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何必慌张。”不等他开口,裴渊道,“父皇的脾性,阿监是知道的。就算我一直乖乖禁足,父皇便会放过我么?我抗命出来,也不过是在死罪上再加一条罢了。父皇圣明,应当不会计较。”
“殿下!”朱深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有心情玩笑。抗旨私自出城,此罪可大可小,殿下还是尽快返京,向圣上赔个不是,将大事化小。”
裴渊没有回答,只放眼看向灵堂的方向。
几日前,文谦和他的谈话犹在耳畔。
“阿公,”他淡淡道,“阿公亦说此事可大可小,我若真的回去认了这个罪,父皇是会从轻发落,还是自此断了我的活路?”
朱深一时无言以对,只无力道:“殿下,圣上不过是一时糊涂,他……他心中还是念着你的。”
裴渊露出一抹自嘲,“阿公可曾见世间似父皇与我这般父子?父皇从来无法将我单纯看成他的儿子,如今甚至不能信我是他的儿子。如此,我只有将他视为君王,才能与他相处得更简单些。”
朱深看着他,一时默然。
“阿公便当做没有见过我吧。”裴渊道,“这样说出去,父皇应该不会再为难阿公。”
他说罢,转身而去。
“殿下!”朱深唤了一声,而后深深拜道,“殿下务必保重!”
裴渊微微颔首,而后,带着晚云离开了院子。
*
仁济堂历代掌门都葬在洛阳,文谦亦是如此。
皇家给文谦的哀荣可谓隆重,朱深带来了皇帝的圣旨,追封文谦为卢国公,以国公之礼下葬。
故而文谦的葬礼,白幡绵延了十里,洛阳大小官吏也来送行祭拜,排场**。全洛阳城都知道文谦今日出殡,看热闹的看热闹,送行的送行,人群排作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晚云看着墓碑上的谥号,感慨万千,对王阳道:“师父真稀罕这些么?”
“自然不稀罕。”王阳淡淡道,“师父早前跟我说过,他去了,圣上想必会有些表示。他给什么,都收下。圣上是个好面子的人,当下给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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