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局的话让蒋微一阵尴尬。
合作这件事情肯定是双赢，谁没事千里迢迢送生意上门给你做？不都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的事情。但你不能因为合作满足了对方的需求，就可以无底限的讲条件、提要求啊。
如果代价太大，谁还愿意合作？
再说，如果敏行没有黎路的策略，渝市直接阻止敏行将生产线外迁，你江城就是给再多好处给他，他也不可能将生产线转移过来。
蒋微余光看了一眼黎路，他果然脸色也是一片难看。
“吴局......”
“蒋总的酒量让我很意外。”
没等蒋微说完，黎路便伸手按下她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不过我们的合同还没盖章，我怕蒋总喝醉了会反悔，这杯就由我敬吴局、张局、王局。”
黎路说完，便招手让服务员拿了两个空酒杯上来，一一满上后，起身恭谨的一一敬酒。或许是喝得太急、也或许酒量原本就不太好，三杯下肚后，黎路忍不住咳了两声后才重新坐下来。
蒋微见装忙递了杯热水给他。
“谢谢。”黎路接过水杯直接放在旁边，抬头看着吴局说道：“不知道吴局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A里巴巴在赴港上市的时候，因为同股不同权的新型持股模式让港股当局不能接受，因而拒绝了这个企业。A里巴巴只得去纳克达斯谋求上市，现在成为互联网第一股。”
“业内有人说，香港错过了A里巴巴，后又因同样的原因错过了几个互联网巨头，可能就错过了整个互联网时代。”
“现在呢，当局意识到需要改变，于是修改了互联网企业的上市规则，有条件的同意同股不同权的互联网公司在香港上市。”
“敏行与东华的合作、渝市的企业来到江城，当然不敢自比A里巴巴，但多少也有些借鉴的意义。”
“我酒量不好，各位原谅我酒后多说几句。”黎路拿起空酒杯在手里转了两圈后，继续说道：“敏行为了这次的合作，在工业园专门让出一片地来，承诺渝市要建供应链产业园，让渝市在化妆品领域的生态更好、更全。”
“其实江城也一样，既然有了东华和东英这样的国际化生产线、有唯尔这样的一流企业、有FC这样的国际一线代工，就能在化妆品领域占据一个很好的生态位。敏行现在也算是为江城打造化妆品制造基地的生态位做了贡献，各位就别再因为人力保险这事儿为难我了，我既不好向渝市政府交待、也不能向我母亲交待。”
“感谢各位。”
黎路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三杯，起身后也不单敬，只是端起酒杯做出恭谨的姿态，又连喝三杯。
而刚才给黎路递温水的蒋微，见他一口水没喝，加上刚才那些话，心里也是有些慌了，当即给自己也满上三杯，一一喝完后，笑着说道：
“黎总好酒量，我今天也喝得痛快。吴局刚才说了先合作、细节慢慢再来。咱们就慢慢再来好了。”
“吴局，您说是不是？您的话我们都当做要求放在心里，您放心，这里缺的那里补，办法总比问题多。”
“两个小年轻将我的军。”吴局笑笑，端着酒杯看看蒋微、又看看黎路，在目光与黎路对上时，只觉得他眸色清明不见醉色，懒散的保护色中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厉。
吴局的眉头轻挑，再转眸看向蒋微，沉稳倒也沉稳，确实少了些企业家该有的城俯和气势。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抬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慢而有度，找补也是个办法，你们做企业的，肯定比我们有办法。好，今天我就不提要求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相信你们年轻人的本事。”
“谢谢吴局。”蒋微忙拎起酒瓶帮吴局把空杯满上。
“吴局好气度，我敬您。”黎路也微微颔首，端了服务员刚满上的酒，朝着吴局举了下杯后，又是一饮而尽。
“好说、好说。”吴局微微笑笑，没有再端酒杯。
蒋微见状，便以商量签约仪式的流程为由避开了继续这个话题，吴局最后一句话也算是给这件事定了调，所以也没有再提。但心里对黎路、或者说是敏行很是不喜。
觉得这个企业傲气了些，或者这个少东家不懂事了些。又是威胁、又是教育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顿酒喝到最后，大家表面上没表露太多情绪，但也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了。
*
“黎总，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是这样。”在送走三个领导后，蒋微回到席间，端了酒杯敬黎路：“这杯我给你陪罪，你就别喝了。”
“企业原本就难，我们又何必为难彼此。”黎路轻扯了下嘴角，端了刚才她递给他的温水递还给她：“喝酒是工作，我们之间不必。”
“当然还是要的。”蒋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又端起温水喝了一口，这才对黎路说道：“你别担心，江城这边因为营商环境而导制的成本增加，我全认。”
“蒋总爽快。不过东华在江城经营多年，听说东英代工的FC也是蒋总的手笔，所以蒋总也不必担心，市里不会太为难东你。”黎路微微笑笑，淡淡说道。
“FC不会因为东华的事情而有任何反应。我是打算请唯尔的总裁帮我去市里打点打点，他和市里熟。”蒋微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
“唯尔的关总？”
“听说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黎路不禁多看了蒋微两眼。
“他太太是我闺蜜，这个忙他应该会帮。”蒋微连忙解释说道。
“希望一切顺利。”黎路点头，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却发现酒后喝水，比继续喝酒还难受，若不是客户还在，他怕是会忍不住吐出来。
当即看了蒋微一眼，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知道这位蒋总的酒量，比自己要好不少。
*
“你放心，江城所有的问题我这边都会解决，合同约定的条款，就算是亏本，东华也会执行下去。”蒋微沉声说道。
1.黎路不接蒋微的水，是不清楚她是否站在吴局这边，在唱红白脸，所以拒绝她的示好。
2.A里的例子，是在威胁吴局，如果你们这么多要求，这合作就撤了。
3.说到生态位的事，是在指责吴局没有大局观，尽盯着员工保险这点儿小事，整个城市的产业生态位升级是多大的蛋糕。所以吴局为此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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