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路咧嘴一笑，待她出门后反手关了门，揽着她往电梯间走去。
姜竹西突然想起这次参会的有个潘姓的原材料供应商，正是年初在行业年会上遇到过、与杜曼玲有过寒暄、被杜曼玲介绍为想合作、但没有合作成功的老板。
“那位潘立潘总企业的实力怎么样？看介绍资料他们企业的原材料做得挺全的，敏行有合作过吗？”姜竹西问道。
“正在谈。”黎路点头：“潘总公司最大的问题是产品质量不稳定，与他们合作，最怕某批次的货不合格、公司的库存又不够生产。而加大备货量的存储与管理成本几乎与价格优势打平，所以公司在资金紧张的时候会用一批两批的，不会签长期合同。”
“原来是这样。”姜竹西点头：“Amanda说几年前曾经与潘总谈过合作，想来是这个原因没有做。他们这个问题有改善吗？”
“不太清楚，公司采购是我爸在负责，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走到供应商评估的环节，我回去问一下。”黎路点头，在停车场的中间停下来，扭头看着姜竹西问道：“S&P在中国成立产品中心，有可能将一部分产品放到国内生产吗？”
“暂时不可能。但有些新品的初步试验应该会放在国内。”姜竹西说道：“以我对公司产品研发流程和中国化妆品消费市场的一点了解，中国公司的产品团队一定会有不同于全球产品的想法，但给总部的新品报告，除了要有市调和产品成份计划外，必须完成基础实验，才有可能被批准进入总部开发环节。”
“但如果国内的原材料供应不上，这一步无法在国内完成的话，就会成为中国产品部门的工作阻力，那么这个部门的职能就会被缩减。这原本也不关我的事，但从本地化战略来说，当然是落地本地的职能越多越好。”
“有道理。”黎路点头：“方便的话，将你们原材料供应商的甄选标准发给我，我看看我们公司现有供应商里是否有可用的。”
“当然方便，反正敏行也用不着。”姜竹西轻笑着说道。
“真要用的话，也能用得着。”黎路提醒她说道：“这次会议完后再说。”
“谢谢。”姜竹西做了个OK的手势：“我先去了，一会儿酒店会议室见。”
“再见，路上开车小心。”黎路点头。
两人各自转身、迅速分开，走向各自的车位。
在出停车场的时候，两人重新遇上，都按下车窗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后，一前一后驶出停车场，开向不同的方向。
*
10点，香江大饭店会议厅。
杜曼玲与姜竹西在酒店大厅遇到同样过来开会的潘立和他的女友、当然也是合作伙伴的魏芷芝。
姜竹西看了杜曼玲一眼，见她并没有意思要去打招呼，便也就装作没看见，配合着杜曼玲的步子往里走。
却听见那位魏女士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S&P的杜总也过来，不知道是市商业局的邀请、还是敏行张董的意思。S&P中国公司盘子做大了、但杜总的权限反而小了，这种涉及到产业链的事，她一个销售首席，完全没有话语权的嘛。”
“那也是跨国企业。”潘立看了杜曼玲一眼，淡淡说道：“跨国企业中国大区首席，仅这个名头就值一张行业会议的入场券。”
“倒是我格局小了，看不到外企一个小员工，还有这样的价值。”魏芷芝连声说抱歉，轻笑着说道：“国际化视野，这是我们这种私营企业胸中永远的痛。”
“……”
“Amanda，敏行的小黎托我转告您，以后与敏行交流的文件不用特别翻译，他和张董阅读都没问题。”姜竹西看了那两位没什么风度的老总一眼后，伸手按下电梯，状作无意地对杜曼玲说道。
“张董自然没问题，小黎总除了英文还懂别的？好些个资料都是德语和日语。”杜曼玲连余光都没给那两个人一下，寡淡悠然的样子，又冷又淡，气势凛冽，让人不敢冒犯。
“没问，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应该是懂的吧。印象中大学里会让学生选修二外。”姜竹西笑笑说道，见电梯门打开，便伸手拦住，先将杜曼玲让了进去。
在转身按楼层数字时，透过电梯门合上前的那道缝，给了外面那两个人一个温润而淡然的笑容，那神情完美解读了杜曼玲的态度：无关人士，不值得给眼神。
*
“不必理会他们。”果然，在电梯门关上后，杜曼玲淡淡说道：“一个自卑的人，能找到一百一千个理由去攻击自己的假想敌，给他们眼神就算是抬举了。”
“你刚才为什么答我的话？”姜竹西轻挑了下眉梢，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心口不一。
“总不能让你自说自话吧？”杜曼玲轻瞥了她一眼，带着点厌弃的目光说道：“人最要紧是要识好歹。”
“Thanks.”姜竹西低头轻笑，温声说道。
“我了解过潘立和魏芷芝公司的情况，产品质量不稳定的情况基本没改善。当然，因为有公司愿意用、有生意可做，他们也没有改进的动力。”杜曼玲说道。
“产品部会是谁来？”姜竹西知道杜曼玲和她想法一样，希望能有适用的原材料供应商撑起中国公司的新品开发实验，以让中国公司更深的扎根于中国市场。
虽然产品和流程不归她管，但当中国公司在总部整体的局里越来越重要的时候，她这个业务首席的含金量便大增。更何况，如果有机会掌控全局呢？
姜竹西知道，这一次，她们依然是目标不同、但方向一致！
*
“一个法国人。”杜曼玲轻笑着说道：“没来过中国、不了解中国、还很懒散。”
“那为什么是他？”姜竹西伸手挡住电梯门，然后与杜曼玲一前一后走出去。
第一次会议出现的两个人，再次出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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