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半天，黄毛都等得不耐烦了：“商量好没有，借还是不借？借多少。”
吴锋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万。”
黄毛简直不敢相信耳朵：“多少？”
一万对很多普通人来说是巨额，但在某些场合，比如说赌场比如说私下借贷，那就是小钱中的小钱。
一万块，一个月才收五百利息，虽然表面上看比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还高。
但他要鞍前马后接来送往，还要算上各种隐性费用，况且他的资金也是从别人手里高息借来的。
就一万块钱的买卖，这样搞绝对亏本。
吴锋的声音都忍不住更小了些：“一万。”
黄毛瞪大了眼：“你们有多少本金？”
吴锋看了一眼陈实：“他五千，但他不想加杠杆，我三千三，你只给我三倍，所以我只能借一万。”
黄毛就像是吃个颗豆子被噎住了似的：“你们这是在逗我玩呢？”
他原以为吴锋两个怎么着也能有个三五万，他能借出个十万往上。陈实身上穿了件皮衣再加上腰上的BB机，看上去不像穷人。
想不到搞了半天，一个不加杠杆，一个只有三千三的本金。
他气的想打人，他摇了摇头话都再懒得说直接往外走，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纯粹浪费宝贵时间。
吴锋和陈实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没想到折腾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尤其是吴锋，一夜暴富的想法落了空，这心里简直就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吴锋冲正远去的黄毛喊道：“你要敢借，你也可以多借给我点？我账户交给你管控，股票要跌了你说平仓就平仓。”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借他是借不到的，说服吴老师抵押贷款也不要去想。
账户交给黄毛他并不怕，提现银行账户是他的，查询密码和提现密码也是分开的，他没风险黄毛也安心。
业内有这个规矩，他知道。
黄毛顿住了脚步：“二十万你敢不敢要？并且我还可以不管控你的账户，你风险自理。”
吴锋这一喊，喊出了他脑袋里的坏水。
他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把吴老师打他的巴掌都打回来，在当年挨打的时候他有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过。
现在没有当年那么强烈了，但这个想法一直都在。
吴锋喜出望外：“真的假的？”
黄毛压抑住心中兴奋，又转了回来：“看在吴老师的份上，我犯得着骗你么？”
隐隐约约的，他已经看到了吴老师老泪纵横的跪倒在他面前。
是罚吴老师跪两节棵，让他尝尝自已当年在教室走廊罚站被围观的的滋味，还是给吴老师两耳光，让他知道这有多痛？
他十分期待的想知道，吴老师求一个当年的调皮学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吴老师那张蜡黄的脸上，还能是当年的大义凛然？又有没有可能给吴锋上演个大义灭亲的戏码？
吴老师嘴上那几根稀疏的老是忘了刮的胡子，还会不会像老鼠胡子一样随着情绪的起伏而起伏？
会不会还像当年一样，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
吴锋也在心里暗笑：“还能不能多？”
吴锋虽然不知道黄毛在打什么主意，但没安好心还是能猜出来。
他一直以为，他的第一桶金会来的艰难无比，因为开局实在太差，几千块钱都借不到，起步自然艰难。
但想不到瞌睡遇到枕头，有人送上门来帮自已，尽管黄毛的初衷是推自已下水。
黄毛白了吴锋一眼：“你觉得，你们家房子值多少钱？”
他看上了吴锋家的房子了，吴锋家他去过。
房子是老旧的单元楼，采光户型都不好，撑死不过五六十平米，值不了多少钱，但房子确实是吴家的。
想搞吴锋家的房子钱借少了肯定不行，二十万跌个百分之二十才四万。
只要横盘个三五个月每月利息一万块，不管能不能拿到吴锋家的房子，上门羞辱吴老师的梦想还是可以实现。
总之，稳赚不陪。
陈实瞪大了眼：“你疯了？”
陈实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他不知道是应该和吴锋一样加杠杆还是坚持原来的做法，看上去吴锋的把握确实很大。
他还是选择了原地不动，这样的赌局他承受不了，他是马上就要当爸的人。
吴锋直直的瞪着陈实，一字一顿，“我没有疯，我说过我有把握。”
他怕陈实乱说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黄毛说：“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他每天不是证券公司就是赌场，心情好也下场玩几把，输急了想翻本的赌徒他见得多了，和吴锋一模一样。
他最喜欢吴锋这样不自量力的、自以为聪明的年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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