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黎路对她有好感，但也足够的慎重。不知道是不是如妈妈所说，是要考察她是不是看中了他们家的财产？
姜竹西摇头笑了笑。
他是个不错的人，但也没有不错到让她愿意忍受误会和偏见。而且......两家公司的竞争，会让两个人的交往更加敏感。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的好。
姜竹西打开电脑，给休假以来就没有联系过的Amanda写了封邮件：
“Amanda，我认为大区预算的确认程序还有优化的空间，请你协助提供如下文件与资料：1,中国办公室实际执行的预算程序。2,此程序的优劣势以及你想优化的环节。3,此程序下的事故先例。”
“另，此调整方向用以配合大区数据上传程序，因此在确定是否可优化前，暂不列入向总部汇报的工作项目。”
“……”
*
她想，以Amanda的多疑，应该会怀疑这个工作是总部直插下来的，同时也认为邮件‘暂不列入向总部汇报的工作项目’的说法，只是在向她示好......
合上电脑，姜竹西轻扯了下嘴角，淡淡地笑了。
她喜欢和妈妈在一起时候的放松和简单，但强者的世界又让她充满斗志，让她知道自己也可以很有力量、也可以让前辈忌惮、也可以是别人眼中的强者。
她好不容易熬过了初入职场被人踩下再站起来的艰难，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与强者平视的位置。
妈妈是不知道她实习转正的时候竞争有多激烈、她也从没告诉过妈妈，她从管培生转为BPR部正式员工这两年的时间，又经历了多少歧视与打压。现在的她即便还没有钢筋铁骨，却也差不多可以百毒不侵了。
*
姜竹西在给Amanda发过邮件后，并没有特意等她的回复，每天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中途又陪姜妈妈去见了一次客户，沟通合同细节和设计思路。
因为有姜竹西这个煞星全程黑脸坐在那里，一边盯着金姨和妈妈与所谓父亲、大姑谈细节、一边在电脑里处理工作，又狠又恶又高级的样子，让那兄妹两人不敢有过份的要求，包括一些设计细节上，自认为有些难处理的部位，也没敢当场说出来。
中途姜爸爸拉着姐姐出去商量几次，看样子是想放弃让姜妈妈做这单，但那位大姑子不同意，最后几个人脸色各异、却没有一个人满意开心的签了设计合同。
“一个月后出设计初稿，然后会安排一次方案讨论。二次修稿后，如果方案确认，我会再与建筑设计师和项目经理确认方案的可实现性，并做第三次修稿。”
“三稿确认后，会有一次与你们施工方交底的服务，才会完结项目。”姜妈妈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后，笑眯眯地将其中一份推到大姑的面前。
“合作愉快。”金姨起身，将手伸到大姑面前。
“听说人家设计还要调查屋主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人口结构什么的，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做，就直接可以出方案了？”大姑黑沉着一张脸，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你们......”
“当然有啊。”
金姨正待解释，姜竹西便递了张表过来，一脸的冷气，又俏又煞：
“也不知道你们是真了解还是假了解，我们家林女士是ICSID国际注册高级室内设计师，她在全球都有自己的合作团队。和你们签约的是她一个人，为你们服务的是全球室内设计精英。”
“因为姜女式刚才提到个人审美偏向极简欧式风格，所以这份调查表我还是使用英文版本。麻烦填写一下。”
姜竹西将表格推到大姑妈面前后，作势看了下腕表，加了一句：“您可以填好后扫描给金工（金姨），也可以现在填好给我们。我们可以等您十分钟。”
“……”那位姜女士一脸的恼怒兼尴尬，半晌说不出话来。
“咳咳，我还有其它的案子要谈，今天就不等了。你们填好后传过来吧。”姜妈妈（林瑜）轻咳两声，觉得这样为难一个只读过初中的中年妇女有失武德，当即收了合同站起来。
“作什么作，读过几年书、吃过几年洋墨水，就假装洋人吗？”那大姑妈黑着脸说道：“我们中国人就应该说中国话、写中国字，要有文化自信。”
“……如果您做的是中式风，我就给您一份中文信息调查表。”姜竹西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我也觉得什么简欧、欧式轻奢就是那些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东西人的胡说八道，这连国门也没出过，知道欧洲是哪里、欧式风格是什么、简欧和古典欧式建筑又有什么不同......唉，看了几张图，就这风那格了，也是为难我们林女士了。”
“你住嘴。”一直没说话的姜爸爸见自己一直宠着的、敬重着的姐姐，被女儿冷嘲热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禁怒吼一声。
“难怪金姨说签合约她得陪着来，原来甲方不止是一个人呀。”姜竹西微眯起眼睛，冷睥了姜爸爸一眼后，淡淡说道：“既然是合作，那就相互尊重吧。做人做事都不是谁的声音大谁说了算的。这份调查表做好就传给我们，实在做不了，我给中文的也行，不过翻译是另外的价格。”
“你想钱想疯了！”大姑妈立刻反对。
“她自然是想钱想疯了，她留学一年五十多万的开支，我这个当妈的也没付多少。”姜妈妈见那女人又发疯，说话也不中听起来。
“给中文的吧，翻译的费用计入合同费用。”姜爸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按着姐姐坐下后，沉声说道。
“金姨，合同里附加一条，凡是需要额外文件翻译的，按份计费，晚些我给一份单独的作价表给你。”姜竹西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中文客户信息调查表推了过去：“我们就先走了。”
姜妈妈的名字是林瑜。姜妈妈说学费的那句话意思是说姜爸爸没支付女儿一分学费，还有脸说女儿爱财，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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