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竹西盘膝坐在沙发里左思右想的时候，黎路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董事长”的备注让姜竹西一下子清醒许多。
“张董，你好。”姜竹西没有假装不知道来电是谁。
“姜小姐？”
“黎路在你那边？”
张敏儿微愣了一下，姜竹西感觉到她的声音有种松了口气的放松感。
“是的，离开时遇上大雨，路面积水便返回来了。”姜竹西简洁地答道。
“他淋湿了没有？他有可换洗的衣服吗？”
“不好意思，这雨确实太突然了，他应该没什么准备。”
张敏儿轻声说着抱歉，语速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姜竹西还是听得出来利落声音里隐约的柔软和担心。
“淋湿了，不过车上有毛巾，上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太多水。衣服的话……我这里有烘干机，一个小时应该可以了。”姜竹西温声说道。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张敏儿似是又愣了一下，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简单说了句“让黎路整理好后给我电话”后便挂了电话。
这让姜竹西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心情比较舒畅。
张敏儿在她的心里一直只是敏行的创始人、一个有着传奇经历的化妆界女王。她并不能将张敏儿同男朋友母亲的角色对应起来。
所以她其实很担心张敏儿继续温情的交待她要如何照顾黎路、什么热水姜汤之类的，那会让她觉得偶像失格。
姜竹西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张敏儿再强势、再霸气，那也只是她的社会角色。在家庭里，她也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的麻，哪儿能在家人面前也那么强势的。
但她就是不想看到张敏儿在商业之外的母性模样，心里很抵触的。
姜竹西暗自吐了吐舌头，自觉的去切姜烧水，还好最近黎路下班后总是会到她这边吃晚饭，冰箱里倒是还有几个老姜。
*
“我怎么感到有点儿受宠若惊呢。”黎路将背单围在腰间，穿着一次性拖鞋走过来。
“张董刚才来电话了，让你整理好后回个电话过去。”姜竹西将切好的姜片扔进锅里后，转身看着黎路，笑着说道：“我接到张董的电话，就想起来要给淋雨的人煮姜汤。”
“我以为是她交待的。”黎路笑着眯眯地看着她：“以后见面，你也喊她张董？”
“我看你的手机备注是董事长？”姜竹西笑着反问。
“这是工作号。”黎路去客厅拿过手机后，打开给姜竹西看：“这是家庭号，备注是老妈。”
“原来是这样。”姜竹西不禁失笑：“用物理方式分开工作和生活，挺好。”
“所以刚才打电话应该是公事了，我先去回电话。”
“对了，姜汤真就不必了，一共也没淋几分钟。”
黎路说着便拿着电话去了洗衣房那边，一边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按了快洗后，给张敏儿拔了电话过去。
姜竹西反身靠在灶台上，看着仅围着床单的黎路，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他半身线条流畅、肌肉不算夸张却也属于脱衣有肉的那种力量型，还是挺有看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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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姜姜和我聊到一件事，我觉得可行。”
“S&P确实在做本土化改造，包括组织结构重组、一线业务模式的改变、针对不同区域的产品定制这些。关于组织和业务渠道方面，他们有意找本地民营企业探讨、关于产品定制方面，我们正好要做品牌定位重构，也可以与它们有些交流。所以我认为促成敏行与S&P的行业交流，是件不错的事情。”
“如果顺利，两家公司也可以在江城有进一步合作，借S&P的品牌影响力，将敏行的中端高做扩广一下。”
黎路与张敏儿的沟通非常直接，可以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将S&P的目的说得清楚，又将促成交流的用意说得明白。
“组织结构重组？”张敏儿一下子就抓住了黎路话里的重点，犀利地问道：“是不是会影响姜竹西在大区的工作？”
“会影响，但这不是安排这次座谈的原因。对她的影响只是会面对一个区、还是面对几个区的不同。”黎路说道。
“她们杜总也会面临这个问题是吗？”张敏儿再问。
“这个问题太敏感，我不方便问。”黎路的眉头微皱。
“嗯，保持职业敏感是对的，否则姜小姐会以为你别有所图。”张敏儿习惯性的夸赞了一下黎路后，继续说道：“我同意安排交流会，我会亲自参加，另外你爸也参加，供应链工业园的事情在交流会上也提一下。S&P虽然没有原材料往这边存，但成品还是要有备货量的，我们有合作的空间。”
“好，我和姜姜商量怎么来推动这件事，两边公司都关心的、想在交流会上聊到的、或者敏感话题，我做一张备忘给您。”黎路微微一愣，立即应下。
“行，你们安排吧，是杜曼玲给我们发邀请函、还是我给杜曼玲发、或者我请商业局以供应链工业园的名义来发也是可以的，你们觉得怎么样更好，通知我就行。”张敏儿的态度，爽快得让黎路都以为她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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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得非常爽快，和你们杜总的态度很像。”黎路半椅在洗衣台边，接过姜竹西递过来的姜汤，感叹着说道。
“说明我们对她们两位不够了解。”姜竹西说道：“结果比过程重要，她们不纠结过程。”
“是，我是小看我妈了。以为她争强好胜，必然不肯走合作的路、更不肯向对手示弱。”黎路点头。
“不是不肯，是要看有没有好处、值不值得。”姜竹西轻叹着说道：“有时候觉得对她们已经足够的了解、有时候又觉得事事出乎意料。”
“被商界称为女王和女魔头的人，我们是怎么敢说自己了解她们的？”姜竹西自嘲的笑着，却也并没有因为事情的顺利而多几分开心，毕竟她心里抗拒这样的工作方式。
她一边觉得这太不职业、一边又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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