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快速地看了一眼唐凛寒,烦恼无限增生。
是啊,唐凛寒是王爷,那小肉团子就是嫡皇孙!
唐凛寒余光注意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尘埃在光里跳动,苏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刺穿身份之后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唐凛寒觉得很讽刺,他竟然还指望苏瑜会后悔,她又怎么会是真的关爱唐靖曦呢,一切都是装的罢了。
“民女并未做过伤害你们的事,民女可否先行退下?”
“咔擦——”
唐凛寒手中的笔断了,看得苏瑜心中一惊,思考着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错了。
“苏瑜,你当真是不要脸。”
唐凛寒快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两人离的很近,他的眸中喷薄而出的怒气使苏瑜一愣,她勾起讽刺的笑容。
“王爷,何必呢?”
轻飘飘的话语落进唐凛寒心湖中,掀起惊涛骇浪。
是啊,何必呢,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去质问指责她?
丈夫质问妻子?
不是的,一纸和离书已经了断了一切。
王爷质问平民?
何必呢,何必牵扯这么大情绪,还浪费时间。
而且她确实没有做过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说不定只是当时她不认识他们,所以还处在潜伏的状态。
唐凛寒心中想过一个可能,又飞快略过,两人就维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半刻过去。
初春地板寒凉,丝丝凉凉钻入苏瑜膝盖骨头里,又被迫拧着抬高下巴,实在是不舒服极了,苏瑜紧皱着眉头。
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碧如洗的透彻,而面前男人的暴怒让她觉得可笑得很。
“你又想要掐死我吗?”
唐凛寒一怔,手上不自觉松了力气,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看手心。
腿酸软的很,一阵一阵的麻意像是过滤的闪电袭到脑部神经,苏瑜索性就直接坐在地上。
见男人心态也平和了,她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一袭玄黑色衣袍,衬得整个身姿高大而挺拔,冷峻着一张脸,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想着什么,一身独特的气质,哪怕放在入海中都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苏瑜打量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在仔细看她,哪怕他心中再不承认,离开苏瑜的这些日子,思念的情绪每晚都让他快要发狂。
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她紧跟在苏长年身后,两人姿态亲密,醋坛子一瞬间就打破了。
这下没外人打扰,唐凛寒贪婪地看着女人的每一处,从头到脚,她的气色很好,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苏瑜过得还挺舒服。
唐凛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倒也不是苏瑜过得不顺心他就高兴,只是大抵心中还是会有落差。
可他不后悔与苏瑜合离,为了唐靖曦的安全,为了皇兄与皇嫂的嘱托,再加上今日所见,当初的举动更是正确无疑。
苏瑜浅浅地呼吸着,有风吹动了她的发丝,突然觉得这些天的郁气有些释怀了,她有些想问唐凛寒的真名是什么,开口的话却是不同意思。
“王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之前没能正式告别,以后能不见,就再也别见,如果碰上了,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苏瑜起身离去,唐凛寒想拦下她,却被她的一句话所怔愣在原地。
“已经结束了。”
唐凛寒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离去,没有再阻拦,他并不能理解她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下说出这话。
明明是你的背叛才对,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是我做错了什么,一种失去重要东西的寞落在唐凛寒心中油然而生。
等苏瑜出了宫门,她看着偌大的人群,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自觉地,她顺着人群走。
这时,有人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苏瑜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她提起脚就用力地往后一踩,正中身后那人的脚背,那人发出一声痛呼,松开手,苏瑜趁机挣脱出来,回头一看,是苏长年。
“怎么是你?”
苏瑜挑了挑眉,诧异道。
“怎么不能是我,你这女人看起来娇娇小小的,踩人还挺疼。”
苏长年疼得觥牙咧嘴,若不是考虑到周围都是人,苏瑜简直怀疑他会蹲下身子去揉,不过一码归一码,美人的表情再怎么狰狞都是好看的。
“啧,活该,谁让你没事从背后抱我。”
“那苏大夫的意思是,在下从正面就可以抱苏大夫喽?”
苏长年的脸宛如绽开的红莲花,笑意写在脸上,眉目间满是调戏。
“强词夺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瑜不吃他这套,双臂抱着胸,冷漠地问。
这话嘛,自然要从他出宫后开始说起,苏长年去了京中最火热的红尘之地一,怡红楼。
姑娘们个个都打扮得娇艳如花,身姿动人。
有两人浓妆艳抹,站在门口揽客,此时天色正亮,比不得夜晚的热火朝天,但一走进去,还是充斥着。
苏长年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朝堂上的官员。
老鸨见是他,立马上前迎接。
“主子。”
“喊玫茵来云厢。”
苏长年挥推了她,脸上的笑容倒是比在场每一位都要勾人。
疋0
苏长年进了云厢,立马有人端上点心跟茶水。
很快,一名身着淡蓝连身襦裙,长相精致,浑身散发着仙气飘飘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有一双很无辜的猫瞳,眼角微微下垂,神色痴迷地看着苏长年,朱唇轻启。
“主子可是很久没来看我了呢?”
苏长年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亲昵地勾了勾她的鼻子,他压低声音。
“这不是忙吗,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办一件事的。”
玫茵收敛了喜悦,脸上是明显的失落,手指勾起了苏长年的头发尾梢。
“主子可当真是无情呢,只有用得到人家的时候才来。”
苏长年心下有些烦躁,面上却笑得愈发温柔,半是安抚半是威胁地说。
“怎么会呢,玫茵你可不要想太多了。”
玫茵自然听出了苏长年话外之意,心中有些苦涩。
“主子,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帮我查一查苏瑜这个女人。”
“苏瑜?”
玫茵睁大了眼,她很好地掩饰去眼中的嫉妒,只留下疑惑。
玫茵自然知道苏瑜,从她被苏长年带进阁老府时,玫茵就知道有个叫苏瑜的女人住进了苏长年的院子。想到这事,她心中就有些羡慕那个女人,虽说这是为了主子办事。
现在主子竟然还要她查这女人,难不成是喜欢上了,所以忍不住想要了解?
“主子查她干嘛?”
苏长年取了一块点心,捏开玫茵的嘴,将点心塞进去。
“不该问的就别问,做好你自己的事,玫茵。”
旋即,他就甩袖离去。
留在原地的玫茵嚼着嘴里甜滋滋的莲蓉糕,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心里的苦。
苏长年是知道她喜欢他的,他知道的。
当然这事不能让苏瑜知道,苏长年弯了弯眼睛。
“自然是一直在等苏大夫出来。”
“毕竟苏大夫现在身无分文,也没地方去,不是吗?”
面前男人笑得很好看,说出的话却是刺激地苏瑜想用拖鞋就冲那张美人脸抽去。
妈的,老娘没地方去,身无分文的原因,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要不是这个笑面虎,她现在可还吃香的喝辣的,想着去哪玩呢。
也不会进宫,不进宫也不会再见到那个讨厌点心,太欺负人了。
苏瑜满脸写着“你就是凶手”,散发出的怨气让苏长年心中一乐,他仗着身高拍了拍苏瑜的头,逗狗似的。
“乖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瑜狠狠地瞪着他,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非常有个性。
苏长年心中对她的乐趣又提升了许多。
太学府。
“尊皇子,可能听懂?”
柳太傅摸着白亮的胡须,手中捧着一本《胜战记》。
“听懂了,柳太傅。”
唐靖曦点点头,手中握着记知识点的毛笔。
“好,那今日就到这里了,你且回去再悟悟,老臣告退。”
“靖曦,今日怎么样?”
这时走进来一个五官俊美又英气逼人的男人,墨衣长袍,丝丝发缕随风而动。
“参见明王殿下。”
柳太傅弯腰行礼。
“叔叔,你忙完啦!”
唐靖曦兴奋地扑上去,唐凛寒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老师快快请起,靖曦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比当年的你要听话多了,还记得你当年总是逃课不肯学,还揪过老朽的胡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柳太傅中气地拍了拍唐凛寒的肩膀,唐凛寒闻言苦笑不得。
原来,这柳太傅亦是当年教唐凛寒的太傅。
“原来皇叔以前这么顽皮啊!”
唐靖曦心中有些新奇,他瞅了两眼唐凛寒,立马被唐凛寒拎着后衣领丢给了侍卫。
“回去完成你的学业去!”
柳太傅收拾好手中文书,唐凛寒上前接过,面带恭谨。
“老师,学生这次来,是想请老师吃饭的。”
“走吧,你带路。”
两人去了天下第一楼,京城最火热的酒馆,点了一桌子菜,最后选酒时,唐凛寒特地点了秋白露。
柳太傅一阵唏嘘感动。
“没想到啊,你竟然还记得老朽好的这一口。”唐凛寒笑笑,举杯朝柳太傅敬酒。
当年还多亏您与王大人的帮忙,我才得以带些靖曦出城。
“那是,想当年?
柳太傅借着酒意侃侃而谈,细数着一些连唐凛寒都记不清的玩闹事。
“唉,现如今子成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提到皇太子唐子成,柳太傅不禁忧愁浮上脸,
唐凛寒也沉默着。
“凛寒,你此番请我喝酒,不光是为了找我叙旧吧。”柳太傅虽然脸喝得通红,眼神却一直清朗。
“老师……"
唐凛寒欲言又止,酒精上脸,却上不了头。
此时天已经黑了。
柳太傅停住夹菜的手,深深地看着他。
“但说无妨。”
“学生听说了苏将军的事……”
“啪嗒——”
柳太傅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木窗。
徐徐晚风,吹在他脸上。
柳太傅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井市,老人牵着小孩,夫妻相挽,商贩大声推销着商品。
明明一派盛世和谐,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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