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不安
第十五章、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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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篁再醒来时,已经身在病房。【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当然病房和病房还是不一样的。记得上次在Z县生病的时候,住的是三人间。病房里乱糟糟的,那两床病人都有家人陪护,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进出自己做主。不大好的医疗服务真是让那个月的日子变得异样难熬。那是 林篁想象以外的困难,她当然知道人会生病,也知道一个人在外碰到这种事情后的无奈。但是想象与现实毕竟是有差距的,真正碰到时的伤感无以形容。可是,那是她自己选的路。

然后这次嗯?最干净的病房了吧?窗帘都象是新换的,病房大概是实来不及粉刷,可一屋子摆得满满的鲜花足以遮掩这些不足。并且身边还有一个二十才出头的护工小姑娘,一见林篁醒了,就笑的过来了:“感觉好点了么?要不要喝水?”态度亲切的让林篁简直想抽抽,闭眼吸了一口气后,才挤出个笑容来:“谢谢。”

接下来的流程更是服务周到,直待林篁洗完脸梳好头发整理好仪容后,医生们才进来。这两天有心人通过王秘书的嘴已经得知了,这位林小姐和湛县长在六年前就结婚了,后来赌气分开了,不想这次竟然在Z县巧遇,两个人经过一年多的磨合一个月前又复婚了。结婚证离婚证再结婚证的号码都公布了,想查的可以自己去查。再然后满县的八卦全部唏嘘,这是搞的什么乌龙事件?人家低调不愿意提自己家的事,反倒惹出这种麻烦来。而且据更有心人的提供,湛县长家世很有来头,那么结婚又离婚,然后又悄悄复婚的行为是不是可以联想到ABCDEFG之类之类的。

江涵雨报来的最新版八卦听得林篁实在忍不住想笑,可是她笑起来有点不大方便,腿上打着石膏,一笑就抽抽的有点疼。倒是一起跟来的学生们幻想力丰富而具体,而且因为林老师和他们平常的习惯,问起问题来也毫不遮掩。

“林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当初离婚,是不是因为他家里不喜欢你?”最常见的灰姑娘版,狗血通俗而且引人喜欢。

林篁摇头,另一个男生握拳拍手,怒道:“是不是他在外面有小蜜?”比刚才那个推测更加狗血。林篁笑得直摇头。然后一平常特爱看网络小说的女生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那就是他想娶高官的女儿,想甩了你,是不是?”

谁说这些还是孩子的?林篁笑得肚子疼,却始终一句话不说。这让这帮子学生十分郁闷,前段时间里头外头传成那样,结果林老师只在黑板上天天教他们新鲜句子,什么‘Timetoproveeverything’‘Timerevealsaman'sheart’还有‘Waitingforachance’等待新鲜又有趣的短句,并且严令示意他们不许外传。好奇又兴奋的猜测果然得到了证实,林老师根本不是小蜜什么的。可是为什么内情更加诡异起来咧?

叽叽喳喳的直到过了探病时间,才不舍得离去。

林篁想休息了,却发现一会儿王大宥又串了回来。

“林老师,我有话想和你说。”自上次谈话后,这个王大宥学习态度积极了许多,他那个妈也没再来烦林篁。这让林篁喜欢,有主见的孩子才有未来。不过这个王大宥今天的表情也太严肃了:“什么事?”

王大宥拧紧了眉头,鼓了半天勇气才说出话来:“学校要开除那两个学生,而且听说他们还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说完见林老师怔住,象是不知道似的,赶紧往下说:“在学校里殴打老师当然是不对的,开除学藉也是应该的。那两个家长把老师伤成这样,师公要告他们很对。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因为他们不愿意拆迁,家里穷买不起新房子,所以就要闹事,就要拿别人出气,然后打老师么?”林篁的话里没有火气,却听得王大宥更加惭愧。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十分没有底气的说:“老师不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么?要是真的开除了学藉,他们以后就不用想上学了。谁都知道他们打了你,哪个学校还敢要他们?”

“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湛明这个大忙人,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会到医院过来陪床。各睡各的,可林篁却仍然可以每天早上从护工小姐的脸上看到暧昧。这让林篁十分囧,她们什么也没有做好不好?吊着一条腿,能做个毛啊?而且共处一室对于林篁和湛明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每个礼拜回去看湛爷爷一次,有时候还会留下来,睡一张床。开始的时候林篁确实是很尴尬的,可后来日子久了也就无感了。

虽说是假婚姻,可到底也找到了老夫老妻的感觉。什么是老夫老妻?就是在最有情调的环境里,说的也是最没有情调的话,正经话。家国天下!湛明也没有瞒着林篁的想法,那两对母子袭击林篁的事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尽力让它往最好的方向发展。而有些过程,需要林篁的参与。仔细和林篁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和安排,听得林篁直抽抽。

接下来的故事象在演革命偶像剧,而林篁则是个大度宽容的正面形象。让王大宥带来了那两个学生,深情抚慰淳淳善诱一般,如何这般这般如此。然后两个学生认识错误,写了深刻的检讨交给了学校。学校自然乐意做好人,同意保持两个学生的学籍,但还是记过一次。至于两个人的家长,则象征性的拘留了十五天。刑法规则: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十五天的拘留在里面绝对算是轻的,而且也没有要求他们进行经济赔偿等等。反倒是湛明借了这个机会,就迁居工程中的种种弊端大加改革一番,获得县上县下无数好评等等。

“你就不怀疑他是在拿你当圈子套人?”

凌越的电话最近打来的很多,而隔着一条线,某种尴尬却仿佛成为了默契。林篁头上的伤已经好了,腿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所以住院半个月后就回了她自己的小窝。因生活不便,湛明给她雇了个保姆。林篁付出了‘**’的代价,使用起来十分心安理得。没事翻翻书,上上网,日子过得倒比以前轻闲。对于凌越的猜测,林篁保持了半分钟的猜测,遂后才笑:“那又如何呢?并不关我的事。还有六个月,我的合同就到期了。”到时候各走各人,谁也不会挡谁的路。

这样的答案听得凌越不是滋味,他没有料到那个人是林篁前夫,更没料到他们会复婚。虽然复婚的理由从林篁嘴里听出来的只是‘策略需要’四个字,但仍然令凌越感到不舒服。他一直不了解这位林老师,而眼前发生的这些,则让这些不了解更加落实。

“他知道么?知道你要走?”

“你没睡醒么?”

皮笑着打趣的林篁是湛明不多见的。下班回来,保姆已经回去了,饭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后,过来扶恍恍过去吃饭,却见她抱着电脑似乎正在和人聊天。轻松又愉悦,圆圆的杏眼笑眯成一条缝,嘴角一直挑着,噼哩叭啦的打字声轻松喜乐。扶她起来时,湛明看到了QQ上的联络名、凌越。而恍恍的网名居然是Alone?

“聊什么呢?那么高兴。”

吃饭闲聊,内容湛明却不确定是不是林篁愿意分享的那部分。这两个月的‘同居’生活,平静安宁的让湛明留恋,他喜欢和恍恍这样在一起的感觉。可恍恍的冷水总是泼得十分及时:“他在问我准备去哪里?我说去四川,他说那里不好,汶川地震后土质疏松,尤其偏远地区常有泥石流神马出现的。然后我又说钻石都是埋在土里的,凌越说化石也是埋在土里的。”两个人正溜嘴皮子溜得来趣,湛明就回来了。

然后这顿饭,再次吃到了无语。

天气一天天的冷了下来,待林篁腿好了可以去上班时,已经到了学期末。

这次再进学校,感觉大不相同。从看门大爷到车棚大婶对林篁的态度都变了十分亲切友好。那种感觉让林篁想起了曾经的曾经,那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所有的平等,以及在子弟小学五年里的种种。齐磊莫晓东他们几个小霸王天天搞得鸡飞狗跳,却没有老师敢叫家长。林篁是很乖,学习也很好,可是也不至于年年都是三好学生。那样的感觉并不好,五年级毕业后,妈妈就替林篁申请到了外面去读中学。按妈妈的话讲,她要林篁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生活。当时不是很明白的,只是傲着一口气想不凭着那个头衔获得一样甚至更高的荣誉。可是出去后,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好。优秀的人有很多,而自己比他们多的却只不过来自于那个人的光环。

“爸妈问咱们,过年回不回去。”

又是到寒假,林篁放得早,可湛明的事却是越来越办不完的忙碌。林篁有时候睡了湛明才回来,而她醒之前,他已经走了。几天见不到面是常事,见面没话说更是常态。今天这个人难得放早,却提了这么个问题出来。

林篁低眉:“我不想回去。”

在意料之中,却仍然失望。林篁习惯早睡,而客厅里的沙发早已经换成了沙发床。连轴转的工作让湛明疲累,可是此时此刻却无法平静。脑海里回想的都是妈在电话里的催促:“你们年纪都不小了,既然在一起和好了,就赶紧要一个孩子吧。年纪大了生,对恍恍也不好。”

生孩子?

湛明苦笑,恍恍不接受他,他也不是圣母玛利亚,从哪里弄一个孩子出来?

他的计策很管用,那边相信了他们的复合,没有再搞出什么奇怪的动作让来湛明头大难对付。

可是恍恍呢?

她爱那个男人,而他,没有办法强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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