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了,我的娘子。”
苏瑜看着镜中精致的桃花髻,握住了放在她肩上的唐凛寒的手。
等苏瑜一行人感到衙门的时候,那五口已经进了公堂,还有的一群人堵在门口,小豆子一行人费了一翻力才让苏瑜完好进去。而那群人看到苏瑜,就像是一碗水倒进了油锅中开始劈哩叭啦地滚溅起来,扒着官吏的木杖围观,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看到没,这就是那苏氏,乱给人配药,结果害的孙家那姑娘容貌毁了!”
“你说也奇了怪了,长的挺美一女人的,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当什么女医师,学男人做生意!”
“听说她相公都是个杀过人的,有什么奇怪的!”
公堂两侧的官吏开始用木杖敲地,门外的人也被勒令肃静,唐凛寒站在苏瑜的身后。
刘县令拿起醒木在案桌上连拍三下。
“苏氏,孙家告你招摇撞骗,用制作虚假膏药骗入,擅毁别人容颜,可有此事啊?”
“大人,我虽然确实是开了药店,有出售一些膏药,但是我的膏药是真材实料的如我店里所介绍的,并无半分虚假。”
刘县令扶了扶头顶上的黑色朱纱帽,看了一眼孙涛。
“我没有听错吧,你一个妇人,竟然开了药店当大夫想给人治病?”
孙涛紧紧盯着苏瑜。
“大人,我朝并没有法律明文规定不准女子从医,更何况古有义妁鲍姑那样的杰出女子,现有我苏瑜,有何不可?”
“好,那这什么始枝膏药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里吗?”
苏瑜注意到刘县令与孙涛的眉目交流,捏了捏手中的袖口。
“大人,始枝膏确实是我制作的,但是,这种膏药我也卖给其他人,有那么多人买了,都无事。”
刘县令猛地用醒木又是一拍。
“住嘴,本堂问话,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他其他话再说,小心大刑伺候!”
苏瑜低眉。
“那孙氏前几日是否有去过你的堂中,购买始枝膏?”
孙涛突然站起来,哭诉到。
“大人啊,你可要为我妹妹做主,你看着女人都承认了,请大人快点惩罚她!”又是一声醒木拍板。
“行,柳副县,听到了没,纸笔写下罪状!”
又是一声惊堂声,苏瑜看到孙涛诡异的笑容,又看了一眼县官。
“苏氏,画字签压吧,别再耽误本官时间了!”
刘县官理了理衣服,手一挥。
只见一个官吏拿着红印泥,一个官吏手中拿着所谓的罪状朝着苏瑜走去。这分明就是想强制给她扣上这顶不存在的帽子!
一个月后,京城苏家,阁老府。
一身着淡蓝色直襪的男子,头戴着四方平定巾,容貌精致姝丽,那是连女子见了都要羞愧的容貌,一举一动在灯光的揉和下,都显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感,偏生气质又温和儒雅,正举着狼毫笔,在宣纸上书写着。
不久,一名腰间带着刀,全身黑色便衣的男子突然在案桌前,跪下。
“主人,苏七他们找到明王的踪迹了。”
苏长年手动间,还在专注写字,没有出声回复,一时室内安静得连一根针的掉落都能听得清晰,苏一也一动不动地跪在石板上,头也不抬。
“怎么还没起来,快起快起,你刚刚说找到了唐凛寒的踪迹?”
苏长年似乎是刚刚才发现苏一的身影,声音紧张,又赶忙让苏一起身,脸上是正直而清风朗月的笑容。
旁人不了解苏长年,而作为苏长年的死侍统领,苏一从小就跟苏长年多有接触,自是知道面前这个笑容和善的美人,内心的血有多黑,不敢放松。
苏一心里发毛,起身,双手放置在脑门前,恭敬说道。
“是的,据线人报道,有在安平城的一个小镇发现明王踪迹。”
苏长年点了点笔,任由品质上佳的墨水点毁了他刚刚完成的作品。
“真的是,太糟糕了,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就凭那群废物真的发现了唐凛寒?”
“那可是明王唐凛寒,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被发现踪影。”
夜色隐藏住了苏长年眼中的暗色,世人都说明王在武启年暴毙离世,可是唐凛寒是假死。
当年太子离世,唐凛寒一不做二不休就做出自己暴毙的假象,并且带走了太子妃生下的皇子。
现今皇上年老,膝下无子,按照父亲的吩咐,将来这天下之主就是姓苏。
可是如果这唐凛寒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他们就无法安心。
“这次应该是真的,安平城如今镇守的城主是明王昔日的部下,他前些日子突然动身下往一个镇子,并且上次我们派出去的探子也是在到达那个城后消失的。”苏一将头放的更低。
“据我对唐凛寒的了解,这家伙心机深沉,狡猾得很,我们追了这么多年,各种方法都试过,怎么现在就这么轻易的被锁定了。”
苏长年将狼毫笔在砚台上描过之后,挂在笔架上,双手放置于背后,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明月。
“你派分支去査看一下。”
话落,苏一消失,像是房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苏长年深深地看向窗外。
唐凛寒,你到底有什么计谋。
京城人氏都道,苏家出了两个好儿女:大女儿精善琴棋书画,容貌浓稠美如花,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姐姐芳龄正好时入了宫,正隆圣恩;小儿子比大女儿小8岁,姐弟俩容貌相似,细比之下倒是弟弟的容貌胜于姐姐,但是这话他们不敢说的,苏小公子三岁识字,四岁就读完了诗书礼易,五岁能吟诗,是京城四大文人之首,年仅十四岁便高中状元,直接被圣上封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少卿。
如今十八就已经是正二品官员,只差一些许的功劳奠基就可升一品官员。
尺桥镇,时间倒回一个月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案堂公审。
搭配黑红官服的官吏向苏瑜走近时,门外突然传来异响,夹杂着轿子落地的声音。
精瘦枯木般的手又开始拿起醒木。
“啪一”
“肃静,公堂之上,不可大声喧哗!”
“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见到本官还不行礼?”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庄重的惊堂声,门口官吏想拦着男子进去公堂,却被他身旁侍卫掏出的令牌一吓,赶忙低头参见,不敢再做阻之举。
“参见周城主!”
端坐在木椅上的刘县令,晃了晃脑门上的签,疑惑开口。
“来者何人?”
“我乃是皇上亲封的正四品,安平守城城主,周齐。”
男人看着三十岁左右,一身深红袍子,衣上绣着蓝色海浪和金线。
刘县令一下子就站起身,走到案前,本古板着的一张脸,突然由迷蒙又变得惊喜起来,赶忙伸手微笑,扶着周齐坐下。
“周城主,您怎么来了,赶快赐座!。”
周齐手持白玉,坐下,眼睛隐隐瞟了一眼唐凛寒,苏瑜由疑惑变得心下了然。
她转身看了眼站在后面,眼观心观鼻,装作自己不存在的唐凛寒,啧。
“怎么着,我来不得这里?”
“嘿呦,哪里哪里,周城主是我们整个安平的父母官,你能来这里训诫,是本堂的荣幸。”
周齐笑出声,刘县令跟着弓腰应声。
“你们继续审你们的案子,我这不是刚好路过,看到了熟人,过来打声招呼。”
说着周齐指向苏瑜,语气和蔼地开口。
“苏小娘子,自打上次,你帮老夫看过病,吃了你给老夫开的药,老夫前些年落下的毛病都治好了,一会儿案子结束,老夫再请你们家去醉轩楼顿饭。”
“哎哎,是的!”
刘县令心中一震,看了眼苏瑜。
这王宽个看不死的,可没告诉我苏瑜有个周齐在身后做靠山啊,这下可怎么办啊,真是害死他了!
刘县令战战兢兢地坐回正堂官椅上,示意原本上前要画押的官吏退下,又颤抖地举起惊堂木,一拍。
“刚才审到始枝膏确是由苏瑜所制,可苏瑜也说了,这膏药她卖过许多人,其他人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碍……”
孙涛身体从刘县令下位开始就抖了起来,本来已经确定的事,苏瑜刚要被签字画押,可是从这个周齐走进之后,气氛就变了。
此时听到刘县令的话语之后,更是开始着急慌乱起来,情绪一时上升,用力指向苏瑜,开始口不择言起来,直接打断刘县令的话。
“不是啊大人,您刚刚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看我妹妹的脸就是这个贱妇的膏药所导致的,您可不能因为她有人撑腰就倒戈啊,您都收了王老爷的金子了,答应帮我们把脏水全泼到这个女人身上的……!”
“砰一"
孙涛的话就像一声惊雷炸响在公堂,声音之大连站在外面的百姓都能听清,一时间安静如鸡,随后又纷纷开始起了议论声。
“这苏小娘子原来是冤枉的,那也太惨了吧......”
“是啊,这刘县官跟这个孙涛真不是人……”
“这有什么稀奇的,刘狗贼这人平时就没少收钱……”
“你说这王老爷,是哪个人,这么欺负一个姑娘……”
孙涛刚说完,就意识到完了,傻坐地上,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身后的老父母跟妹妹都傻住,没再发出哭声,他悄悄抬头就看到刘县官涨成猪肝色的脸,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孙涛浑身无力,开始瘫软,完了。
“大胆孙涛,竟敢污蔑本官,本官何时收过什么钱财,来入官邢……”
刘县令刚想让人掌嘴孙涛,可惜手中的签子还没丢出去,就听到周齐猛地一手拍在椅子上。
他连忙爬过去求饶,刚抓住周齐的袖子,就被周齐踢了出去。
“刘明,本官早就听闻你有收受贿赂之事,此行也是为了查明,没想到刚坐上公堂,就已经发展成这样,事情到底如何,只要去你附上搜查一翻就真相大白了,来人,把刘县令压下去。”
完了,刘县官彻底瘫了下来,去他府上一查,别说乌纱帽,他怕是连命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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