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唤宫人很快回万安殿复了命，姬永善听完，对姬如意和姬如兰两姐妹的做法倒是有些意外，不自禁的开口，“本宫还以为她们会蠢到跑来这求我的。”
传唤宫人低着头没敢吭声。
姬永善也不介意，而是看向李公公，“公公，宫人例行年检的事就靠您费心了，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元公公！”后宫之中一定不止元公公一个这样的人，她必须在父皇醒过来前把这件糟心的事处理了。
李公公也没想到会有元公公此等漏网之鱼，还做出了淫乱后宫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心下复杂归复杂却不得不遵循宫规，不得不遵从与主子，连忙恭敬领命，“殿下严重了，奴才应该做的。”
“嗯。”
姬永善应了，又看向传唤宫人，“传本宫的令，柳妃恶疾突去，为免冲撞皇上，即刻送出宫外葬了吧，命柳絮阁、双姝阁的宫人随行守丧三日。”
“喏。”
柳妃恶疾去了的消息很快在宫里各处传遍，月妃听到消息时已是下午，她刚从床上起来。
“染了恶疾？”月妃抠着指甲上的豆蔻回想起早晨才见到的柳妃，张牙舞爪的，压根一点都不像是生了病的人。
嬷嬷知道自家主子不会相信，所以凑到她近前小声交代起来，“奴婢问过了，柳妃是被两位公主抓到与男人通奸，被处死的，两位公主自己拿的主意，就中午的事。”
“与男人通奸？”月妃惊的差点没把下巴掉地上，“柳妃嘛？”要知道每次敬事房公公收牌子的时候她都是最积极的，该是很喜欢皇上的，很想得到皇上宠爱的，为何又如做出如此之事？
难道是物极必反？因为得不到皇上，所以想要其他男人了？
“是呢。”
嬷嬷说着，还不忘嫌恶的啐了一口，“听说可放荡了，公主抓奸的时候，她叫的正欢呢。”
月妃，“.....”有点不敢相信那女人会是这个样子的。
“还有那个男人，就是柳絮阁旁边那个侧门值守的元公公。”
“你说什么？”月妃依旧惊讶，却很快平静下来，奇怪的问，“那个元公公不是个阉人？”
问完，她又觉得惊悚起来，“元公公是个假太监！”
嬷嬷点头又摇头，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听说他进宫时是受了宫刑的，真太监，后来不知怎么的那玩意既又长回去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每年例检的。”
“......”
月妃被刺激的不轻，连忙摆了手，“算了算了，别说了，本宫不想听了。”
嬷嬷听着赶紧闭了嘴，不再多说一句。
月妃是不想听了，可脑子里却一直绕着这件事转，转着转着，她下意识的便问出了心里话，“嬷嬷，你说那事是不是很快活，所以柳妃才会连死都不怕的出了格？”
嬷嬷被问愣了，又怕自家主子犯傻，赶紧道，“娘娘，您可千万别犯傻啊！这可是要诛三族的大罪啊！”
月妃哪会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她就是好奇了而已。
没有回应嬷嬷的问题，月妃又问了一个，“嬷嬷，你说，本宫这会自请离宫，会被恩准嘛？”
那时年幼，只想着成为后妃是何等的风光，待来了，铁了心留下后才知道，俨然人间地狱。
“奴婢，也不知。”嬷嬷说着，也是无奈。
想当年，皇上特赦了出宫的机会，不走，非要留下，这会想走了，怕是难的。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月妃摆摆手，跟着摇了摇头，想要将脑子里的东西清空掉。
柳妃居然是这样的女人，她既是从未看出来过。不过，柳妃死了，唯一的乐子没了，她要怎么办呢？会无聊死的吧。
“可不是。”嬷嬷认同的点点头，想起后宫之中的最新动态，赶紧提了一句，“娘娘，宫里近日大概会有些不太平，咱们还是少出去吧。”
“怎么个不太平法？”
月妃问着，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咱们又没犯什么事，总不能柳妃犯的事牵连到咱们身上吧。”
“不是这样的。”嬷嬷赶紧解释起来，“是长公主下了旨要严查净身例检一事，咱们殿里没太监自是不怕的，只是整个承安宫还是有的，咱们不出门不就省了被例行检查的那些烦心事嘛。”
月妃想了想也是，“行，那听你的。”
“诶。”
嬷嬷这下宽心了。
这厢岁月静好起来，那边双姝阁却沉默如死寂一般，殿中，姬如意和姬如兰面对面的坐着，各自流泪。
“真的不能让她好生下葬嘛？”姬如意不甘心的问了最后一次，“毕竟，毕竟人都死了。”
姬如兰抹了一把眼泪，语气狠决，“姐姐，不要再问这种蠢话了！你是想要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染了恶疾，而是因为通奸，背叛了父皇被处死的嘛！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生你的女人是个淫妇嘛！”
通奸、背叛父皇几个字当即让姬如意的脸色苍白如雪，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如此吧。
姬如兰已经想通了，也放下了，看着还在伤神的姐姐，她心有不忍，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姬如意，从现在开始，忘掉她，没有她，我们只有父皇，只有皇姐，只有太子皇弟，明白嘛！”
若是执着不肯放下，待父皇醒过来，等着她们的只会是永不翻身。
姬如意没吭声，姬如兰不得不抓着她的手，逼问道，“告诉我，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姬如意张了嘴，却是问，“可是外公那边要怎么说呢？”母妃突然死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且随便就葬了，要怎么跟外公交代？怎么跟国舅府交代？
“就那么说。”姬如兰目光坚定，“反正对方也没多看得起我们姐妹二人，难不成姐姐还想跟对方谈爷孙情嘛？再说，她被送出宫下葬的事是皇姐下的旨，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照着做罢了。”
“那，好吧。”
姬如意不再固执，学着妹妹，努力忘却，努力释然，努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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