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与陆寒的争端并未引起大家的关注。
唯有杨志杰听得清楚。
不过他在陆寒离去后也没有多嘴相问陆时宴。
大家继续应酬着,直到宴会结束。
曲终人散,陆时宴骑着马回到了陆宅。
下马时,往前方梅府看了看,他方才走进府中。
管家迎了上来,陆时宴问道:
“隔壁的贺礼送了吗?”
王管家道:“今日早上小的就送过去了。”
陆时宴脚步顿了顿,又问道:
“他们可有说什么?”
王管家回忆道:“梅家的管家说,多谢公子你的贺礼,改日邀请你去府中吃饭。”
“你确定是这话?那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邀请我去吃饭?”
“小的确定没有记错。”公子今晚有些奇怪,原先不关心梅家,现在……
王管家如实回道:
“小的认为那是客气话,他应该不会邀请公子去吃饭。”
陆时宴心情顿时不好了,吩咐道:
“明儿去顾记点心铺,将铺子里各种口味的点心都买一份,送去隔壁府上。”
“全都送过去?”王管家重复道。
虽不说银子要花不少,就说点心,估计他们一府邸的人明日都不用吃饭了。
陆时宴停下脚步,淡淡地瞥向王管家:
“有问题?”
王管家摇摇头。
“小的天不亮就会命人去排队的。”
顾记点心铺在京城非常畅销,若不是早去排队,一块点心都买不到。
陆时宴闻言,抬脚回房了。
而隔壁府中的慕暖坐在房中,趴在桌子上,把玩着夜明珠。
“姑娘,你赶紧批账,明儿我还要送去给我父亲。”
梅儿的父亲没有死,一直追随在慕厉宵身边。
直到梅儿去了三不管,他们父女才相认。
后来,慕厉宵把慕青派来跟着她办事。
经过她之手的账本,一般都是由慕青分类送来,然后,又由他分派给各个管事。
“急什么,这不是还早吗?”慕暖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夜色。
“你说陆时宴回来了吗?”
梅儿偷笑,把账本合上:
“姑娘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看看的。”
慕暖眉眼一斜,嘟着嘴道:
“梅儿,我是你的主子,别没大没小的,妄加猜测。”
梅儿再次把账本打开,放到慕暖面前:
“得得,是我不对,那姑娘你处理账本吧!”
慕暖一把把账本合上,站起身:
“我出去走走。”
“姑娘你这是去找姑爷吗?”梅儿也跟着起身。
“我吃多了消食不成吗?
再说了,我凭啥去找他,难道不应该是他来找我吗?”
不知道上赶的不值钱吗?
慕暖往外走去。
梅儿赶忙跟上:
“姑娘说得有道理,我家姑娘金尊玉贵的,就该姑爷来找。”
姑娘原先给你台阶你不下,现在你别想有台阶下。
慕暖回头看了看梅儿,气呼呼往门外走去,“陆时宴不来找我,我就悔婚。”
“那我来找你,你是不是答应嫁给我了?”
夜幕下,陆时宴就站在慕暖的前方不远处。
梅儿偷偷地溜了,她也想要留下来。
然,姑爷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走会有危险,只能撇下姑娘走了。
慕暖感觉脸发热,有些难为情,不过没有小姑娘的忸怩,直勾勾地看着陆时宴。
他家的小姑娘长大了。
精致的鹅蛋脸,白皙粉嫩,甚是好看。
陆时宴抬脚往前走,来到慕暖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暖暖,真是你,对吗?”
慕暖迟疑片刻,颈肩的湿热让她知道陆时宴哭了。
她抬手抱住了他,闷声闷气地道:
“嗯,我回来了。”
“真好,真好!”
陆时宴没有责怪慕暖为何这么多年不回来找他。
他只知道他的暖暖回来了。
“暖暖,下次走,带上我好吗?”思念太苦了,他不想再次品尝。
慕暖道:“你愿意放弃你刚得来的仕途?”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变成虚影,真值得吗?
“暖暖,为你我愿意。”
孩提时的十年,他过得很天真,遇到慕暖的一年,他过得很幸福,没有慕暖的十年,他过得很难受。
“时宴,对我家你了解多少?”
陆时宴道:“我知道它很神秘,你母亲很是神通广大,其余的不知。”
这些年他的一切都有人妥善安排好。
武功也有专门的人教授,学习有帝师的辅导,生活有莫管家的照顾。
唯独遗憾的是慕家没有以前的幸福。
慕暖道:“时宴,我们曾经有过约定,你还记得吗?”
在他们遇到危险的那个晚上说的,陆时宴至今印象深刻。
他也后悔至今,当时他就应该把慕暖藏起来才是,而不是一起跳进湍急的溪流中。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
慕暖自嘲一笑,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陆时宴,她重生的秘密。
“我回来,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家事与国事。”
“暖暖,这些年我只喜欢你。”
陆时宴紧紧地抱着慕暖,他也没有勇气告诉慕暖他的身世,他的秘密。
感受到了陆时宴的爱意与紧张,慕暖松开了陆时宴的怀抱,仰着头看着一直都比她高一个头的陆时宴。
“时宴,我…我会对陆家出手,你会恨我吗?”
即使她不出手,她的父母也会动手,到时候他们会不会站在对立面?
这也是慕暖改口的缘由。
看到慕暖眼中的情意,在言语中发生改变,陆时宴怔愣了一会,才道:
“你知道我的身世了?”
“去年我娘醒来告诉我的。”
“娘怎么了?”陆时宴关心地问道。
这些年慕氏不在清河县,可一切都因为她的安排,他过得十分顺遂。
这莫大的恩情,他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慕暖情绪低落地道:
“我也不清楚。
她被寻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昏迷许多年才醒来。
醒来后,无论我怎么询问,她都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时宴抬手揉了揉慕暖的脑袋,慕暖愣愣地看向陆时宴:
“我不是说过了不许你摸我脑袋的吗?”
“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的手没有离开,继续揉了揉。
慕暖歪着脑袋避开他的手,“别再摸了,不然我生气了。”
她抬脚往屋里走去,免得又被摸头。
陆时宴失笑地摇摇头,抬脚跟上。
屋中,陆时宴自然而然地坐在慕暖身旁,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时隔十年,这动作并不陌生,依旧熟练得很。
两人的相处没有一丝违和感。
听着陆时宴讲述他的十年经历,慕暖时而笑,时而心疼……
直到天际微白,陆时宴把靠着他睡着的慕暖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等我回来。”说罢,他离开了屋子。
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官了,这会子就要梳洗准备去翰林院点卯了。
等陆时宴与其他进士在翰林院跟着上司了解官员任职要求的时候,慕暖带着梅儿悄咪咪地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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