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的这场胡闹是他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是曾老夫人的想法。
楚怀和曾老夫人都觉得顺亲王是一种变数，可楚相并不这样认为。
虽然那日皇帝将他和高太尉叫到太极殿绕了一个大个圈子才说出自己真正的想说的话，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但皇帝的想法与楚相却有不谋而合之处。
“废了这五六天功夫，感觉怎么样？”楚相神色严肃，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孙子问道。
“其实没什么收获，只是做了一些我之前从来也不会做的事情。”楚怀神色平静地说道。
在之前的楚怀心对对那些纨绔其实是看不上眼的，作为京城最有才华的贵公子，心中的高傲不言而喻。
可这几天，有目的的与这些人接触，他却发现，即使是这些纨绔也都有闪光之处。
“做了之前不会做的事情……你都做了什么？不会是……”曾老夫人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孙子不是能做出那些糊涂事情的人，但还是担心了，毕竟环境很影响一个人。
“祖母想多了。我没做那些荒唐的事情。”楚怀自然知道曾老夫人担心什么，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与徐家小九打赌了，而且是我还杀了一头野猪。”
楚怀的话让楚相和曾老夫人惊讶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良久都没有合上。
也不是说没见过什么令他们震惊的大事，只是自己的孙子向来循规蹈矩，能做出这样破格的事情，实属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是豁出去想要告诉所有的人我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楚怀说道。
“你可考虑好了？”楚相问道。
“我已经告诉所有人，自然是考虑好了祖父。”楚怀看着楚相说道，表情很郑重，神色很肃然。
楚相默然的点了点头。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走出这一步不容易。”曾老夫人说道。
可是在楚怀的脑海中却瞬间浮现出香山后山那间凉亭里，那个聘聘婷婷，看着柔弱娇软的女孩子。她目光无比的坚毅，脸上的笑容看着清纯，却带着几分成熟的魅力。
难道她所有的改变都因为那女孩子的几句话嘛。
楚怀的内心也有些茫然和迷惑。
“我杀野猪也是因为和徐小九打赌赌输了不得不为之，不过这都是为了与顺亲王找借口亲近和说话而已。”楚怀说道。
“你找顺亲王探话了，你也太冲动了！”楚相拧眉看着楚怀道。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探一探没什么的。”曾老夫人语气坚决道。
楚相眉头锁的更紧，即使他不看好二皇子和三皇子，但是也未必就看好顺亲王。
在他心里或许康王是更好的选择，因为康王上位他们楚家的权势将会更大。
康王性格软弱，康王上位必然会导致朝臣的权利极大的增加，这是显而易见的结果。
如果楚家能及早谋划，楚家的权势将会进一步增加。
“套出什么话没有？”楚相拧眉看向楚怀问道。
“并没有套出任何话来。”楚怀回答，虽然这不是一个好结果，不过楚怀并没有觉得意外，反倒觉得高兴，因为这与他和祖母的判断几乎相似，顺亲王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如果轻而易举地套出话来，反倒不能让他们在他的身上下注，套不出话来反而增加了他们下注到比例。
“你这做法也太不成熟了，太显而易见了。”楚相听到这个结果，眉头拧得更紧。
“我以为他喝醉了，但是他却没有喝醉，他酒量很大。”楚怀说道。
“这跟酒量没有关系，是心境。”楚相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那日陛下见我和高太尉了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你和高毓以后不要再与顺亲王来往。”楚相语气坚决地说道。
楚怀震惊地看着楚相，“我们这位陛下，还真是……”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一切还未明了。”楚相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累了几日了，最近在家里好好读书，既然是要参加春闱的，那就不能出现差错。”
楚相后面的话就非常严肃了。
楚怀也明白了自己祖父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曾老夫人退出了楚相的书房。
“你是什么意思？”楚相看向曾老夫人，态度和缓了许多，目光中带着温柔。
“我的意思是，你有自己的看法，怀哥儿也有自己的看法，你们都是聪明人，各自有各自的选择。”
曾老夫人顿了一下，毕竟自己的老伴儿是丞相，是楚家之主，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后你和怀哥儿还是两条腿走路，这样比较好。”
“什么意思？”楚相震惊的看着曾老夫人。
“我的意思是，鸡蛋不能扔进一个篮子里。一旦这个篮子翻了，那就是全完了。”曾老夫人解释道，“我们要分一半的鸡蛋放在另外一个篮子里。”
“陛下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如果继续下去……”楚相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如果都按照陛下的意思，将来大盛朝就要遭殃了。”曾老夫人说完转身走出了楚相的书房。
楚相神色凝重看着曾老夫人关上的那扇门，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他觉得谋定而后动才是最安全的，争储向来是王朝斗争中最激烈，最残忍的，一旦选择错误，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什么楚怀和自己的老伴儿这么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祖母。”楚怀在拱门外等着曾老夫人出来，见自己的祖母过来，笑着迎了上去。
“嗯……怀哥儿，你随祖母来。”曾老夫人歪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儿，笑了笑，跨步走在前面，步伐稳健。
楚怀快步跟上！
他们去了楚家的后花园，在一处假山的亭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楚家两条腿走路，你有自己的判断就走你自己的路，你祖父也有他自己的判断，他走他的路。你们互不干扰。”曾老夫人看着楚怀神色凝重地说道。
这是选择楚家未来发展的方向，不得不让人神色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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