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为绮丝做的合作分析我看过了，非常精彩。”没等姜竹西从黎路脸上看出结果来，张敏儿便先发制人。说话间，她已经定定地站在姜竹西与黎路面前。
“张总过奖。”姜竹西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张敏儿的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又职业化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对敏行所做的市场优势分析也很专业。”张敏儿继续说道：“其中讲到敏行与S&P重合客户群的开发方案，我很有兴趣。”
“我目标并不是做敏行的客户发展计划，所以只在建模之下做了推演，那套分析文件中，绮丝与S&P的合作分析，是我比较有信心的部分。”姜竹西微微笑笑，话里的谦虚与话外的骄傲，都明显的拒绝了张敏儿所谓的 ‘兴趣 ’。
就算失去也是机会、就算合作可以共赢，但现在他们是竞品、是对手！
她没有真的想与敏行合作。
“市场很大、时间还长，我相信会有机会让你将推演做成方案。”被晚辈当面拒绝，张敏儿连眼神都没变一下，一脸的笃定，还有连姜竹西都觉得倍感压力的气势。
“通常我不会拒绝机会，但我会拒绝人。”姜竹西暗自吐了口气后，一脸淡然地将手伸到张敏儿的面前：“再见。”
“很快会再见的。”张敏儿微微笑笑，并不与她握手，却将拿着钥匙的手伸到黎路面前：“借你的车用一下，我现在去吴总那边。”
*
姜竹西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略显尴尬地弯了弯手指后，慢慢地收了回来。
“我送您。”
“姜小姐今的授权流程的效率问题，我们回渝市后再聊。”
黎路伸手接过钥匙，扭头与姜竹西招呼了一声后，便与张敏儿并肩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所以，他这是打算用授权流程的经验、来换敏行市场优势发展分析？”姜竹西转身看着两人利落的背影，心里暗自沉吟着。
经此一行，她对张敏儿有了不同于以往的印象，也看到了敏行内部的矛盾。
所以杜曼玲的判断是对的，敏行正处于发展与改变的过程中，而这过程由张敏儿主导，她虽然信任黎路、却又不愿意放手交给黎路作决定；黎路虽不像职业经理人一样不敢犯错，但在张敏儿的积威与内部管理的惯性之下，也无法有大的作为。
两个人、两种行事风格之间的拉扯，会让敏行失去曾经的锐气、同时也无法得到稳健。而这，正是S&P的机会。
当然，如果S&P内部没有矛盾的话，否则，这当然成了其它同行的机会。
*
姜竹西拎着诺大的公文包，伸手拢了拢可媲美一件小棉被的羽绒服后，边往酒店走边给杜曼玲打电话：
“Amanda，绮丝这边需要你最后敲定。”
“敏行的张总和黎路都来过，他们母子方向相反，所以汪总应该不会选择敏行。”
“对。如果黎路反对合作，汪总应该会考虑敏行内部问题对合作的影响。”
“NO,这个合同我不适合继续跟进，后续你直接安排。”
“不不，我是为了合同顺利，这点你应该相信我。”
“OK，我将今天的沟通备忘发给你，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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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西回到酒店后便将备忘发给杜曼玲，两小时后就收到渝市流程组同事发过来的询问邮件，问绮丝的合作合同，是否不需要等客户评级结果。
显然，杜曼玲已经签下了与绮丝的合作合同。
但姜竹西却只觉得头疼－－明明她是反对的，却还要帮着中国办公室去争取这个不符合流程的合作。
她虽然愿意为了中国办公室的业绩而在单个事件中有所让步，但这一次的让步，恐怕又会成为杜曼玲向总部指责她因流程而耽误业务的证据。
“所谓失去也是机会，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不能掌控全局的人，怕是没资格说这话的。”姜竹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盯着同事的邮件办晌后，才回了意见过去：
“按区域再做一次客户评级标准交给技术部做建模。在此之前，现有的评估结果仅做参考，在与业务部的主观评结果不同时，会议讨论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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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看代工厂吗？”等到杜曼玲安排完合同的后续工作后，姜竹西问道。
“当然要看。”杜曼玲踢了高跟鞋，看着姜竹西说道：“我认为，你这次给总部的报告应该加上一条：中国的渝市有全球顶级的生产线。”
“你别忘了，我的工作责任只在于公司内部业务流程的改造，并不包括公司在各区域的战略发展计划。”姜竹西淡淡说道。
“如果你给的信息让公司做出战略改变，你对公司的价值就不只是个流程专家了。”杜曼玲觉得姜竹西有些暮气，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锐气。
“如果我连中国公司的问题都无法诊断和解决，我的老板凭什么相信我对整个化妆品制造布局的判断？”姜竹西反问。
“你......随你。”杜曼玲被她将了一军，心里不悦，但仍然兴致十足地说道：“但标准化生产线还是要看，而另外三个二级客户，恐怕你也没兴趣帮我去谈。”
“行，我去看生产线。”姜竹西轻挑了下眉头，点头说道。
“你会感谢我的。”杜曼玲微微一笑，十分笃定。
“站位决定了视野，我现在并不考虑离我过远的战略，所以Amanda，我希望你理解，我是来解决中国办公室问题的，不是来给你制造问题的。而中国办公室的问题，确实有你的原因，我们需要正视、然后找到适合的方法解决掉。”姜竹西看着杜曼玲，语气一片沉峻。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杜曼玲冷笑一声，肃声说道：“我Amanda从未求人放过，你有本事找到我的问题，然后连问题同人一起解决掉好了。”
杜曼玲说完后，直接走到房门口将门拉开，示意姜竹西离开。
1.姜竹西说不会拒绝机会但会拒绝人：意思是不打算与张敏儿有合作，她在S&P有足够多的机会。
2.杜曼玲与姜竹西的对话：本职工作没做好，其它都白搭。而这本职工作就是找到中国办公室的问题、中国办公室的问题就是杜曼玲的问题，所以杜曼玲被她这句话将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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