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
第九十六章 分庭抗礼(婷,春节加更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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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便载着他们离开了祖茔。【www.feiazw.com

飞 _速_中_文_网】车夫知主子事急,又比来时更快马加鞭,一迳儿往既定的方向飞速赶去,终是在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家客栈前。

柯弘轩下车,抬头看到那悬在门边上的匾额,上书“雁过留声”四字,不及细想,在前方领路的柯弘安便道:“六弟里边请!”

于是兄弟二人从那一排六扇的大门进入了客栈内,候在里面已久的容迎初闻声迎了出来,笑盈盈对柯弘轩道:“六弟来了,酒菜都备好了,快和你大哥到楼阁上去罢!”

边说着,柯弘安牵过她的手,与柯弘轩一行三人拾级上了楼。他们仍旧进入了天字二号房内。跑堂的正把酒菜布在紫檀圆桌上,看他们来了,忙加快动作打点妥当,伶伶俐俐地退了出去。

他们三人坐下后,容迎初分别替他们兄弟俩倒满了酒盏,柯弘轩不觉更是惶恐,道:“大哥大嫂这般……弘轩当不起!究竟有什么用得着弘轩的地方,大哥不妨直言。”

柯弘安笑道:“弘轩果然是个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带你看的这些柯家产业,全在大太太手里掌管着呢,若非你大嫂管家,查出这些账来,我也是无从得知这些。你不知,相信二弟也未必知道。在咱们府里留心着的人,除了二叔和婶娘,想必也没有旁人了。所以……”他一字一眼加重了语气,“他们才会千方百计地想着要分家,家私丰厚如此,他们如何能甘心由长房独占?”

柯弘轩听得心惊肉跳的,道:“大哥所说的,我都不曾想到过……”

“你并非没有想到过,正是因为你想到了,所以你才会忠心耿耿地替二太太办差事。”柯弘安半眯着双眼,掩下目中明亮的洞悉,“六弟好慎密的心思,二太太让你到祁县去把雪真接回京城,你竟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理,另行安排了人带雪真走水路,你仍旧按原路返回,即便我今日在城门截下了你,也不会使雪真落入我们的手中。六弟,你不觉得以你的能耐,却只能在二弟手底下干点跑腿的杂活,有点大材小用了么?”

柯弘轩惴惴不安道:“大哥何出此言,弘轩并没有到祁县去接什么雪真……”

容迎初轻轻叹息了一声,目带忧虑地看着他:“六弟可知,昨夜里周姨娘被二太太杖打,我听你二嫂说,打得满地都是血,全都是因为分家的事烦了二太太的心,把气撒在周姨娘身上呢!可怜见的,你二嫂去劝时,姨娘都奄奄一息了……”

柯弘轩脸色顿时苍白如纸,两手止不住有点发颤,他咬牙忍耐了一会儿,霍然立起身道:“求大哥放弘轩回去看一看罢!”

容迎初温声道:“六弟大可不必着急,打已打过了,伤也是伤了,你这个时候回去,也是于事无补。你要真是个孝心的,就该让你娘不要再挨打。”

柯弘安也站起来,一手按在弟弟的肩头,“你不必担心,二弟妹这一早过来告诉咱们,说已请了大夫去看周姨娘,幸好没伤到筋骨,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你大嫂已经托你二嫂好生看顾着姨娘了。”他看弟弟脸色稍微放松了一点,又道,“此次二叔和婶娘让你去把雪真接来,也是为了逼我爹答应分家的事。你如此卖力,无非是想着让二太太念着你的好,来日不至于亏待了你们母子俩。你可算是苦心打算了,但未免有点一厢情愿,又或许是二太太有心瞒着你?不管怎样,你此次都棋差一着了。”

柯弘轩慢慢坐了下来,怔怔出神半晌,转头看向长兄道:“大哥说二太太有心瞒我,究竟她瞒了我什么?”

柯弘安喟然长叹一声,道:“六弟,休怪大哥有话直说,你乃庶出,纵使来日分家,二太太拿着主意,现放着二弟呢,自然是按着嫡长的出身来分配家私。莫说在二太太的心里,周姨娘不过只是个陪嫁收房的,就是姨娘非出身家生奴才,族中人也不见就会念着庶子的一份。届时若遂了二太太的愿分家,飞鸟尽,良弓藏,她又何需再顾及你呢?”

柯弘轩脑中念头急转,心知长兄所说亦是言之有理,早在月前,二太太就在一气之下说要将自己打发到庄园上,虽是气话,但若非总在心下盘算,又如何会脱口而出呢?

容迎初察言观色,看出他心念动摇,遂道:“你大哥把你带去看柯家这些年置下的产业,也是想着让你知道倘若分家,二房会得到多少。依二太太的性子,会不会念着你,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大嫂的话让他想起了那繁华的铺店堂肆,辽阔无垠的平坝地亩,一时心潮汹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大哥答应你,倘若大哥事成,得到了这些家业的掌管之权,必定会把临安大街上的铺子交由你主理!”柯弘安言之凿凿,落地有声,“你有这些家私在手,在府中的地位自然是不比往日,你便可以让姨娘搬离二太太的晖仪苑,免受欺辱!”

柯弘轩浓眉轻轻一扬,目内绽出了一缕希冀的光芒。他思忖良久,方缓缓道:“大哥这般厚待弘轩,只不知凭弘轩的绵薄之力,能否还大哥的恩情?”

柯弘安一笑说道:“六弟只需要告知我雪真的落脚之处,其余之事,概无需六弟沾身。”

柯弘轩沉默垂首,似仍有犹疑。柯弘安与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还是先不说话,一面只拿起酒杯,浅浅啜饮着等待。

过不多时,柯弘轩似有了决定,面上的不安消褪无踪,只余一抹坚执。他端起酒盏,呈到长兄跟前,正色道:“大哥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弘轩,弘轩必定知无不言!”

柯弘安始放下了心头大石,展颜笑了,与弟弟碰杯,彼此均是一饮而尽,如是某种无声的约定。

******

柯弘轩从祁县回来后的次日,柯怀祖和陶夫人二人便到柯老太太处商议分家之事,只说不日便会将族长、族中堂伯叔兄弟等请到府中来见证分家诸事。柯老太太本欲反对,柯弘安却在旁劝老祖宗道:“二叔他们此举来得正是时候。把族中亲人都请到府里来,也正合我意,祖母,就听二叔他们的罢。”如此,柯老太太方允了柯怀祖夫妇所请。

至初四日一早,族里的耆老柯仲贤老爷及柯仲保老爷先后而至,柯怀祖和陶夫人亲自将二位老人搀扶进了昌荣大厅之中。

柯老太太彼时正坐在主位炕床上,由柯弘安和容迎初夫妇二人在下首伺候着。柯怀祖便让族长柯仲贤坐在柯老太太的左侧,柯宗保虽非族长之尊,却亦是宗族中德高望重的耆老,一时也不敢怠慢,便让其在柯老太太右侧落座。

柯怀远和苗夫人随后而至,二人甫一进门,柯怀祖和陶夫人迎将出来,陶夫人殷殷勤勤道:“大伯来得正好,您瞧瞧,伯公和叔公都已经来了,刚才他们还提起您来呢!”

柯怀远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喉咙里干咳了一声掩饰下面容上的戒备,径自往里走去。苗夫人则朝柯怀祖笑笑道:“二叔好妥当,我原还想着大伯公前日才说身子不适,是不该这时劳烦他老人家替咱们劳心伤神的呢!”

那柯仲贤听闻此言,微微挺直了佝偻的腰杆,声音沙哑如裂帛之音:“难为大侄孙媳妇记挂着。”

苗夫人对陶夫人锐利如箭的目光视若无睹,施施然来到二位耆老跟前,恭恭敬敬行过了礼后,瞥眼见了他们跟前的两盅茶盏,眉头不由一皱,转首唤周元家的到跟前来道:“你瞅瞅这给两位老太爷上的什么铁观音?大伯公素日里只喝君山银针,就爱这君山银针的甘醇甜爽。再有叔公这里,也给换成六安瓜片,前阵子我便听叔公在寻这茶,正好咱们府里进的新茶里,就有这一道茶。”

她这一番话字字句句只绕在茶水上,却无处不彰显着她对两位老太爷的熟悉与周到,更是意指此间张罗照应之人的不得力,一下使得陶夫人僵白了脸色,气涌心头。

二位耆老却是受用非常:“都道大侄孙媳妇为人妥帖,果真如此!”

陶夫人冷瞪了苗夫人一眼,才想要说话,便听外头传来媳妇们的通传声,说是陶家的娘舅爷来了,陶夫人听是娘家人来临,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忙去了把人迎了进来。

过不多时,柯弘山夫妇、柯菱姗和柯弘轩亦一同前来了,接踵而来的则是柯弘昕和戚如南二人,紧接着,柯菱柔也来了。此时底下的座位一溜儿排开,长房为左,二房为右,各由房中的主事人带领着众子女落座,竟显出了几分分庭抗礼的意味来。

柯怀远沉着脸扫视了一下下首的儿女们,低声问苗夫人道:“弘靖呢?”

苗夫人心中亦有不满,只不动声色地望向身后的巧凝,巧凝面上露出一丝不安,上前来小声回道:“我方才到翊和苑请靖五爷时,听凌姨娘说,五爷接了齐家三爷的帖子,说是到绮凤楼去议事……”

苗夫人目中不由闪过一抹怒意,与此同时,柯怀远咬牙切齿地低斥了一声:“混帐东西!”听得丈夫这一声,她倒不好发作了,只吩咐巧凝去着人把靖五爷给寻回府里来。

这边厢正说着,韦宛秋在丫环媳妇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了厅堂内。因她来迟,架势颇大,一下犹显瞩目。秋白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她身后,一同行至堂前,向着主位上的几位长辈行了拜见大礼。

行动之间,秋白的眼角余光总似感觉到来自二房那一侧的注视,她一派波澜不惊,只谦卑地垂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

韦宛秋妙目一闪,眼光在柯弘安和容迎初身上掠过,笑意森森如积雪寒梅:“相公和姐姐好孝心,这一早便过来伺候老太太了,偏偏把宛秋给落下了。要不是婶娘派人过来告知今日在这里商议分家之事,恐怕宛秋还蒙在鼓里呢。”

容迎初唇角微扬,“还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疼妹妹,这一大早的,不忍惊了妹妹好梦。只是没想到,妹妹与二叔他们相交甚密,倒也用不着相公与**心了呢。”

韦宛秋轻蔑地瞥了容迎初一眼,抿着唇没再说话,径自转身到一旁去落座。她此时的贴身大丫环只剩下了丹烟一人,便只留其伺候在侧,其余人等皆屏退在外。秋白则在她下首处的椅上坐了。

家中人俱已到齐,柯怀祖不疾不徐道:“今日让诸位齐聚一堂,为的就是详加商议分家之事。前次我与大哥已就此事商谈过一次,想来咱们两房虽一直是共用公里的供给之费,可大哥心里该是清楚的,长房掌管的家私之数,远比二房打点的要丰饶许多。咱们二房上下向来敬重长房,这些年来也不曾有过半点异议。”他顿一顿,又道,“只是眼下闹出了弘安的事来,咱们为了一族的安危,是不得不及早作出打算了。”

柯老太太不悦道:“你只管说你想要分家,这会子又拿弘安说事做什么?”

柯怀祖忙道:“娘,并非儿子有意要为难弘安,只是此次分家之所以势在必行,与弘安脱不了干系,两位老太爷都在呢,是该让他们二位知晓前因后果。”

柯弘安淡淡笑道:“祖母,不打紧,便让二叔往下说罢,他总有他的道理。”

柯怀祖叹息了一声,一副惋惜模样:“弘安向来是个懂事的,很是深明大义。他若真的是咱们柯家的长子嫡孙,那才是咱们柯氏一族的福气!”他连连摇头,“也不至逼迫着咱们为保全柯家的基业,走上这条分家的路!”

柯仲贤满面疑惑道:“如何弘安不是咱们柯家的长子嫡孙?”

柯怀远冷眼瞪着弟弟,讥诮道:“我向来只知怀祖你是个稳重人,从来不曾见过你这一副居心叵测的模样,满口荒唐言越发说得顺口了,倒也不怕惹来更多非议,招致祸端?”

柯怀祖似无意理会他这一番话,自顾回大伯公道:“伯公这一句问得好,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我虽是得知一二,但也不是全部,要说妥当的交待,还需由大哥自己来说清更好。”

柯怀远和苗夫人听他说到“得知一二”四字时,不由神色有变,苗夫人看了丈夫一眼,略一沉吟,抬首对柯仲贤道:“今日所在的诸位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有些话,原是该对家人开心布公地好好说清才是,只是老爷心里有他的顾虑和不得已,有些话,若让他亲口对大家说出来,亦是为难。”她显出几分难色来,“毕竟事关着弘安生母的清誉呢,逝者已矣,怎么好让先人不安?”

座上两位耆老的疑色更重,正欲追问之时,容迎初便浅浅笑道:“有些事大老爷是难以宣诸于口,不过今日二老爷劳师动众地请了各位齐聚一堂,不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明白么?既然如此,大太太不妨替大老爷把该说的都说出来罢。”

一时众人也没料到容迎初竟会这样说,唯余柯弘安仍旧是好整以暇地捧茶喝了,闲闲如作壁上观。

苗夫人眼光别具思虑地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盘旋片刻,方才道:“我一心想着要保全大姊的声名,既然弘安为亲儿也不甚在意,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她一字一眼清晰道,“弘安确非老爷的亲儿。”

在座众人有首次听闻此事的,均为之大惊失色,愕得面面相觑。柯仲贤与柯仲保二位不可置信地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怎会如此?”

柯怀远整个儿静静地坐在那儿,嘴角微垂,面容灰败,由始至终不发一言。

苗夫人眼睛微微泛红,似有无限苦楚:“大姊铸成如此大错……罢了,我实在不忍再揭旧日疮疤。我把真相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告诉二叔,弘安确非柯家血脉没错,但咱们并不能为了这样就要闹到分家的地步,这老祖宗还在呢,老人家不就是盼着阖家团圆,齐齐全全么?我们为人儿女者,怎可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把家弄至四分五裂的?”

柯老太太闻言,凄怆笑道:“阖家团圆,齐齐全全,这话说得好。这十年以来,我心心念念盼着的,不就是一个团圆齐全么?可是我盼了一年又一年,总也难盼到一个真正的团圆齐全……”她怅然看看柯怀远,又看看柯怀祖,语意越发苦涩,“怀祖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你虽回来了,却又是巴望着要走。从八年前你离家开始,就没想过要再回到这个家里来了,是不是?”

柯怀祖心下涌起一股辛酸之意,强作镇静道:“娘这话说的,着实是不明白儿子一番心意了。儿子想要分家,并非是不要这个家,恰恰相反,儿子是想保全这个家。大哥糊涂了这么些年,我可不能还如此糊涂下去,分家不仅能使家族产业更兴旺,还可趁此让并非柯家血脉的人体体面面离开柯家,不使柯家家声受损……”

“二叔说的这些,不外是想说,因为弘安并非柯家血脉,所以才要分家,是么?”柯弘安搁下茶盏,从座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若弘安能证明,指我非柯家血脉的一切言辞都是包藏祸心的陷害,二叔可能答应我,再不提分家之事?”

他此言一出,这边厢陶夫人不由愕住了,柯怀祖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瞥他一眼;那边厢柯怀远眉头一蹙,目带沉痛地望向他,面上的阴云更甚。苗夫人眸光一转,眼角眉梢间蕴上了一层冷冽。

容迎初亦站了起来,与夫君并肩而立,面上依旧盈盈含笑:“二老爷一心想着要维护柯家产业不外落,若相公非柯家血脉一说被攻破了,自然是不会再纠缠于分家一事了。这样一来,也可以达成老太太所愿的团圆齐全了!”

柯弘安也不等柯怀祖回应,径自把夏风唤了进来,附耳小声吩咐了几句,夏风知意领命去了。

陶夫人耐不住扬声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这还能有假的吗?若真是假的,这十年里你怎的也不来证明?倒在这个分家的当口就来证明,可见也是存心要占着柯家的大好家私呢!”

容迎初和气道:“婶娘不必着急,这当中的真真假假,很快便会揭晓了,是或不是,都不在你我的三言两语之间。”

柯怀祖看向柯弘安的目光有点不屑:“我倒是想看一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改变既定的事实。”

柯弘安垂首一笑:“二叔好生看着便是。”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柯怀远的声音隐隐含怒,“这段日子咱们在外头丢的脸已经够多了,你还想当着他们的面,再丢一次脸吗?”

“咱们丢脸,仅仅只是这段日子么,在女儿看来,爹爹这张脸已经丢了十年有余了罢!”一把清柔中带着刚毅的女声婉转响起,众人循声看去,竟见门外逶逦走进数人,为首的正是柯菱芷,后头紧跟着冯淮和贺逸,走在末尾的还有一名女子,一时还看不清其样貌。

伺候的媳妇丫环连忙上来增添座椅,奉茶递水。苗夫人看到贺逸时便变了脸色,冷声斥下人们道:“慢着,你们可仔细,我没让你们进来打点呢,谁人是客谁人不是,你们晓得么?”周元家的心知不妙,急忙上前把那几个媳妇撵了出去。

柯怀远听了女儿的话本就没好脸色,转头一眼看到贺逸,更是难掩愠色,怒道:“谁让他来!”

柯弘安镇定道:“自然是儿子请表舅过来的。”

容迎初走到门前,把门外伺候的下人们唤了进来,吩咐她们按上宾的礼数替贺逸设座奉茶。苗夫人含怒向她道:“你眼里还有老爷么?”

“大太太,你可也别忘了,如今是迎初当家,谁人是客谁人不是,皆由迎初说了算。”容迎初毫不示弱,语气凛然,“表舅不是客,他是相公的亲人,也就是迎初的亲人,既然是亲人,自然要好生照应!”

贺逸沉着气,在柯怀远和苗夫人二人锐利的目光下,与柯菱芷夫妇一同朝座上的长辈们行了见礼,竟是笃定了要留下的意思。

柯弘安笑对妹妹道:“辛苦你们为我把表舅爷和雪真带进府里来。”

众人听闻“雪真”二字,均怔在了当场,神情各异。柯菱芷微微一笑,回身把怯怯立在门前的那名女子拉到了厅堂中央。那女子身形瘦小佝偻,仿佛是有些年纪了,身上一件五成新的靛蓝色家常粗布衣裳,头上松松地挽着一个平髻,发丝半垂在脸庞侧边,挡住了泰半面孔。她低低地垂着首,畏缩地站在柯菱芷身后,半点不敢直面在座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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