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亲王笑了一下，“真是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妮子……”
“那王爷怎么办？”红衣问。
“妓子就得接客，想要挑客人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要不就去死，本王这里可不是惠民属。”顺亲王收了笑容，冷冷说道。
“倒霉的小妮子！”红衣嘟囔了一句，转身退了出去。
……
“楚相真是厉害……”高太尉在书房里抿着茶，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感慨道。
“什么……”王老夫人看向自己的老伴儿，手中还用签子拨弄着红泥小火炉里的碳火。
“陛下那日让我们考虑秋闱的主考，我提议让大学士周大人去，他却要苗圃去。”高太尉笑道。
王老夫人不无震惊地看着高太尉，“他的确是够狠……不过，他要干什么？”
“他是想着让康王，或者是六皇子上位。”高太尉道。
“他疯了……”王老夫人脱口而出。
“有点那个意思……明年秋闱点了苗圃，四年之后再点一个差不多的，将会让朝廷十年没有人可用……”
“十年朝廷没有通过科举取得有用的人才，你想想朝廷毕竟要用人会通过什么渠道取材来用。”高太尉冷笑一声。
“自然是通过恩荫入世。”王老夫人接了话头说道。
“通过恩荫入仕自然是与寒门学子无关了，都是世家大族或者是朝臣贵胄。”
“康王原本就软弱，又不能通过科举输送新的寒门学子作为新人来用，所用之人必然是世家大族的子弟，那么世家大族实力将大幅增加。将来的大盛朝将是一个没有皇帝，没有寒门的状况。”王老夫人说道。
“都说楚相没有他父亲的眼界和谋略，现在看来眼界是没有可谋略并不比他父亲差。如此操作大盛朝十年之后的状况就看在眼里了。”高太尉道。
“世家大族掌握权势必会导致权利争夺结党营私，很可能导致党争，到时候国家动荡也很有可能出现。”王老夫人脸上满是忧虑。
“这种风险我们尽量不要让其出现，你得想办法阻止。”
高太尉道，“我这里所能用的办法几乎都没有什么用。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的时候真的很糊涂，他哪里能看得了这么远？”
“如果我将今日跟你说的话告诉陛下，陛下必然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必然以为我是专门针对楚相，与他不合。”
“我与楚相不合是陛下最不愿意看到的，陛下最喜欢的就是和和美美大团圆。”
“盛世繁荣的假象。”王老夫人冷笑一声，接了一句。
“夫人总是一语中的。”高太尉看着王老夫人笑着抿了口茶。
“你少给我戴高帽，这件事情你既然跟我说了，自然是有了解决的方法，需要我做什么？”王老夫人睨着高太尉。
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聪明，太聪明就没意思。
“你抽时间去找一下太后娘娘。”高太尉道。
“找太后娘娘……她怎么会管这些事情？”王老夫人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老头子。
“太后娘娘与苏家那位二娘子关系不错。明年秋闱苏家二娘子的哥哥必然是要下场的。”
高太尉笑了笑，接着说道，“苏家这位哥儿的文章我看了。最重实务，他的举人是赵巡查点的。”
王老夫人顿时明白了高太尉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太后娘娘会因为苏二娘子的关系出面吗？”王老夫人不太确定。
“不知道。只能试试。因为最后拿决定的都是陛下。”高太尉说道，脸上带着微笑，可这态度让人感觉却有些不负责任。
王老夫人点了点头，站起来。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高太尉问。
“你不是让我去找太后娘娘吗？”王老夫人说道。
“你还没给我泡茶呢。”高太尉道。
“一顿不喝渴不坏你。”王老夫人说着，跨步便出了高太尉的书房。
“娘娘，您昨晚辗转反侧，可是一夜都没睡呀！”杜嬷嬷关切地看着太后满脸忧心。
“哀家还年轻，一夜没睡也没什么大碍，反倒是你。”太后看了一眼杜嬷嬷，“当年就应该挑个年纪小的跟着哀家。”
“娘娘这是嫌弃老奴了。”杜嬷嬷一脸委屈。
“可不就是嫌弃你了，哀家要干大事了，你这身体也不知道还给不给力。”太后道。
杜嬷嬷腿一软，差一点跪在太后面前，一双眼睛睁得硕大盯着太后。
“娘娘，您就因为秋闱的主考官，就因为那苏二娘子的一句话。”杜嬷嬷上前一步焦急的劝说道，“那苏家现在就是平民之家，你想想宝亲王，当时苏家可是有爵位在身的都无济于事。”
“哀家倒是想找一些好的助力，高家，韩家，楚家……哪一个不比苏家强，可是你看看他们哪一个是现在敢站在哀家身边的。”
太后哼了一声，“都是些鼠辈，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关键时候都没用。”
“可是……”杜嬷嬷满脸都是忧心的表情。
“行了，不能总是退让，你要哀家退让到哪里，退让到坟墓里才算完事吗？”太后冷眼看着杜嬷嬷道。
太后和杜嬷嬷正说话间，一个小妮子跑进来说王老夫人来了。
“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太后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没有多久，王老夫人便坐在了太后对面，今日苏月不在，只能杜嬷嬷为两人烹茶。
王老夫人客气了几句，然后又询问了一下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又问清绝师太还俗之后，还有没有新的师太来到净月庵。
闲谈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王老夫人别将话题转到了楚怀身上。
“听说明年春闱怀哥儿要下场了。”王老夫人道。
“那是好事情，怀哥儿是有才华的，不是说他有他曾祖父几分智慧吗？这样的年轻人的确是应该为朝廷出力。”太后轻描淡写的感慨了一句。
“可是我听说明年秋闱却点了苗圃做主考官。而且是楚相自己提出来的，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孙儿高中啊！”王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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