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也听说过,谢刿和京城中的谢家原本是出自同一个叔祖,是其中一房儿子分出来的门户,如今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但是血缘还是有点的,要是真的说起来,辈分上,谢文兰和谢琳琅是叔表姐妹。【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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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神奇便在于此,不经意间,谢琳琅越发觉得这脸蛋和谢文兰像,有时候她琢磨卢氏,觉得谢琳琅和她不是很像,眉毛眼睛像些,脸盘子嘴型可不像,大概是像谢刿,府上谢刿画像不少,确然有点。
这么几下组合,倒是将两个血缘稀薄的姐妹扯出一张模子来,如今连内里都换了同一个,真真是妙不可言。
马车摇摇晃晃,谢琳琅只继续出神,想来想去琢磨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便随口问伺候在一旁的云嬷嬷:“嬷嬷,你瞧我长得像我们太太还是老爷?”
云嬷嬷奇怪她这问的突然,只当姑娘这是想念老爷了,便道:“姑娘眉眼像老爷多些,闺女类父乃是有福的,老爷在的时候也常因此喜欢和姑娘说话逗趣呢。”
谢琳琅摸摸脸颊:“可我瞧着画像,便是谁也不像了呢,嬷嬷不觉得吗?”
云嬷嬷闻言笑道:“女大十八变,姑娘这是越变越好看了呢,老爷若是还在,一定喜欢得紧。”
谢琳琅有些无趣,看来家里头人并没觉得她如今这模样不妥,便将这一时的琢磨抛到了脑后去,懒得再去费神。
马车停在了阜新酒楼对街口,要说谢刿真是个不知柴米油盐的老爷,自家平日是不太注意家中用度的,好在他家底还算厚实,几处田亩庄园收益足够支出,谢刿又不是个很喜欢经营的,官场上的应酬不多,倒也没有什么入不敷出的情形。
只是要论起大收益,却还是卢氏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里有三处郓州最繁华地面上的店面,当日卢老太爷家里头只有这一个女儿,怕女儿嫁人委屈,便陪嫁给了三间门面,十亩水田,这些到了卢氏嫁进谢家,都被她一窝蜂入了谢家的账面,想着夫妻同体,这等事也不必分得清楚。
这三间门面地段好,两家酒楼,一家米铺,都有老掌柜看着,生意很是兴隆。
花氏当初掌权时候,很是想把这三家铺子入了自己名下,只是这铺子的地契倒是一直都在卢氏手里头,只有账本能过到她手里,即便这些银两她能动,却是动不了根本去。
有心换掌柜,只不过倒是方大户提醒她,这些老掌柜经营半生,对此间门道精通,若是赶了去,便再难寻得一个比得上的,经营若是不妥,反而短了进益,只是由他把几个活络的活计安插了进来,等摸着门道了,再辞去不迟。
不过时日到底不长,这最后一步还没走到便失了势,谢琳琅接手后将几个老掌柜请来当着卢氏面重谢了几位,几个老人精便看明白情势,很是利落将几个早就注意着的伙计赶出去,重新安顿了人手。
谢琳琅出来看帐,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云嬷嬷苦口婆心的她也不好太违拗,只让她去给自己入酒楼要了几样招牌小菜,一壶胭脂露,装在个精致的提篮食盒里头拿出来,这才往安置婆孙俩的地方去。
谢琳琅的马车刚刚走远,酒楼对面二楼上一处雅座的窗户被人推开,当街口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胖大魁梧的汉子身着棕色锦缎袍子,一只胖手上四个金灿灿的戒指随着挥动在光天白日下熠熠生辉,只其中一个手指头伸着对另一头那个道:“谢兄,可瞧见那一辆,便是你日后要去的大爷家侄女儿,别瞧着这妮子年岁小,心黑着呢,小小年纪把拦着家母,压着姨娘,关着妹子,一人独大,郓州城谁不晓得她这小女霸王的名号。”
对头一个年级四五十上下,有些清瘦,面上一对修剪得纹丝不乱八撇胡,方形黑纱帽,青黑色圆领袍,闻言抹了抹两撇胡子,道:“若非方老弟指点,倒是真瞧不出来,小时候倒也瞧见过一回,那时候我家大哥还在,没看出来这丫头这般利害呀,正是想不到。”
对面这位正是惜宝斋和惜宝堂的老板方大户,而他对面这位,却是刚从瑞州过来的谢家二爷谢涛,他原本就是药材生意的,来到这里虽然是谢家族老给了信叫他过来,到了这里真巧遇上以前做生意过的同行,同行为他引荐了身旁的方大户,二人谈得甚欢,一日两日便成了莫逆。
方大户知道他来此为过继谢刿家业的,便将谢府如今情形与他说了一通,听闻自己有个当家做主的未嫁侄女,谢涛便觉意外起来。
方大户瞧他还不怎么信,便道:“哎,谢兄你可千万别大意,这娘们狠起来,可比咱们这些个老爷们狠呢,谢兄若是不当回事,回头这份家业捞不到手,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谢涛整了整面容:“这本就是我家大哥的,我若是得了去,倒是亏欠他孤儿寡母,当真我那侄女儿如此厉害,也是我大哥福气不是。方老弟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方大户眯了下眼,嗤笑了声:“谢兄与令兄长倒是情深意重的,那就当老弟放了个屁。听说谢兄这回来,家里头嫂嫂没吩咐带什么回去?咱们这地方四通八达的,老弟手底下旁的没有,各色人物皆认得些人面也广,要是想带什么东西尽管提,老弟包能让哥哥带回去哄嫂嫂开心。”
谢涛闻言面皮子却是一抖,想到家中那只母老虎,不由有些皱眉,当真这回空手回去,那……
当年继承家业的兄长入了仕途,他却走了经商之道,家中太爷的意思是希望他做大了好日后帮衬下大哥官场应酬,只不过他那点家当,统统都在老婆手里头捏着,哪有机会来接济别人?
好在谢刿也从没和他要过什么,两家住得远了,平素更是没有来往。
这次突然收了信,说族老想把谢刿家业交给他,只因谢刿早去,嫡子三年前更是不知下落,朝廷本有恩典出幼承袭侯爵便也没了着落,族中长老考虑,将这份恩典转嫁给谢涛,反正都是一母所出,日后谢家再出个侯爷,便指不定能光大门楣。
谢妻自然喜不自胜,连连催促他启程,如今若是成不了,那回去可就……。
思及此,他便道:“亏得老弟有这份心,谢某感恩不尽,不知道方老弟对谢某接手谢家,可有什么好见教?”
方大户哈哈一笑,道:“谢兄这才是我辈真本色,好大个男儿,如今这世道,谦恭谨让都他妈是放屁,拿着手才是根本,谢兄有心,老弟自然不会不帮,只一条,若是得手顺当,对面那酒楼,权当给老弟手底下一份红利,可好。”
谢涛想也未想:“这个容易。”
“好,爽快,拿酒来,给爷叫几个唱曲的来,老子要和谢兄不醉不归!来来来,我们边乐边说。”
一时间雅座内蜂拥入几个花枝招展巧笑倩兮的女子,酒肉佳肴上来,琥珀色的酒香伴随着浓浓的脂粉味,把这间屋子包围在一片旖旎中。
只闹到华灯初上,这才见着谢涛带着酒气满脸唇印踉跄着由人送下楼,方大户却依旧独自一人畅怀牛饮,心中极是得意,口里头浪里浪气的哼着乡间俚曲。
门口一个小二过来咬了下耳朵,他眯着眼的目光中闪过一缕精芒,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冠,才道:“请!”
小二这便去领了个三十四的男子进来,灰褂短打,一身利落,面容棱角分明,目光迥然。
见着方大户,他拱了拱手,神情却自有几分傲然:“见过方爷。”
方大户一咧嘴迎上去:“嗨哟,顾兄弟客气了,坐坐坐,可有吃了没?我这就让人将酒席扯了去再整出一桌来。”一边又招呼还陪着自己的酒女:“还不去招呼顾爷。”
男子并不搭理那女子,只淡淡道:“方爷客气了,这是那位夫人要在下送的信,方爷收好。”
方大户将那火漆封口的信封往怀里一揣:“要顾兄弟这等英雄人物做这翻墙倒院的勾当,委实委屈了,情非得已之处,还请兄弟海涵啊,日后要是有什么差遣的地方,可千万不要客气。”
那男子依然神情淡然,客客气气道:“顾七不敢当,方爷救命之恩,这是在下理当回报的,只是几个女流之辈的院落,在下去的多了到底不是妥当,请方爷将这事早早解决最好。”
“呵呵,这个自然自然,哦,对了,你要我打听的那对婆孙下落,我已经吩咐下去,但凡有我的人面在的地方,都会给你留意的,别的地方不好说,郓州城方圆百里,只要人在,一定打听得到。”
“那多谢方爷了,天色不早,顾七告辞。”
“不送不送,你住的地方要是有不妥当,只管提就是了。”方大户呵呵看着顾七出去,这才坐下来将信拆开来看了看。
嗤了声道:“这骚娘们贱蹄子,想着爷爷了就一口一个好,不想着了十天半月都不搭理,哼哼,合该让你尝尝没有大爷我,还能由你蹦跶!”说罢,将那纸团了一处,扔在一旁。
一旁聪明的当透明人的酒女凑趣过来道:“哎哟我的好爷爷,你这是哪来的气性那么大肝火?”
方大户这时候酒劲上来,面容发红,只瞧见面前个女子温软丰厚的身子,被花氏信中撩拨起来的火正找不着地出呢,一把搂过那女人一阵猛啃:“和爷爷说,你们这帮子骚蹄子是不是都这么欠着干!”
女子娇喘一声忸怩浪啼:“爷爷可弄得奴家疼!”
方大户目中喷火,一阵粗喘,猛站起身来将那女子抵在大开的门窗边,撩起袍子提枪就操,口中发狠:“疼?可不正是缺疼的贱人,干你娘的!”一边在女子身上泻火,一边目光凶狠瞧着外头灯火辉煌处:“爷爷要的东西,谁也甭想逃得过,他娘的,老子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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