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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胜泽,赵进达。
他们都是家族的精英族人,实力虽然也就炼气境五六层的模样,但是他们都各自负责着一块产业,做得有声有色。
属于那种原本走到哪里,都是爷的人物。
此番前来王氏闹事,镇压王珑烟。来之前都兴致冲冲,畅想着若将王氏再次镇压下去,自己家族将获得多少好处之类。
却不想,刚到王氏门口,便迎面遭来一棒又一棒的痛击,最后连老祖都差点被杀,狼狈地求救才勉强活下来。
如此奇耻大辱竟然还不是结尾……
此时的刘胜泽与赵进达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身上半点贵气全无,眼神中只有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又无从着手。只是因为罪状中罗列的那些罪名,都是切实存在无从作假。
或许,唯一能辩解的方向,便是这些事情都是为家族说做,并非出自他们私欲。但这么做,无疑就是将家族拉下水,将他们的子嗣拉下水。
镇守使所说的,为家族留几分颜面的意思,他们何尝不懂?家族与雷阳秋的关系,他们多少也知道。一旦彻底得罪了雷阳秋,家族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内心剧烈挣扎了一番后,两人终于下定决心。
“家主!”刘胜泽凄惨地叫道,“照顾好永州。王守哲,王定族,你们不得好死。”
说罢,他鼓荡起玄气,自己震碎了心脏,临死前心脏的剧烈痉挛,猛地喷出了一口血,直接毙命。
而赵进达同样凄惨地大笑了一声:“王氏,你们终究嚣张不到最后的。吾儿,照顾好你的母亲,弟弟妹妹们。”
说着,学着刘胜泽一般**了,算是为家族留几分颜面。
如此“悲壮牺牲”,刘赵两氏的族人悲痛莫名,很多人都哭了出来,他们对王守哲,对王定族。甚至是对整个王氏都产生了强烈的仇恨感。王守哲,今天的事情,我们与你没完。
尤其是刘永州和赵鼎天两个儿子,直接当场咆哮狂叫,哭天喊地,几位家将和族人不得不将他们强行带离现场。
赵伯钧和刘知德两位老祖,则是目光如鹰隼,死死地盯着王守哲。他们的颜面尽丧,后代子孙就这么死了,岂会甘心?
便是连王氏中一些女眷,都看着隐隐不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不过王氏诸人,并不会真正同情敌人,刘赵两氏对王氏的做所作为,早就使得彼此水火难容。
“倒也算是两条汉子。”雷阳秋微微动容,转身对王守哲阴阳怪气道,“王族长,此等结果,你可还满意?”
他当然不爽了,这一切,都不过是王守哲逼迫的,逼着他不得不向刘赵两氏出手。
如此一来,原本乖乖听话的刘赵两氏与他雷氏之间,极有可能产生不可弥补的裂痕。
与此同时。
围观群众们都像是出了一口大气般,纷纷为雷阳秋喝彩起来。
什么雷镇守使还是秉公执法的。没想到雷镇守使竟然真的为了一些平民之死,拿下了刘赵两族的贵胄。天人家族就是天人家族等等言论。
那些言论落到了灵台境的雷阳秋耳朵里,多少让他挽回了些颜面。此事做的憋屈归憋屈,但是总算也刷了一波声望。
“不满意。”王守哲面色严肃,一本正经地大声回答。
这个回答,直接出乎所有人预料。便是连一旁的漭老祖,以及围观的柳氏兄妹,心头都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恐怕要彻底触怒雷阳秋。
围观群众们的议论,也是戛然而止,各自脸色错愕不已,雷镇守使似乎已经做得很好了。王族长竟然还不满意?
一些刘赵两氏的族人,控制不住地心头狂喜,王守哲啊王守哲,你这是在作死。这是把反击的机会,拱手让给了憋屈的雷镇守使啊。
“什么?”雷阳秋心头的那一丝得意,瞬间凝固,怒意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怒极而笑道,“好好好,请王族长划出道来,雷某今日保管伺候的你满意。”
原本他就有打算,等此番事了之后,再想办法好好收拾王守哲,然后找茬好好折腾一番王氏。总之,今日王守哲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情,得十倍,百倍找补回来。
没想到,王守哲直接将把柄送到他手中了。他这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雷阳秋当场就能找他茬。
“第一,镇守使大人称呼他们为两条汉子,言语中带了一丝敬意。”王守哲沉声说道,“虽然未经审讯,但根据罪状显示,此两人为多起灭门**的幕后指使人,手中血腥累累,罪恶滔天。大人竟然对如此残暴之畜生表达敬意钦佩,显然是内心是本能认同他们的做法。这不由让王某隐隐担心,以大人之为人处世的三观与德望,是否合适坐镇平安镇。”
“你……”雷阳秋脸色大变,一股怒意在胸膛中喷薄而出,“王守哲,你竟然胡乱扣帽子。”
“扣帽子不假,但是否为胡乱扣,自然是有待分辨。”王守哲好整以暇地说道,“第二点便不是不满意了,而是我王守哲对大人的操守道德,身为一名镇守使专业水准,提出深深的质疑。大人也知道,我们世家也有权利监督镇守使大人的行为法则的。”
“大人身为镇守使,理当恪守大乾律法,秉公处置案件,瞧瞧大人都干了些什么?”
“你……本镇守使哪里没有秉公处置了?”雷阳秋虽然震怒,心头却有点隐约觉得不妙了。
王守哲正气凛然,朗声说道:“大乾律法,自然有其断案的法度步骤。第一,大人竟然用威压的手段,直接堵死了两名未经审判定罪之嫌疑人的自我辩解。”
“第二,大人未经任何询问,也未听他们供述犯案经过是否与调查一致,更未曾审讯他们是否尚有同党,是否有幕后指使者,案件是否有其它隐情,甚至是否有未曾挖掘出来的旧案等等,便一言以断,认定他们就是罪不可恕的罪犯。我倒要看看,大人的结案卷宗怎么写法。此等为官一方的专业素养,令王某不敢苟同。”
“第三,大人为经审讯便草率定案,本就程序不正。王某着实没想到,大人竟然言语中暗示鼓动,以及隐隐威胁未曾定罪的嫌疑人**。这只有两点可以解释,一,大人害怕嫌疑人审讯之中牵连出更多的人。二,大人颇为不耐烦此事,只想草草了结此案。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我王某都心生大畏惧。”
“今日,大人如此草率处置刘赵两氏的血脉族人。明日,大人便可而随性定罪我王氏族人。王某,当真好害怕。”
“你……”雷阳秋脸色涨得通红,竟然被王守哲说得噔噔噔倒退几步,怒目圆睁,“王守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血口喷人。”
一股庞大的威压气息,笼罩住了王守哲。
“大人果然好大的官威。”王守哲面对那威压,浑然不惧,灵台境的威压,多半部分是食物链高端对食物链低端的心理震慑。其中蕴含的一些神念力量,以王守哲炼气境七层的实力,还奈何不得他。
漭老祖见雷阳秋施展灵台境的威压,原本想挡在王守哲面前替他解围,却不想他视若无物,没受影响,心中惊叹的同时,对这个曾外孙竟然心生敬佩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曾外孙说的那些都十分有道理。雷阳秋如此做派,显然不符合大乾对一个镇守使的要求。
他隐隐觉得,以曾外孙的手段,这雷阳秋恐怕要倒霉了。他这曾外孙做事,可不会随便嘴上说说。
甚至,漭老祖对雷阳秋隐隐有些同情,这小子也算是堂堂灵台境修士,先是被守哲逼迫出手对付了刘赵两氏,借他刀杀了人。
利用完之后,守哲在第一时间对他开始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仿佛在处理一张擦过屁股的脏纸般嫌弃。
非但是漭老祖如此心态。
王氏族人,柳氏兄妹,都觉得王守哲说的颇有道理,这个雷阳秋要么是没有能力担任镇守使,要么是别有用心与刘赵两氏勾结极深。
无论是哪一点,担任平安镇镇守使都是一场灾难。
上千的围观群众们,一开始还觉得雷镇守使秉公处置了,是个好镇守使。结果听得王族长这么一分析,个个都汗毛直竖,心生寒意。
是啊,如此一个罔顾国家法度,恣意妄为,草率断案的镇守使真的好吗?今天能随意对付刘赵两氏,明天能随意对付王氏,后不定开始对辖地内平民开启了屠刀。
镇守使,本应镇守安抚一方。
现在大家害怕啊,谁不怕一个目无法度的镇守使?
在有心人在带节奏下,平民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越激动,都觉得雷镇守使有好大的问题。
一声一声的议论声,落到了雷阳秋的耳朵里,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民意沸腾了。
即便是刘赵两氏的族人,甚至是刘知德,赵伯钧两位老祖,都在冷笑不已,对雷阳秋的困境丝毫不同情,反而有种幸灾乐见的心态。
雷阳秋啊雷阳秋,你刚才对付我们时,可曾想到这一幕?
王守哲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拱手冷笑说道:“雷镇守使的威风,王某领教了。但是这长宁卫,也非你们天人雷氏一手遮天。”
“此事,王某会从头到尾如实记录所有详情,誊抄数份,一份送给城首府府君大人,一份送去紫府学宫,一份送去陇左郡郡王府,是非对错任由大人们评判。王某就不信这邪,咱大乾国朗朗国威,竟没有一处为万民请命之处。着实不行,王某上国都。”
“守哲哥哥说得好,我也觉得雷镇守使大人,不太符合坐镇一方的条件。”柳若蕾激动地走了出来,“紫府学宫这封,我来委托萱芙老祖捎去给学宫。”
“多谢若蕾妹妹仗义执言。”王守哲拱手道谢道,“只是我王氏,也有一些学宫的门路可以办此事。”
“莫非是……冰?”柳若蕾惊喜不已,“她老人家原谅祖姑奶奶了?”
“不可说,不可说。”王守哲半隐半露地扯了一下冰澜上人的虎皮,但也不敢直接开口扯谎,万一落到冰澜上人的耳朵里,那就麻烦大了。
留点空间,给大家自己去想象吧。
果然,柳若蕾笑着说:“既然守哲哥哥已有谋划,我便不多事了。有那位在,学宫定会做出反应。”
雷阳秋真的被惊呆了,心中忽然哇凉哇凉。
随着这王守哲一番言辞,周围竟无一人在站位于他。若是真的惊动城首府上峰,派督查使下来略一调查,恐怕无一人会为他说好话。
更何况,王守哲的有些话并非空穴来风,他怎么经得起调查?
如王守哲所言,这长宁卫又不是雷氏一手遮天。家族把他放到这个位置上,也是费了些功夫的。若闹到家族里,他第一个讨不了好果子吃。
王守哲这小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太可怕了!
当即,他急忙将气势一收,面露和蔼地将王守哲行了个礼:“王老弟,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守哲拱手还礼,婉拒道:“镇守使大人说笑了,你我二人并无瓜葛。有什么话,请当面讲。”
雷阳秋心中狂怒,但是今时今日的把柄被拿捏的死死的,一生前途已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了。
当即,他也顾不得脸面了,拱手憨笑着说,“王族长,你觉得,雷某怎么样做比较合适?你放心,我可以发誓之后绝不会为难你们王氏。”
“镇守使大人,我王氏顶天立地并无违法,何须你来发誓为不为难?事已至此,王某只能送你一句话。”王守哲拱手行礼。
“什么话?”雷阳秋心中一凛。
“建议大人为家族留几分颜面吧。”王守哲说完,挥袖转身离去。
什么?
这不是他刚才送给刘胜泽和赵进达的话吗?
“王守哲,你……”雷阳秋怒极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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