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微原本以为西门涉知道了真相会恼怒,不料他只是锁眉思忖了片刻,道:“染之,一会如果王爷追究起来,你便一人扛下所有罪责,不得提及郡主半个字,知道么?”
夏浅微见西门涉面容严肃,也不敢再嬉笑,轻声应下了。【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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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甜见事态似乎有些严重,问道:“蒙先生,我爹……会责罚染之哥哥么?”
夏浅微冲她笑了笑:“郡主放心,不论王爷要打要骂,我都不会供出你来的。”
冯甜不安地道:“可是这件事,我也有份……”
夏浅微握住了她的手,道:“这原本便是我一个人出的主意,那巴豆粉末,也是我偷偷洒在碗里的,跟郡主没有关系。”
夏浅微虽然笑得轻松,冯甜却依然愁眉不展。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管家带了几个家丁过来,一进门便指着夏浅微喝道:“来啊,将这小子给我绑了!”
冯甜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挡在夏浅微面前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敢动他?!”
管家向冯甜躬身道:“郡主,这是王爷的命令,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西门涉佯装惊讶地道:“我家染之是有什么事得罪了王爷么,为何要绑他?”
管家道:“今日莲蓉夫人误食了巴豆,拉了一天的肚子。王爷怀疑是这小厮在莲蓉夫人的莲子汤里做了手脚,所以想带这小厮去问几句话,若不是他做的,王爷自会还他清白,还望蒙公子配合。”
西门涉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王爷打算在哪里审问我家染之?”
管家怔了一下,道:“王爷此刻在书房,自然是将人带到他书房去了。”
西门涉微微一笑:“那好,既然这事与我家小厮有关,我也不好袖手旁观,请让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见王爷吧。”
冯甜一听,忙跟着道:“我也一起去!”
管家无奈,只得带着三个人一起到了书房。
一进书房,便见莲蓉扑在冯翼荣身边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着:“请王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冯翼荣见夏浅微被家丁押着走了进来,其后还跟着西门涉和冯甜,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小家伙,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内人的莲子汤里面放了巴豆?”
夏浅微刚要点头承认,忽听西门涉道:“原来是巴豆啊!”
冯翼荣抬头看了看西门涉:“你知道?”
西门涉捂着肚子道:“难怪刚才肚子一直不舒服。”他转头看向冯甜,“郡主,你刚才不是也说肚子不舒服么?”
冯甜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刚才还拉肚子了呢。”
冯翼荣奇怪地看了看西门涉,又看了看冯甜:“你们都拉肚子了?”
“是啊,”西门涉道,“不仅我们两个,我家染之也拉了肚子。可是王爷为何说,是染之放的巴豆呢?”
冯翼荣不知该如何回答,回头看了看莲蓉。
莲蓉叫道:“你撒谎,当时明明只有我一个人肚子痛,你们……你们还笑话我……”
夏浅微脑子转得极快,说道:“那是因为你第一个喝嘛,而且还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我们都没有你喝得多,自然也就没有你反应这么大了。”
莲蓉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冯甜接着道:“一定是你趁着给我们熬汤的时候,偷偷在汤里放了巴豆,还恶人先告状,诬陷染之,你好阴毒的心!”
冯翼荣皱起了眉,转头问莲蓉:“那莲子汤是你做的?”
莲蓉结巴着道:“是、是我做的……但、但是……”
夏浅微道:“小人只是感念夫人熬汤辛苦,便主动为夫人盛了一碗莲子汤……小人盛汤的时候,夫人就站在小人身边看着,小人哪里有机会放巴豆?”
冯翼荣又问莲蓉:“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莲蓉见冯翼荣眼中已带了怒气,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不断摆手道:“不不不……不是我……”
冯翼荣以为她是心虚,缓缓站起身道:“莲蓉,就算你是本王身边的女人,也不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弄手段,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涉到郡主。莲蓉,你该知道激怒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莲蓉颤抖着跪在地上,抱着冯翼荣的腿哭道:“王爷,妾身伺候了您这么久,您应该最了解妾身的了,妾身从来不敢对小郡主不敬,您要相信妾身啊!”
冯甜趁机道:“哼,你这个狐媚的女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爹这般疼爱你,你居然还对府里的男人乱抛媚眼,上次勾引倪先生没成功,这次又来勾引蒙先生,蒙先生不理你,你便死缠着他不放,真是不要脸!”
这番话她原本是不敢说的,因为没有证据,怕父亲不相信自己。但是现在多了西门涉和夏浅微两个盟友,她突然充满了勇气,压在心底的话也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冯翼荣一听这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转头盯住西门涉,问道:“蒙熙,甜儿所说可是真的?”
西门涉长身跪了下去,敛下双眸道:“晚辈惶恐。晚辈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招惹夫人,无奈……哎!”
他这番话欲言又止,更是坐实了莲蓉不贞之罪。
冯翼荣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不禁勃然大怒,狠狠将莲蓉踢了开去,大声喝道:“来人,将这淫妇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然后逐出府去让她自身自灭!”
“王爷……王爷饶命……”莲蓉被家丁拖了下去,凄厉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冯甜轻轻透出一口气来,多年来的眼中钉,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拔出了,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冯翼荣心情很不好,便对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本王好好静一静。”
冯甜见父亲露出疲态,心里有些不忍,轻轻拉了一下父亲的袖子,低低唤道:“爹——”
但是冯翼荣已无心力去应付冯甜,只是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闭目不动。
管家于是上前劝道:“郡主,王爷近日来一直为国事操劳,已经很劳累了,您就让王爷好好休息吧。”
冯甜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冯翼荣的袖子,跟着管家出去了。
西门涉留在了最后,他刚要踏出门去,忽然瞥见桌子上摊着一张地图,看那地形,似乎是衡黎与苎罗两国的边界区域。地图上画了许多行军作战的线条,但不论哪一条线都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西门涉脚步一顿,问道:“王爷,您是否在为我国与苎罗国的战事而烦忧?”
冯翼荣一怔,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西门涉:“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门涉指了指地图,抱歉地笑了笑:“晚辈刚才不小心看见了这张地图,所以多嘴问了一句,还请王爷恕罪。”
冯翼荣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西门涉,脸上的表情更加错愕:“这可是一张军用地图,你竟也看得懂?”
“我自幼便对兵法比较感兴趣,我祖父发现我有这方面的爱好,便请了先生对我传授过这方面的知识。这地图虽然不熟悉,但这行军路线却是认得的,再加上最近南边战事不断,所以晚辈斗胆做出猜测,不想竟蒙对了。”
冯翼荣站起身来,有些对西门涉刮目相看了,于是道:“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在这地图上看到了几条行军路线?”
西门涉走到地图前,凝神看了一会,道:“如果晚辈没有猜错,应该是五条,其中两条在中途合并为一条,另有一条分为三条,但这只是障眼法,实际上它只分出了两路兵马,另外一条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罢了。”
冯翼荣抚掌而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轻易看透了我的行军战略,看来,你果然在军事方面颇有天赋啊!”
西门涉躬身道:“王爷过奖。只是,晚辈有一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
“这虚实结合的行军路线,布置得十分巧妙,但为何到最后都打了一个叉呢?这是作废的意思么?”
冯翼荣敛去了笑容,慨然长叹:“惭愧呐,惭愧!这叉并非作废的意思,而是……失败了。”
“失败了?”
“老夫原本以为自己作战部署十分巧妙,必定能瞒过敌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地渗入敌军后方,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的是,老夫的每一招布局,竟都被对方识破,奇袭部队到了对方腹地,非但没能收到期望的成效,反而被对方来了个瓮中捉鳖、全军覆没。两个月来,老夫连吃了三场败仗,实在是头痛不已啊!”
西门涉听完他这番话,拧眉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可真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冯翼荣问道:“蒙熙,你说什么匪夷所思?”
“王爷,依晚辈拙见,您在敌方腹地所出的那一支突袭部队,走的是众多崎岖路线中的一条,对方就算预先防备您会偷袭,也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截住这支部队……也就是说,您这一支突袭部队,失败的几率只有三成,而对方居然能集中兵力在此处来一个瓮中捉鳖,这说明对方有十成十的把握,必定能在这条路上拦截你们……这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要么,是对方军队中有一位天赋异禀能掐会算的军师;要么,就是王爷您的身边混入了细作,而且这细作的地位还不低,能详细知道您每一次的行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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