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太子被贬为郡王之后,谢昉便感觉苗头不对,一直称病不去上朝,后来干脆上了乞骸骨的折子,说自己身体不济,不能再为陛下效力。
谢开得也随着谢昉离开京城回了老家。
谢开得在离开之前和刘能,徐小九在一起喝酒,痛哭了一番。
谢昉在离开之前与安国侯徐元杰推心置腹的谈了一番。徐元杰也感觉没了希望,徐家已经不是往日的徐家,所以也低调了许多,能不作为,便不作为。
定国候这边却不怎么消停。
“老四已经不是太子,太子位空缺良久,而陛下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你去跟刘所说一声,让他进宫找刘嫔,给陛下吹吹风,该把三皇子从里面放出来立为太子了。这皇位总得有人继承。”定国侯语重心长地对徐荣说道。
徐荣自从三皇子杀了二皇子,徐贵妃被气死之后基本上不出门,只在府中读书,当年他姑母让他多读书,他便开始读书。他更认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三皇子是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即使坐上太子之位,也不可能对他们定国侯府有好处,甚至可能是灭顶之灾。
“父亲,你这些都是空想,莫要空想了。三皇子是什么人,连亲哥哥都能杀的人,我们曾经可是老二身边的人,他坐上去之后,难道真的会放过我们?”徐荣看着定国侯说。
“你就是胆小怕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世异则事异。之前老二在,我们当然是扶持老二。可老二现在没了,我们如果对他鼎力相助,让他从高墙里出来,怎么可能不记着这份恩情。不论谁坐在皇位上总得有臣子,总得有人为他效力。”定国侯看着徐荣怒其不争。
徐荣又劝说了一顿,但定国候根本听不进去,徐荣无奈。
他只好去找刘所,不过也没有说定国侯所说的话,只让他进宫跟刘嫔说不要有妄想。
刘所已经知道他妹妹的想法是自己生出皇子来,让自己的皇子继承大位。刘所在妹妹的怂恿下也想着将来刘家,可能是第二个徐家。
每个人都有妄想。
定国侯生了这样的想法不会轻易放弃,忽然,他想到了他的老娘,杜老夫人。
于是他让杜老夫人进宫劝说陛下,如若杜老夫人进宫,一定能说动陛下。
杜老夫人在定国侯的怂恿下,进了皇宫,见了皇帝。
“老夫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身体可还好?”皇帝见了杜老夫人,见杜老夫人苍老异常,心里难过又想起了。徐贵妃更是难过。
杜老夫人则惊讶,皇帝怎么年纪轻轻也老成这个样子,看着就剩下一堆枯骨。
“陛下要保重龙体。”杜老夫人说。
“朕很好,生龙活虎,没事,只是最近……朕在养身体,等过段时间朕的身体养好了,就没事了。”皇帝很自信的说。
杜老夫人却觉得皇帝身体不行了,觉得定国侯对他说的话很对便绕了几个弯说到了三皇子。杜老夫人哭了一通,又说三皇子当时还小,关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悔悟,到了该放出来的时候,这是贵妃娘娘留下的唯一的一个血脉了。
皇帝这才想到对该把他的三儿子放出来,该把贵妃的孩子放出来,对他的太子之位也空悬良久,得有人继承他的皇位。
于是皇帝没有找韩副相高太尉等人商量便下道圣旨先拆了三皇子的高墙,恢复了他赵王的身份。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眸色阴冷,直接砸了茶壶。
“真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
定国侯得知皇帝的圣旨,恢复三皇子赵王的身份要拆掉那堵高墙,兴奋的又将徐荣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对徐荣道,“赶紧去,去见见三皇子,在这之前跟三皇子把事情说清楚,表明我们在他重获自由之中做了多大贡献。”
徐荣无奈,只好进了三皇子府,虽然高墙还没拆,但自从竖起高墙,他就没进来过,他以为这里是衰败的,颓废的。可他错了。进来之后,他才发现,三皇子府依然是之前的三皇子府,甚至比之前更富丽堂皇。
徐荣并没有见到三皇子,因为此时的三皇子身体已经彻底垮了,正在睡觉。
徐荣便在府里走一走,看一看。他总觉得哪里不真实,这不应该是他看到的面貌,走着走着,他便走进了欧阳若水那间小院。
“欧阳姑娘。”徐荣见到欧阳若水震惊的简直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在这里?二皇子阖府上下全都被斩杀,她为什么活着?
“世子爷。”欧阳若水显然也有些意外。
“欧阳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世子爷,我逃出来了,我没死。然后我又进来这里。”欧阳若水说。
“为什么?”徐荣诧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为什么?
“因为我天生就是要辅佐皇子登上大位的。二殿下突遭变故,我也始料未及,所以我投靠了三殿下。”欧阳若水说。
徐荣感觉一切更不真实。
“欧阳姑娘,你觉得三殿下能登上大位吗?”徐荣看着欧阳若水问。欧阳若水的智慧,他是知道的。
“不能,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欧阳若水简单直接的给出了答案。
徐荣更加震惊。
当年与其说是二殿下救了欧阳若水,其实是徐荣,因为下水捞人的是徐荣,二皇子只是站在岸边。
二皇子甚至是在看戏。即使当时徐荣和欧阳若水都死在水里,他也不会太难过,因为当时恰好是徐荣陪着二殿下,也恰好遇到了欧阳若水落水。
真正对欧阳若水有救命之恩的是徐荣。
“可是三殿下已经恢复了自由身,怎么会活不久?”
“三殿下是如何恢复自由之身的?”欧阳若水问。
“是我祖母去求陛下。陛下是念旧之人。”
“可是陛下已经好久没有管理朝堂的事情了,真正掌权的是太后,你觉得太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欧阳若水看着徐荣问。
徐荣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徐家现在什么情况?”欧阳若水又问。
“徐家……徐家看着依然荣耀无比,但我感觉已经是日薄西山,我三叔很低调。我父亲依然想着能有更高的荣耀,所以……”
“当年是世子爷救了我,是世子爷背着我从河水里上了岸,救了我这条命。我给世子爷一个忠告,你们家老祖宗马上要死了。如果死了,便赶紧带着能走的人离开。不论什么缘由……对,守孝,守孝是个最好的理由,离开京城,不然徐家……徐家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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