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的话尚未说完,春贵人又何必这样心急。【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镇宁自然也不堪示弱,语调重了几分。“幸好如贵人是稳妥谨慎之人,将菊花送出永寿宫时,也请了我身旁的小公公再细细检查过。
镇宁兴味一笑,淡然道:“如贵人本事好意,只是怕自己宫里的侍婢浇水不谨慎,伤了花叶,请了花匠敲过才能安心的敬献于贵妃娘娘。却不料倒是防了这别有用心的栽赃之事,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你这么说,是何用意?”睿澄听了镇宁的话,多有不乐意:“难不成是本宫嫁祸如贵人么?”
镇宁谨慎一笑:“奴才不敢妄言,不过是与不是贵妃当然明白。而奴才此行,也正是为了能让众位娘娘都看明白。”
好一个喜塔腊镇宁,果然和皇后一个德行。睿澄心里愤慨不已,皇后这一党人,怎么都弄不死。好似这些蜈蚣一样个个狠毒无比,骄纵肆意的乱爬在后宫里每一处。让人不得安宁!
“就算是出入永寿宫之前,这些绿菊都经过花匠检视过,难道居心叵测之人,就不能等到检视过后再动手脚么?还是说大人你,由始至终都跟在如贵人身侧,直道这花送进了景阳宫来?”睿澄似笑非笑,语调平缓。
而在镇宁看来,贵妃这话问的刁钻,摆明了想要挑出些事端来。
如玥的心一揪,上次就因为自己的大胆、疏失险些遭了算计,这一次无论怎么,都不能再连累镇宁了。更何况自己答应过皇后,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了他。
想到这儿,如玥有些安奈不住了,正预备开口,却听镇宁道:“这自然是不可能,不过待娘娘看了这盆绿菊就必然会明白了。”
身旁的内侍将怀中的绿菊搁在地上,恭敬的开口:“贵妃娘娘与众位娘娘请看。这盆绿菊表面上覆盖的土色,乃是黑土。而内里的土色,却是黄土。若果花盆中的泥土被人翻动过,自然能看出迹象来。”内侍说着话,徒手扒开了菊花泥土的表面一层,果然内里的土色要黄一些。
镇宁扬起头,扫了一眼方才打碎的花盆,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黑土与黄土谁在上,谁在下了。免不了再向其余几盆瞧去,却和眼前这一盆一样,黑土覆盖表面并无异常。
倒也是的,贵妃即便要做手脚,只拣一盆来做也就是了,根本不用将每一盆的花泥都翻乱。
睿澄含了一缕笑意,得意之色溢出眼角:“这些花和这一盆也没有什么不同。大人也瞧见了。这又能说明什么?”
镇宁蹙眉问道:“公公可还有什么细节没有说清楚?”内侍点了点头,接着道:“回答人的话,玄机就藏在这黄土之中。”内侍捏起了一把黄土,又从怀中掏出一条小虫搁在地上。小虫缓慢的蠕动这身子,徐徐爬行。
如玥一个激灵,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内侍将黄土洒在小虫身上,仅仅一瞬间,那小虫停住不动忽然翻滚的厉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李贵人不解道。
“回贵人,这黄土中撒了好些驱虫粉,就是为了防止小虫啃噬菊花的根茎,导致花枯死才这么做的。且说这驱虫粉是经过了宫中侍弄花草颇有经验的公公调制的,漫说是小虫,这药粉的威力足够毒死一只老鼠。”内侍适当的停了口,恭顺的垂首伏地。
众人的心中也已经了然,尽管如此,镇宁还是不得不强调一二。“相信各位娘娘已经看清楚了,这药粉的威力不小,倘若那蜈蚣一早就搁在了花泥中只怕这会儿早已毒毙了。又岂会翻滚着爬出来为乱。必然是才入土不久。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蜈蚣只藏匿在轻薄的泥下不深,否则只怕也不能够这般猖狂的逃出来,惊扰了各位娘娘。”
睿澄只觉得自己满腔的愤怒之火,唰的被迎头扑灭了。方才的得意与肯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真如此,那就必然与如贵人无干了。”这句真话,说的睿澄自己心痛。
好端端的一石二鸟之策,凭白的就这么失准了。
为什么她钮钴禄如玥就这样幸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人人都帮衬着她。一入宫就成了皇上最宠幸的贵人,皇上日日去瞧她,陪她也就罢了。却就连后宫这样的小事儿,皇上也亲自派了御前的人来帮衬她。
除了心灰,睿澄只觉得气郁难抒发。
“既然事情证实了与如贵人无关,那倒也好了。”睿澄必然要摆出一副公证的样子:“如贵人,你就先回宫去吧。此事处在本宫的景阳宫内,本宫必然要揪出罪魁祸首来,才算完事。刚才你也受了惊吓,回去请御医仔细瞧着,好好将息。”
茉儿闻言丧胆,生怕贵妃口中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心下慌乱的不行,幸而有小旦子沉声嘱咐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当心让主子瞧见了反而坏事。”
如玥端正了身子,红着双眼向贵妃道:“多谢贵妃娘娘劳心记挂着。臣妾受点委屈并不打紧,可事关龙脉,皇上的子嗣是顶要紧的事儿。万万也不能轻率。这等心毒手狠之人,必然是不能留在后宫了。
今日她能陷害莹嫔腹中的骨肉,她日指不定会是哪位姐妹的骨肉。还请贵妃娘娘替臣妾以及后宫各位姐妹做主,势必要铲除此人,永绝后患才好。”一番话说的极尽动容,如玥双眸噙满了泪意,却是固执的怎么也不肯掉落。
来来回回荡漾在眼底的湿意,也触动了镇宁的铁骨柔肠。
她果然是这样一个坦然无谓的女子,能屈能伸,外柔能刚。明艳之中带几分楚楚,骄傲之中又透着柔婉,难怪皇上会这样喜欢她。就连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向她靠拢。
哪怕能浅薄的感受到她美好的气息,也总归是一种幸福。
是幸福,又何尝不是冤孽。这样的情爱,也许会害死她也不一定。
一颗心左摇右摆,不受控制似的折腾,好像一切都变了样子。
只是现在,还不是该纠结这些的时候。镇宁定了心神,总觉得这事儿冲着如玥来,必然没有那么容易了结。遂道:“贵妃娘娘素来协理六宫均秉持公正之心,相信此事交由贵妃娘娘来办,是最好不过的了。奴才必然会禀报皇上,请皇上不必忧心。”
睿澄何尝听不明白,镇宁这是拿皇上来压制她。可是无奈钮钴禄如玥走运,自己棋差一招也只能如此。“那就有劳大人回禀皇上,本宫定当竭力查清此事,肃清宫闱。”
如玥施礼向贵妃道:“有娘娘替如玥做主,臣妾也就安心了。臣妾先行告退。”沛双急忙去扶地上跌跪着的芩儿,如玥缓步慢行,独子走在前头满心恨意。
坏事一件接着一件,都是冲着她来的。
一次比一次狠辣,一次比一次棘手。若是稍微疏失,后果就不堪设想。与其被动受创,却不如主动出击,还以颜色。让贵妃也老老实实的吃一回亏,她才能消停一阵子。
这样想来,如玥倒觉得贵妃与钮钴禄如宝有些相似,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非要头破血流才能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分量。
“妹妹,你总算出来了。真担心死我了。”诚妃侯在景阳宫外有好些时候了,见着镇宁进去,见着莹嫔出来,就是盼不来如玥,心急的不行。
这会儿如玥才一出来,她就忙走了过来:“可是都说清楚了?”
如玥颔首:“娘娘放心,臣妾这不是好端端的走出来了么!”
“可不是么!”诚妃缓了口气,秀眉却依然蹙着:“当时我就觉察出正中央那盆菊花有些奇怪。虽然也是绽放的姿态,花瓣的末端却有轻微蔫了的迹象。按理说这花罕见,总该是呵护的最尽心的。除非是人为动过了手脚,否则必然不会在正当时的季节枯萎。”
“多亏了娘娘您观察敏锐,这才助如玥躲过了此劫。娘娘您不肯轻易走至花前,有躲着贵妃远远的。如玥心中已经明白了些许原因。”说到此处,如玥悬着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的心,稍微宁和了些:“若非如此,只怕臣妾今日多半是不能安好的走出这景阳宫了。”
诚妃听了感激赞许之言,嘴角不自觉的卷翘:“我平日里就爱侍弄些花,这才有了这点心德。只是有一事我不明白,还请妹妹释疑。”
“娘娘请说。”如玥淡定的与诚妃对视,心中已经猜到她是要说什么。
果然诚妃问道:“那花是妹妹敬献给贵妃的,难道妹妹就不怕贵妃以此出招么?何故又要至自己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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