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神情着急,催促:“王姑娘,正是如此啊!那人在我们店里已经买过好多回安神药了,之前半点事也没,谁知这次就出大事了呢!掌柜的让我来请姑娘,还请姑娘和小的走这一趟。”
“不然,这药包,我们哪敢再在店里卖哟!”
相比小厮的急切,苏瑜显然冷静多了。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随口问到:“掌柜的可请大夫给那出事的人看了?”
“看了看了,说正是因为安神药出了岔子,这才使得那人昏迷不醒还吐了白沫的……”
和小厮边走边说,苏瑜很快就到了那家大医馆。
医馆的门前已经聚集起了许多百姓。
各个都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地想要挤进医馆里看热闹。
“听说又是吃了那安神方出事的,之前都已经有人出事了,怎么这医馆还敢继续售卖?”
“嗜,上次不是澄清了是有人找事么?不过这回这架势……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有人找事啊?难不成那安神方真有问题?”
“哦哟,若真是有问题,我得赶紧回去让我家那口子停了!”
人堆里传出的尽是猜疑,苏瑜没管他们说的,径直在小厮的带领下挤逬了医馆。
医馆大堂之中,放着一个粗糙的担架,上头正躺着个昏迷过去的妇人。妇人的身侧跪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男人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医馆的掌柜则是神情焦急地在医馆中来回踱见状,小厮立马喊道:“掌柜的!王姑娘来了!”
一时间,室内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苏瑜的身上,年过半百的掌柜也大步走了过来。
“王姑娘啊!这、这……”
掌柜的一时憋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急得干脆跺脚,让苏瑜自己去处理那昏迷的妇人。
干瘦男人也看到了苏瑜,一下朝着她扑了过来,口中哭喊着“庸医”、“偿命”。
要不是医馆的掌柜及时让人拉住了男人,苏瑜怕是难以躲过这一袭击。
“王姑娘啊,在下看过了,那药包正是你拿给我们医馆的安神药的样式,你看着情况……”
掌柜欲言又止,苏瑜打量了几眼地上的妇人,安抚了两句掌柜的后就径直走到了妇入的身侧。“庸医!你还我夫人命来!若是今日她死在这医馆,我定要你这庸医偿命!”
干瘦男人是妇人的相公,见着苏瑜去拨动妇人,情绪又上了头,又喊又骂。
情绪激动的他让围观人的猜忌又上了一层,苏瑜清楚地听到有些人在猜测她是不是赚到了银子,开始偷工减料做药包了。
然而纵使外界的干扰再多,苏瑜还是认认真真地看了妇人的情况。
“这位大哥,你们是何时买的这安神药?又是在哪家买的?”
“我不是在这儿买的为何带着人到这里来闹?!”干瘦男人挺直了腰杆,“我家夫人历来睡眠就不好,前些日子听说城里在卖这安神药,便叫我买了几次“
“之前都好好的,谁知道这次!我妇人吃了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还吐了白沫!你这庸医怕不是赚到了钱,开始昧着良心做假药了!”
干瘦男人又开始骂骂咧咧的,苏瑜听得有些心烦。
但她还是按捺住性子继续问:“那你身上可带了那剩下的药包?”
“剩下的药包?我家夫人失眠盗汗,每次都是煎的一整包……”干瘦男人卡壳,“哪里有什么剩下的药包……”
没等苏瑜再问,男人就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从怀中艰难地摸出揉得皱巴巴的油纸:“对了,我身上带了你们装药的油纸!但就算是有油纸你又能如何?”
“我是眼睁睁看着妇人喝了那安神药晕过去的,你……”
没管啰嗦的男人,苏瑜从他手中拿过油纸,对着外头的日光一看,顿时所有都明白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医馆的掌柜,又扫了一眼干瘦男人,淡淡道:“你买到假货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同晴天霹雳。
医馆的众人和干瘦男人都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掌柜的更是结巴道:“假、假的?怎么可能!我们医馆的所有药包都是姑娘派的那个孩子送来的,怎么会有……”
说着说着,掌柜的脸色就变了。
苏瑜看着他突变的脸色,心中有了计较。
她道:“具体为什么会有假货,掌柜的应该清楚。此事……”
“不!不可能是假的!掌柜的都说了这药包是你的人拿来的,怎么可能有假货!”
干瘦男人又激动了起来,差点就摆脱了身后小厮的桎梏。
“你凭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这油纸,就说我买到了假货?你这明摆了就是空口说白活!”
男人完全不相信苏瑜的话。
他买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他明明就是在这家医馆买的安神方,怎么可能是假的?!
苏瑜看着激动的男入,将手中皱巴巴的油纸展开。
她偏过头,看向掌柜:“掌柜的,今日我是送了点新的安神药的,应该还剩的有吧?”
掌柜的浑身一个激灵,似乎是出神被苏瑜喊了回来,连忙点头:“当然还有,还有。”
边说着,掌柜的就边回到抓药的地方取了一个完好的安神药药包。
在他取药包的时候,苏瑜注意到有个抓药小厮的神情不太对。
面色慌张,手更是打着颤,有些不太专注的模样。
苏瑜心中有了计较,正好见引自己过来的那位小厮还站在自己身后,便扯过人,小声嘀咕了两句。
小厮听完苏瑜的话,头倏地一抬,眼底尽是震惊。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做……”
苏瑜及时让他止住了话,又拜托了一番,小厮这才满脸复杂地退到围观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看着小厮离开,苏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给自己带路的这人还有点脑子,知道医馆与他们这些做活的一荣倶荣一损倶损的道理。
这头,掌柜的将早晨刚送来的药包递了过来。
苏瑜将药包打开,倒出里头的干药草,将那略带褶皱的油纸和干瘦男人摸出的放在一起。
她的这一系列举动让干瘦男人看得分明,十分不屑:“你莫不是想告诉我,这药的药包不是你的?”
“正是此意。”
苏瑜接话,指着两张油纸上的花纹:“各位可以来看看,这油纸上的花纹,可是一样?”
围观的百姓有早就挤进医馆的,听见苏瑜的话,纷纷按捺不住好奇,走上前来一看——那两张油纸上的花纹虽然细节不同,但大致都一样。这样的证据根本无法支撑苏瑜所说的,男人买的假药的说法。
于是,便有人质疑了:“这花纹明显看着都是人亲手画上去的,这既然是手工画的,那肯定不能画得一模一样……”
“就是!单凭一个花纹,你凭什么说我买的是假的?"
干瘦男人此时冷静了下来,他身后医馆的小厮也适时放松了一点手,以至于人直接蹿到了担架旁。
担架上的妇人还吊着一口气,苏瑜一眼看去,心中一阵懊恼。
她怎么还把这个妇人给忘记了!
“掌柜的,这妇人不过是吃错了药,还得劳烦您请人帮忙给她灌水,直到人完全吐出来了才行。”
看妇人的症状,不过就是吃错了药轻微有些中毒。昏迷不醒则多半是因为那假药里头加了蒙汗药,等药效过去了也就好了。
但要是中毒不及时洗胃处理,怕是拖都要拖出问题来。
听了苏瑜说的,掌柜的立马就去叫人舀水。
他也不问苏瑜为什么灌水,只是一味的听着。
“你打什么岔子!不是说我家夫人是吃了假药吗?证据呢?!”
干瘦男人眉眼狠厉,口中要着证据,目光却还是注意着被抬走的妇人。
苏瑜摇摇头,将两张油纸递给身前站得最近的一位妇人。
“婶子,您摸摸这两张油纸,可感觉到有不对之处?”
妇人是个热心肠的,见苏瑜将油纸递来,伸手便去摸了几下。
这一摸,就感觉到了些问题,不由得惊讶出声:“这两张油纸,怕是不一样的哦!”
得了想要的答案,苏瑜笑笑,同妇人道谢,又叫着几个围观的群众摸了油纸。
最后,她将油纸递给了干瘦男人,道:“这位大哥,你说是在这家医馆买的药,具体如何,我且不做评论。但你的确是买了假药。”
“你且摸摸我送来的这些药包的油纸,再摸摸你买的。”
干瘦男人抱着疑惑,顺着苏瑜的话做了,摸了油纸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就算是叫了几岁的稚子来摸这油纸的差距,怕也能清楚分辨出来!
苏瑜送来的药包油纸不仅纸质细腻,上手有点质感,更是照在阳光下有着通透的感觉。
同他买的那药包油纸可谓是天差地别!
干瘦男人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医馆掌柜的身上。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医馆掌柜见矛头指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鬓边冷汗都急了出来。
他一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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