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砸摊子
一万贯是那么好赚的吗?
或许吧。
这丫头心思多,又特别热衷于赚钱,不管是在李庄也好,还是回到长安也罢,总是想着法子要弄来钱。
李冲元也不管她,只要她不闹事,就算是烧高香了。
对于这丫头,李冲元已经算是放弃了。
教,教不好,学,学不好。
不过好在心还是不错的,比起长安城中的那些贵人们家中的女娃们,至少要好上不少。
据李冲元所知。
长安城中的那些贵人们家中,或者一些官员家中的小娃,可以说没几个能入得了他李冲元的眼的。
自恃家中长辈有着高官厚爵的,根本从来不把粮食当作值得珍惜之物,不是浪费就是无视。
更有甚者,还做出欺男霸女的行径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长安城内,可谓是不少。
真要与着婉儿比起来,李冲元都觉得自家小妹比起这些人来,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去了。
婉儿看着每天不着调吧。
但至少在粮食上,她就从不会浪费。
虽说,这丫头在李庄之内总是做些让李冲元没法入眼的事情,可仔细论起来,这丫头的心,绝对是善的。
仅凭这一点。
李冲元都可以肯定自家小妹,比起长安城中的那些小娃们来都要好。
随着车队入了长安城,李冲元的马车,却是并没有直接往着西市去,而是直接延着大街,往着长安东城方向行去。
绝大多数车架,到是拐了个弯,往着西市去了。
其他数架车架,跟随着李冲元他们所乘坐的马车。
当马车内的婉儿见马车不是去往西市,好奇的看向李冲元问道:“四哥,咱们要去东市卖吗?不过也是哦,东市那边有钱人多。”
“不是,咱们先回家。我给阿娘带了些金鱼,让她在家里养着玩玩。”李冲元倚靠在车内,随口说道。
婉儿一听,眼珠子闪动,“四哥,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你早说了,我就把那几条好看都弄过来了。”
“你想什么呢。好看的本就没有多少,再者阿娘只是养养玩,又不是精于此道的。要是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况且,那些好看的,我还想留下来做种鱼呢,说不定明年咱们就有一大堆好看的金鱼。”李冲元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着实。
送些金鱼给老夫人,那也只是因为老夫人随口的一句话罢了。
养金鱼。
对于老夫人来说,那真只能说是当作玩,绝对不可能那么上心的。
再者,老夫人每天忙的很,不是缝衣纳鞋,就是给自己未来的孙子做些小衣裳,哪有空去养什么金鱼。
就算是没有孙子这事,老夫人也不会每天只看顾几条连一口都塞不满的金鱼的。
老夫人是一个务实的人。
即便府上有下人,可也依然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绝不会像别家的夫人一样,静躺着过她们的那种快活日子。
要不然,老夫人也不至于四十岁不到,就已有了六十岁的模样。
就连那双手,皮肤都干燥的不行,一看之下,绝对就是一双六十岁老妪人的手了。
马车一路缓行,往着本家所在的东城而去。
而此时。
大肚等人已是来到了西市之外。
“快,去几个人先找个地方,咱们东西多,可别没地方摆了。”大肚一跳下牛车,就开始吩咐起人来了。
今日,可是他大肚第一次做为一个主事人一样的存在,来长安城售卖他们悉心培育出来的金鱼。
下人得了话,二话不说直奔西市之内去了。
西市,有市署,有衙役,也有役夫。
他们是管理着整个西市的官吏,更是收缴前来售卖东西百姓们的税吏。
下人奔进西市之后,见有一小片空地后,思量着他们一行带来的木盆有些多,无法放下,只得走向一位市署胥吏,“这位差人,我们乃是李庄李县伯的人,今日来西市售卖一些东西,东西有些多,能否麻烦帮忙腾出一片地来吗?”
那位胥吏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眼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眼睛里透着糊涂。
一个县伯的人跑来自己跟前说要来卖东西。
这可谓是破天荒啊。
有权有势人家的下人,绝对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
真要哪家有东西要卖了,基本都是在自家的店铺里卖了,哪里会跑到西市这样的下九流之地来的。
西市本就是一个三教九流杂多之地。
有些身份的勋贵官员,少有来到这里的。
今日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李庄李县伯家的下人,说要来西市卖东西,这位胥吏有些糊涂之际,脑中突然想起前几日从自己上头听来的事情后,有些做不了主了。
“这个...我只是一个小吏,李县伯要卖东西,那得去向署令请问。这位兄弟,我带你去见一见署令吧,看看署令怎么说。”胥吏不敢耽搁,引着下人往着西市署衙而去。
当西市署衙的那位署令一听下人之言后,也如那位胥吏一般,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迷糊。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心中到是思量开了,‘这位李县伯可不能得罪,前几日朝中议事,这位李县伯可是得到了万民书的。我要是在此时不开眼,得罪了这位,我铁定不会好过。给予方便,那就是给自己行方便。’
署令大脸挂笑,大手一挥,“李县伯来到我西市售卖东西,那是我西市之福份,快,赶紧给李县伯腾出地方来,可别耽误了李县伯的正事。哦,对了,不知道李县伯可在?我也正好去向李县伯当面请礼。”
“多谢署令,多谢署令。署令想要见我家小郎君,估计得等一会。此时我家小郎君暂时不在,不过一会肯定会来的。”下人见署令让人去腾地方了,心中高兴,与着眼前的这位署令打起了哈哈来。
署令一听李冲元暂时不在,但一会儿会过来之后,心情激动,引着下人出了市署衙门。
地方很快就被腾了出来。
当大肚等人搬着不少的木盆出现在西市之后。
顿时。
所有在西市中的人员,无不好奇的看向木盆之中之物。
不管是那位署令,还是胥吏,更或者是西市之内的店铺人员,或者伙计,以及一众来西市采买的百姓们。
当他们一见木盆之中的金鱼后,阵阵惊呼声开始从这头传至那头。
不出一刻钟。
大肚他们所在的区域位置,就已是被众人给围成了一圈,围着眼前的这些个木盆,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
“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啊。以前我见过红羽白脖的鸟儿,而如今我却是在西市见到红身白头的鱼儿,真是美艳之极,天下之奇啊。”一位貌似读过书的人,在他瞧过金鱼之后,一阵的叹为观止之声。
“可不是嘛。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鱼儿,真是太漂亮了。”一人附和。
“你们看,这条鱼有两条尾巴,真是奇怪啊,这是不是祥瑞啊?”一人指着一木盆之中的两叉尾,直言其乃是祥瑞。
“快看快看,这条鱼儿全身白,我从未见过如此之白的鱼儿,难道真是祥瑞?”又一人指着一条全白的金鱼,惊呼声不断。
“......”
大肚等人瞧着当下的场面,整个地盘都被这些闻声而来的人给围得水泄不通,连个缝都没有了。
虽说人多到让大肚都有些出乎意料,但就眼下的状况,却是让他心中高兴不已。
自己辛苦半年得来的结果,看着眼前这些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惊呼声不断,心中倍爽的很。
大肚心爽不已之时,这人群之中议论声也开始有些走样了。
祥瑞之言,大肚能接受。
可当其中有人指着一条三花色,且脑袋凸起的金鱼大声疾呼,“快看,这条鱼儿三花之色,脑袋奇凸,肯定是河中怪物。赶紧报官,赶紧报官啊。”
顿时。
大肚见那人的话一出后,就不爽的很了。
而随着那人的话一落地,众围观人员,纷纷瞄向那个木盆,片刻之间,怪物之言就开始从里层传至外层去了。
大肚见事情有些走了样,心中焦急,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用力的砸在西市之内的木柱之上。
‘砰’的一声。
围观的人员,闻声后,瞬间止声,抬起脑袋看向大肚。
大肚此刻心中不爽呢,凝望了一眼众围观人员,大喝一声,“什么怪物!什么怪物!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这些是鱼,乃是我家小郎君培育出来的金鱼。没见识,没文化,你们要是又没钱,又不想买的,那就给我滚一边去。”
嚯。
大肚这话不说还好。
他这话一说,顿时就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了。
什么叫没见识,没文化。
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人嘛。
而且就大肚这一身的装扮,一看就知道大肚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甚至连农人都算不上了。
着实。
大肚今日这一身的装扮,就是一个渔夫的打扮,与他平日在山凹里干活没啥两样。
就大肚这样的装扮,还敢放言眼前的这些人没见识,没文化。
更是还放言说眼前的这些人乃是狗眼,还说人家没钱不买金鱼,这让围观当中的一些人愤恨不已了。
刹那间。
叫嚣声就开始响了起来,“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们没有见过鱼,这些就是怪物。鱼有长成这样子的吗?鱼有大脑袋几条尾巴的吗?”
“就是就是,老朽我活了近六十年了,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鱼儿。这些鱼肯定是怪物。”一老者附和声而起。
“肯定就是怪物,我吃鱼也吃了不少了,更是买过不少了,哪有鱼儿长成这般模样的,绝对不可能,就是怪物,快去报官。”
“......”
瞬间。
言金鱼乃是怪物的开始像是疯了一样的传了出去。
大肚见这么多人开始说金鱼乃是怪物,更是见这些围观的人有撸袖子的迹像,心中担心不已,赶紧招来自己的同伴们,准备护住眼前的这上百个木盆来。
可随着攻击之言越来越多。
大肚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放眼望着那几个大声喊着鱼金乃是怪物的人,心中暗恨不已。
到此时。
大肚看出来了,那几个大声说金鱼乃是怪物的,也只有原本的那几个人罢了,喊怪物的是那几个,喊报官的也是那几个。
带头撸袖子的,也是那几个。
大肚能想到的,就是有人眼红了,想要诋毁自己费尽心力所培育出来的金鱼。
至于其中原因,大肚想不清楚。
正当大肚他们戒备之时。
那几人突然之间,就从后面奋力推搡了起来。
瞬间。
推搡之下,站在木盆前的人员,直接被后面的人员给推倒在地,砸翻了木盆。
场面失控,盆翻鱼洒。
“快,护住金鱼,护住金鱼。”大肚见场面失了控,大声让自己人过来护住那十几盆最为金贵的金鱼。
原本想过来巴结一下李冲元的市署署令,以及众胥吏差役们。
他们也没料到,本来好好的一个局面,在刹那间就成了这般模样,连他自己等人都被众百姓给扑倒在地,在倾倒的水中扑腾不已。
混乱。
太混乱了。
不到几息之间,上百木盆,就已是损失七八成去了。
随着混乱一起,远处的差役们都始料不及,想要阻止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再力不从心,他们也得上去。
要不然,这么多人的混乱,真要出了事,他们可就没有好果子吃,更别说,市署署令还在其中呢。
而此刻。
远处几位公子哥模样之人,却是站得远远的,看着远处的这群几百人的人群混乱的场面,脸上挂着阴脸的笑。
“遗义,你说那李冲元要是知道他弄出来的金鱼全给砸了,他那脸上得多好看啊,哈哈哈哈。”一位公子哥,瞧着远处那混乱的场面,大笑不止。
而他那被称之为遗义的,脸上除了阴笑之外,更是指着远处混乱的场面兴奋道:“我也想瞧一瞧,他李冲元那张绝望的脸会是什么样,哈哈哈哈。”
这些人非谁,乃是房玄龄的四子,房遗义,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
当那几个公子哥高兴之时,一个下人模样之人奔了过来,小声道:“四郎,已经成了。”
“办得不错,一会赏你十贯钱。”房遗义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继续站在那儿,看着远处的那场混乱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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