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家务事上头输给长辈不算输。”姜竹西笑着说道，低下头继续在APP里下单。
张敏儿让张姐送菜，不用告诉她买什么，她便能以最快的速度配齐张敏儿要的菜品，然后处理利落了送到黎路家里。
姜竹西在外卖平台点餐，备注需求写得一清二楚，没有意外的话也能在指定时间送到。
两人在安排完晚餐后，便各自开车往回走去－－两人谁都没有给黎路打电话，好像知道他一定会回家似的。
*
“竹西我和你说，你这个菜要加点葱花才好看。”
“董事长，这道凉拌我会做，我来帮你吧。”
“竹西，帮我切两个尖椒。”
“董事长，我没见黎路吃过这么辣的，他行不行啊。”
“……”
婆媳俩儿忙了整整一小时，总算弄出六菜一汤外加两个凉拌菜来－－非常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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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种预感，黎路可能不回来吃晚餐。”在所有的菜都上桌后，姜竹西突然说道。
“他这个人反感吃团建饭。”张敏儿洗过手、擦过护手霜后，将围裙脱了放在一边。
“他今天应该进入角色了。”姜竹西说道。
“等他十分钟，不回来我们就自己吃。”张敏儿点头。
“要不要去洗个脸？被油烟熏了呢。”姜竹西问道。
“你的护肤品不合我用，就忍着吧。”张敏儿摇头。
“我用的是抗初老的。”姜竹西说道：“我觉得比不洗还是要好点儿。”
“三十岁都没有，抗什么初老。”张敏儿瞪了她一眼，随着她一起边往浴室走边说道：“抗衰老的别用得太早了，皮肤习惯后，真正老的时候就不管用了。”
“我都有鱼尾纹了。”姜竹西将那套抗初老的护理品递给张敏儿后，两人各占了一个面盆开始洗脸做护理。
“你那是熬夜熬多了。”张敏儿边洗脸边说道。
“我又不能只为了一张脸活着，我得为了工资卡上的数字活着。”姜竹西笑着说道。
“你现在可以只为了一张脸活着，愿意吗？”张敏儿笑着问道。
“不愿意。若生活有什么变故，一张没有皱纹的脸反而没有/有皱纹的脸有价值。”姜竹西很现实地说道。
“也不一定。”张敏儿洗脸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你看，黎老师出去找人，也要找顾青这样的年轻小姑娘。”
“被男人找是女孩儿的价值吗？”姜竹西反问。
“……问得好。”张敏儿微微一愣，缓缓说道：“果然是留过学的女孩子，就是清醒。你看就算是我，在外面人称化妆界女魔头、在家里手握经济大权，我还是下意识的将男人的选择、男人的好恶视作对女性的肯定。”
“竹西，我不如你许多。”张敏儿用棉纸巾将脸盖住。
“如您说过的黎路奶奶，她们生在那个环境、受的那样的教育，难道还能要求她们懂得男女平等吗？”姜竹西轻声说道：“在您的时代、您所在的环境里，您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哪怕在现在，我的同龄人，依然有许多将能取悦到男性，做为自己最有价值的地方。”
“所以你了不起。”张敏儿用纸巾擦过脸后，扭头给了姜竹西一个赞许的笑脸。
“谢谢董事长认可。”姜竹西拿了乳霜递给张敏儿。
“你才不需要我认可。”张敏儿接过乳霜，边拍在脸上边说道：“你只需要自己觉得是对的。”
“那多一个人认可，总还是开心的。”姜竹西笑着说道。
“我和你一样的感觉，黎路今天进入角色了，应该会去吃团建饭。”张敏儿做完基础护肤后，看着姜竹西说道：“看看吧，这就是妈妈、这就是老婆，一个劲儿的替他高兴，还都不想在这时候打电话影响他的安排。”
“我们都太理智了。大多数家人可能会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打电话庆祝呢。也不知道他没接到我们的电话，会不会失望。”姜竹西笑着说道。
“不会，他可能是不敢给我们打电话，怕你的90分、也担心我有没有给他90分。”张敏儿走到厨房盛了饭递给姜竹西。
“可怜的黎总。”姜竹西大笑。
“是他的福气。”张敏儿给自己也盛了饭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男人最重要是自知自省，否则得意便忘形。”
“同意。”姜竹西点头。
“你这个半成品加工得不错。”张敏儿吃了一口/爆炒卤肚丝，连连点头。
“在英国吃不到这样的菜，我以前回来又少，所以都是我妈用真空包装寄过去。运气好的时候三四天就能到，炒出来全部舍友都都尖叫。运气不好的时候，一两周也不到，收到也不敢吃，老也弄不清，它到底是坏了没有......”姜竹西也是超喜欢吃这道菜，说起来还有着满满地回忆。
“你妈经常给你寄东西？”张敏儿问道：“我还以为你除了学习就是工作，不怎么联络家里呢。”
“我妈是看着别人妈妈寄，她就怕我同学收到了我没有，会比较可怜，所以才寄。倒不是因为怕我馋、或者心疼我没吃的。”姜竹西笑着说道。
“挺好，关心女儿的心理和情绪、不比那些只关心考试和吃饭的妈妈好多了。”张敏儿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姜竹西点头：“我觉得我妈特别好。爱我、关心我、有时候依赖我，但又特别独立能干，不黏我。”
“虽然你单亲，但你还是很幸福的。”张敏儿点头。
“还好没爸爸，我那个生物学爸爸让人想起来都心肝儿疼。”姜竹西大笑，成人之后提起父亲，她从来都只有庆幸、而没有伤心。
“那就别想他。”张敏儿也大笑。
婆媳两人慢慢地吃、慢慢地聊，姜竹西慢慢有些理解她为什么在商场霸气而在家庭里软弱，她某些方面其实很传统，总觉得自己在外面太强了让老公没面子，所以就在家里多给他些面子。
可惜黎英棋太弱、太自卑，连她的迁就和妥协都被看作是施舍，而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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