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管家带人来村里买丫头和小子了。”
“家里没病没灾的,又不是灾荒年,谁会卖孩子,那不是戳脊梁骨的事情嘛!”
“怎么就没有了,我听说昨日时海那小子就去刘家找刘管家……”
“这孩子心思不正,我得去看看,回去好警告我家小子离时海那狼崽子远一点,免得被带坏了,你们去不去?”
“……”
经过大家的口口相传,陆猎户家围聚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人群中有人看到慕氏,陆时宴和陆村长三人,大喊:
“村长来了,大家赶紧闪闪。”
大家纷纷让出一条小道来。
陆猎户家。
看到陆时宴,陆母高声数落道:
“你这孩子一大早死哪里去……”快步来到他的跟前,伸手要拽他。
慕氏往前一步,挡住陆母。
“慕氏你干什么?”
陆母嫌弃慕氏碍事,要推开她,却被慕氏的眼神给吓住了,手僵在了半空中。
眨眼功夫,她不自觉地缩回手,人也往后退了退。
“为了我闺女不受欺负,我今日决定给她找一上门女婿。”
慕氏又道:
“时宴为人憨厚老实,孝顺父母,深得我心,
既然陆家要卖掉他,那我来下聘让他做我家上门女婿。”
陆母高声道:
“我不同意。”
这入赘只能得到聘礼,哪有长期拿月钱好!
“做买卖要……”
刘管家打量慕氏,却被她释放的威压弄得抬不起头,浑身战战兢兢,后背冒出了冷汗。
刘家在清河县算是有脸面的人家,经常与权贵乡绅来往。
可他没有见过谁有这般气势。
这妇人不简单,不宜得罪!
别处有大把人家卖孩子,他不缺这个。
刘管家改口道:
“既然你家小子有其他去处,这笔买卖就算了。”
言毕,他带人离去。
慕氏扫了一眼众人,示意陆村长办事。
想到慕氏捐赠陆家族学的一百两,陆村长立即会意,板着脸道:
“我们陆家村不干那戳脊梁骨之事,大郎你若执意要卖孩子,我就开宗祠将你们除族。”
这除族相当于没根,后代想要考科举都难。
陆猎户脸色一白。
陆时海神色愤然。
陆小雅瞪着陆时宴。
陆母往陆猎户身旁缩了缩,脸上满是惶恐。
陆村长接着道:
“大郎,我知道你家的日子不好过。
慕家也有招婿之意,倒不如让时宴去慕家当童养夫。
这不仅解决了你家的困境,还能保全我们村里的名声。”
陆时海扯了扯陆母的袖子,与之嘀咕几声。
陆母壮着胆子问道:
“刚才陆管家出五十两银子,这还不算时宴的月钱,慕氏你打算出多少?”
语气就像商量买卖货物一般。
低头瞥向陆时宴,见他一脸木然的模样,慕氏道:
“我出五百两作为聘礼,以后时宴只是我家上门女婿。”
围观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
慕家到底多有钱?
而陆母,陆时海和陆小雅三人笑容满面地同意了此事。
而陆猎户想要反驳的话嗫嚅在嘴里说不出来。
身为一家之主,他希望妻儿过得好。
对比陆时宴的两去处,愧疚瞬间减少,陆猎户选择默认此事。
然,他忘了上门女婿是令人耻笑和抬不起头的存在,也忘了问孩子你同意吗?
陆时宴朝陆家人惨然一笑。
慕氏伸手摸了摸陆时宴的脑袋,以示安慰。
而后,她从袖中取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示意陆村长把早前立下的契约拿出来。
“只要你们在契约上画押,这五百两就是你们家的了。”
慕氏指着契约道。
陆村长将契约内容读了一遍。
陆母,陆时海和陆小雅三人都无心契约,六只眼睛都在盯着慕氏手中的银票。
他们都在心里催促着陆村长赶紧把契约读完。
唯有陆猎户一人在认真倾听契约内容。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无论哪一去处,他终将失去陆时宴这孝顺的孩子。
他不死心地问道:
“你这是要我儿与我家断绝关系?”
慕氏勾起唇角道:
“你们没有打听清楚人能卖五十两,是死契吗?”
这天下可没有便宜午餐售卖!
陆猎户怒火冲冲,举起拐杖朝陆母那里扔了过去。
陆母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嘴里大骂陆猎户,同时要上前跟陆猎户厮打。
慕氏微微摇头,不耐烦地道:
“你们要不要画押?”
她还要去市集给闺女买马车呢!
陆母赶紧道:“要,要。”
等会钱到手把人送走,再算账也不迟!
画押结束,慕氏眼底饱含深意,面带笑意地把银票递给陆母。
这一刻,陆时宴成为了慕家的小女婿。
慕氏道:“时宴你去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一下,一会我帮你拿回家。”
陆时宴想着家中貌似没有一物是属于他的。
他张嘴要说没有时,就听到陆母叫嚷道:
“他已经是慕家人,我陆家的东西他休想带走。”
那架势就像是赶苍蝇一般。
慕氏冷冷地瞥了一眼陆母,弯腰与陆时宴对视道:
“我们走吧,我去县城给你买新的。”
陆时宴略点头。
回想着在这家里生活的时日,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念的。
见两人就这么离去,心里十分不爽,陆母大骂道:
“呸,白眼狼!记住以后这里再也不是你的家了……”
把围观的人轰走,拴上院门,陆时海道:
“娘,我们赶紧去把银子藏好!”
所谓财不外露。
今日这么一大笔银子,早已招来人眼红。
“对对……”
陆猎户一家子高高兴兴地藏银子,嘴里还讨论着要买些什么。
两人往村头走去,慕氏见陆时宴一直耷拉着脑袋: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别强求,否则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陆时宴:“……”
这干巴巴的安慰真不走心!
慕氏转移话题道:
“等会我们去县里吃午饭,你想吃什么?”
分散心思,应该会好受点!
陆时宴问道:
“我们要去接暖妹妹吗?”
慕氏摇摇头。
接闺女吃饭,那她下午的课就不用上了。
来到村头,两人坐上了去往县城的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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