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元一愣神,踉踉跄跄的跑逬闹市,果然看见一群小娃娃都在唱着这首歌,而大人们对着他指指点点,嘴角都带着讥笑。
谁不知道,这赵家的少爷是个只能靠着父母混吃等死,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本来穆家那件事便有些蹊跷,没想到竟然是他在背后造的谣。
赵斌元只觉得脸上又红又白,便想去拉那些孩子,却突然觉得一阵急火攻心,竟然径直晕了过去。
锦云阁中难得冷清,男人刚走进暗室,便看见飞云神色尴尬的站在案前。
“今天为何没什么客人?”
穆鸿筠不由得皱了皱眉,飞云犹豫了片刻才出声:“是,是苏姑娘,将酒楼包场了……包了一个月。”
男人额前的青筋不由得一阵惊跳,过来片刻才缓缓平静下来:“不必理会,查到睿王为何过来了吗?”
“查到了。”
飞云将一封密信恭敬的交到男人手中,穆鸿筠将密信放进怀中,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童谣,不由得又是一挑眉:“这童谣……”
“是,是苏姑娘听说那赵家公子造了您的谣,命我们教城里那些稚童唱的。”
穆鴻筠的手微微颤了颤,额前的青筋又明显了一些。
“那女人,现下在哪里?”
“只听得既明莺声花外唯,猛然见五百年风流孽冤……”
苏锦绣正坐在锦云阁的雅间里听着小曲,一旁的厨师正拿着纸笔一脸谄媚的看着她。
“这宫保鸡丁啊,你须得先将鸡腿去骨、去皮后洗净,用刀背拍松鸡肉,切成指甲盖大小的丁,姜和蒜切片,葱白切成小圈……”
这几日穆鴻筠总是夜不归宿,她俨然有了将锦云阁当成家的意思,甚至和锦云阁的大厨时常讨论起些这个时代没有的菜式的做法,搞得那大厨现在倒是很有些想拜她为师的意思。 她正说得兴起,窗外却突然吹来一阵冷风。
房中的烛火颤了颤,很快便悄然熄灭,苏锦绣心中一紧,刚想叫人,便听见那唱小曲的姑娘尖叫一声,而后便是后脑便是一疼,径直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竟被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正躺在一间堆满杂草的破庙之中。
这是……被人绑架了?
图财……还是要害命?
“你就是苏锦绣?”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在她思索之时,已然抵上了她的脖颈。
我,我
她还未曾出声,已经被那高大男人像是拎小鸡崽子一般从地上拖了起来:“苏姑娘倒是……财大气粗得很呐!”
穆鸿筠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那瑟瑟发抖的女人,心里恨不得能将她捏死。
他韬光养晦许多年,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势力,这次睿王过来,他更不想让老狐狸害得他又成为众矢之的,岂料这女入,日日流连在锦云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去编出什么顺口溜,闹 得满城风雨!
“壮,壮士是图财还是害命?我,我给你银子,你别杀我!”
苏锦绣吓得眼泪汪汪,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被绑架了交的赎金能不能算在那万贯的花销之中:“壮士要多少银子都是使得的!只求你不要害我的命呜呜呜,我家中还有夫君要照顾 呢……”
照顾夫君?
穆鸿筠险些被这女人气得笑出了声,他深夜回家去看,屋子里都是空无一人,何来的伺候他一说!
“苏小姐,今日我便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只拿你的银子,不要你的命。”
他抬手捏住女人的下颌,只觉得入手的触感柔嫩细腻,不由得让他有些晃神,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阴阴测测的出声:“财不露白,你最好还是安分守己些,不然下一次……”
那柄尖刀朝着她又抵了抵,苏锦绣慌不迭的点着头,满脸都是泪水,看得穆鸿筠又好气又好笑,又警告了她几句,才随手将她的扔开,将她荷包里的银子尽数拿走,大踏步走出了破 庙。
穆鸿筠回到锦云阁时,天色已经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飞云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垂首站在案前,而男人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谁让你们轻举妄动?”
穆鸿筠的眼神冷然,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温度:“我何时说过自己要回京?”
那中年男人看着男人森冷的目光,表情立时间有些瑟缩。
“苏,苏姑娘那日前来酒楼订了席面,属下便妄自猜测是主子打算回京……请,请主子责罚!”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前已经被冷汗沾得透湿。
穆鸿筠的眉心又是一阵惊跳,过了许久才强自压着怒气出声:“今后不必管她,方才我已经给过她教训,料想她今后也不敢再闹事!”
他话音才刚落,暗室外便传来一道怒气森然的娇俏声音。
“你们的酒楼是什么安保水平!竟能让客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劫走!也不想着去报官!”
飞云:?…
张石进眉头瞬间皱紧,王卉只听到旁边咚的一声,邓夫人像个木偶似的直挺挺倒在地上。
王卉这回根本就来不及去扶了,直接将旁边的张石进推开,将头埋在邓少爷的心口听心跳。
很微弱,不是没有,而是找不出症结的话,马上没有。
王卉急速的回忆了一下手术情况,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出现脉象异常的时候。
X光的时间已经用完了,王卉查看了一下邓大少爷的瞳孔和呼吸状况之后突然直立起身子。
“你们确定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没喝吗?”
邓夫人一副焦心的模样,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回答我,我就救不了你儿子了。”
王卉神色冷静异常,张石进却有些手足无措的。
在他的眼里,脉搏摸不出了,就等于是没救了。
“我……,今天中午的时候,我瞧他也不能一天不吃不喝,我便给他倒了杯淡盐水……”
王卉在心里骂了声蠢货。
“帮我把他翻过来背朝下。”
张石进听见这句话之后立马就起来了,邓夫人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想上来帮帮忙。
还没接近床边就被王卉推到一边。
“不要碍事。”
将邓大少爷的身体翻过来之后,王卉快速的进行了气管呛水的急救。
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做插管,但是中午喝的淡盐水,现在应该也不是很多。
经过急救过后,邓少爷朝着下面没有闭合的嘴里流出水液,王卉摸到了微弱的呼吸迹象,心跳也开始有了。 生命体征在一分钟之内恢复了稳定。
张石进在摸到脉搏的一瞬间就惊呼,“救回来了!”
两人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王卉这才想起来被自己推到一边的邓夫人。
她现在像个被淋了大雨的鹳鹑似的,眼里是还没缓过来的惶恐和惊惧。
过了好几秒之后才缓过来似的,不敢置信的问出了声。
“我儿……救回来了?”
她声音颤抖,六个字拐了十二个弯。
张石进点头,她才又跌坐回地上。
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列祖列宗保佑之类的字眼。
王卉也懒得再离她,医生的话都不听,说了禁食禁水还要给水喝,简直愚蠢至极。
只坐在一边喝茶,张石进这回可是半点不敢疏忽,手牢牢的按在脉搏上。
直到脉搏变强才敢松口气。
“不用按了,他要醒了。”
王卉一边喝茶,头也不抬的道。
张石进松开了手之后,邓大少爷眼皮子底下的眼球转了转,确实是马上要醒来的迹象了。
邓夫人也好不容易支棱起来了,守在床边。
直到没过多久之后邓大少爷睁开了眼睛,这才把邓夫人好哭,眼泪都快要掉到他嘴里面了。
王卉确认了一下他神志清醒之后便将后续的疗养注意事项告诉了邓夫人。
邓夫人这次是认认真真的在记着王卉说的每一句话,她说完了之后还被一一确认了好几遍。
邓夫人一副奉为金科玉律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反差。
刚刚因为自己的一时侥幸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给了一杯水喝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现在她岂敢不认真。
交待完了之后王卉便和张石进洗完手回到了大厅里。
没过多久邓夫人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包荷包。
王卉掂了掂重量。
这个重量……
估摸着不是十两吧……
“是不是给的过多了些?”
打开了包裹,看到里面,居然是整整二十两银甸子。
王卉愣住了,这要是拿回家岂不是分分钟被山匪给盯上。
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个陈里正了。
邓夫人像是因为刚刚做错了事情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一般。
“这次要不是你们,我就坏事了,我差点又一次害死我的儿子。”
那可不咋滴。
你儿子幸好命硬,要不然非全折你手里。
王卉心里这般想着,还是将银子递了回去。
“你先前给我的那个镯子已是极好的东西了,这诊费你拿一半回去我再和张大夫分一下。”
邓夫人站在原地百般劝说王卉收下二十两银子。
她可不能收着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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