在各城的散军。
每一支军队都在旌旗和军衣上加以区别,让人一目了然。而眼前这支军队由于夜间低调出行,并未扬起旌旗,而军衣的款式也在他的辨识范围之外。
此时,为首的一名将领突然大喝一声:“停!”后方的将士立即动作整齐地收住了马缰。
西门涉一惊,未免暴露自己,迅速反身靠在大石背面的阴影处,同时一手扯过夏浅微的胳膊,按着她的身子靠近自己。
这个姿势十分暧昧,远远看去,两人就像一对恋人一般亲密相拥。
夏浅微心中有鬼,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西门涉恼她不安分,反而将她按得更紧,夏浅微一个趔趄,整个人跌了过去,结结实实地贴在了西门涉的胸脯上。
“你小子给我安分一点!”西门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斥了一句,随即便凝神听那队人马的动静。
夏浅微感到自己鼻尖吸入的满满都是西门涉的气息,就连对方的体温,似乎也渐渐渗入了她的身体。她全身变得僵硬,不敢再动一动。
此时,一名副将策马来到为首将领面前,问道:“将军,为何突然停下?”
那将军道:“前边就是绿竹林,这一带的地势环境,有利于伏兵布阵,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西门涉听得心中暗自赞叹:“看来这位将军也是个熟谙行军布阵的老手。”
只听那名副将道:“将军,不如由末将率领一小队人马去前面探路?”
将军沉吟了片刻,道:“也好,你带五人过去,切记谨慎,一旦察觉情况有异,立即撤回。”
“是!”副将领命之后,便带了五人策马而去。
将军在马上等候了片刻,突然翻身下马。
另一名副将不解地问道:“将军,您这是……?”
“解手。”将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朝着大石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西门涉眉心一跳,暗叫“不好”,对方这么多人,个个全副武装,他们恐怕插翅也难飞了。他这么想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夏浅微,思忖着万一被那将军发觉了他们两人的存在,势必要先让夏浅微逃出去。
但就在低头的瞬间,他对上了夏浅微那双星亮的眸子,然后,他的视线划过夏浅微细嫩的脸庞,发现她的发丝已微微有些散乱,随着夜风的吹拂,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竟透出一丝少女般的妩媚。
电光火石间,他已心生一计。只见他突然一翻身将夏浅微压在了身下,然后一手扯开她的衣襟,一手扯断她头上的发绳,柔软的青丝顿时倾泻而下。
夏浅微反应过来时,只觉肩头一片凉意。她心头猛颤,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西门涉,没有想到这斯文俊秀的王爷居然会突然对她非礼!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见西门涉忽然将头埋进了她的肩窝,用极低的声音命令道:“别出声!”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颈项间,渐渐有一种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此时那位将军已经转过大石,一眼瞄见卧倒在大石之下的两个人影,立即拔出剑喝问:“什么人?!”
他这么一喝问,身后将士们全都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纷纷亮出了兵器,往大石的方向包围过来。
“将、将军饶命!”西门涉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手忙脚乱地跪下去磕头。
那位将军将这平民装扮却衣衫不整的两人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西门涉语无伦次地道:“我……我和表妹家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村子里,我不是坏人,我表妹也不是坏人……我爹是教书先生……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将军……”
夏浅微听他一口一个“表妹”,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随即明白了西门涉的用意,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那将军又将夏浅微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了一身男式的粗布衣裳,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于是问道:“你表妹为何穿着男装?”
西门涉看了夏浅微一眼,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表妹”还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忙胡乱将她肩头滑落的衣襟拉好,答道:“回将军的话,我和我表妹……其实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姑母要将表妹许配给徐员外,我表妹抵死不从,我便连夜带着她逃了出来。我表妹长得美若天仙,不少登徒子意图染指于她,我不得已……只好将她扮作男儿身……”
那将军在听到“美若天仙”四个字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姑娘虽说姿色还算过得去,但要说成是“貌若天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看来这小子从小长在山野乡村,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了个姑娘便当做天仙美女了,拐了自家表妹离家出逃不说,还猴急地随便找个地方野合……看来这年轻人的品性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般想着,他看向西门涉的目光便带了几分不屑与鄙夷,漫声道:“即便偷跑出来,也要看清楚方向,这一带战事频发,治安混乱,你们四处乱跑,小心被人当成了箭靶子。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就赶快滚吧!”
西门涉松了一口气,忙磕头谢恩。
不料将军身边一位副将低声提醒道:“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两人深夜出现在此,实在行迹可疑,如果真是乡野村民也就罢了,就只怕他们是敌人派来的细作……”
他这一提醒,那将军微微眯了眯眼,思忖道:“赵副将说得有理,是我疏忽了。”随即他大声命令道:“来人,将这两人绑了。”
西门涉大惊,忙磕头求饶:“将军,小人没犯什么事啊,请将军饶命!”
那将军道:“怪只怪你们出现得不合时宜,为防万一,本将军只能暂且将你们绑了,等过了这一阵子,确定你们二人身份无误之后,本将军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于是,西门涉和夏浅微被五花大绑地押进了行军的队伍,这些入伍多年的士兵们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子了,一双双眼睛都不住地往夏浅微身上溜,更有甚者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的胸部瞧,眼神中的饥渴十分明显。
夏浅微体型偏瘦,原本便比同龄的姑娘发育迟缓些,再加上围了束胸,丝毫看不出属于女子的曼妙身材。但被这些色迷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还是不由地腾起了一股怒火。
西门涉对夏浅微的脾气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了,知道这小家伙平日里不触及底线的时候,还是蛮会假装乖顺的,但是一旦触及底线,那可不是好惹的,于是趁她发作之前,低声喝令道:“别找事儿,被人看两眼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夏浅微一听更火大了,瞪向西门涉的一双眸子快要喷出火来了。
西门涉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惊了一下,心想不就是临时客串一下姑娘家,被人用目光猥亵了一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苏匿男扮女装被人又搂又摸的时候,他还不是照样玩得很欢腾?
虽然很不解,但西门涉还是缓缓挪到了夏浅微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去了那些士兵猥琐的目光。
沦落为阶下囚的滋味很不好受,西门涉看出了夏浅微的焦躁,只是微微一笑,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月色,低声吟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夏浅微被他的诗句吸引去了注意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诗?”
“这是《诗经》里的一首诗,描述的是战友之间的友情。”他说着,看了看夏浅微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笑道:“可惜我现在行动不自由,否则我倒是可以将衣裳脱下来给你披着。”
夏浅微听在耳中,不知为何竟感到一阵脸红耳热。
此时有仓促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刚才前去探路的副将大喊道:“将军,前方有伏兵,快撤!”
将军立即率领全军迅速后撤。这可苦了西门涉和夏浅微,双手被缚着跑不快,却又被看守他们的士兵死活拽着不放手,两人跌跌撞撞地跟着后撤了一大段路了,听得前方兵戈交接的声音渐渐止息了,才终于可以缓下劲来。
西门涉心中一直十分疑惑,这对人马既然不是衡黎的军队,那就只能是苎罗国自己的军队了,他们难道这是在内斗?
这队人马匆忙撤退之后,都有些疲惫,加上天色未亮,只能暂时找了一处平地搭起帐篷稍作休息。
看守西门涉与夏浅微的士兵胡乱将他们二人丢在一顶小帐篷中,便自顾自找干粮吃去了。
夏浅微压低声音问道:“公子,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西门涉道:“不忙,且看看这对人马究竟是干什么的?”他常年驻守在衡黎北方颂江一带,对于南方边境的形势了解不多,对苎罗国内各方局势更是知之甚少。
夏浅微刚想说什么,忽听帐外有脚步声走过,只听那将军啐了一口,道:“这黄老头子果然阴险,知道本将军要途经此地,他竟设伏兵算计我,好在本将军多长了一个心眼,否则还不全军覆没?”
赵副将道:“将军,这黄老将军以前是陆琅行父亲陆晖的旧部,自然要为旧主子效力了。这绿竹林一带都属于黄老将军的驻守范围,我们天不时地不利的,只怕要轻松度过这道关隘,不太可能。”
那将军摩挲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问道:“赵副将可有何应敌妙计?”
赵副将道:“其实我们未必要和黄老将军硬碰硬。我听说,日前黄老将军的孙女莲蓉从衡黎劫了一个小郡主回来,打算以此要挟衡黎的淮王释放百里将军,并割让衡黎疆域。如果这事成了的话,对黄老将军来说便是大功一件,皇上定会重重封赏。我们若是在这节骨眼上与他为敌,岂不是自找死路?”
将军听了沉默半晌,道:“那么,赵副将的意思是?”
赵副将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不妨先假意求和,等度了关隘再做打算。”
躲在帐篷中的西门涉和夏浅微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关于冯甜小郡主的下落,原本寻起来还毫无头绪,不想这一次却因祸得福,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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