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赵宇寒将所有的兵力调派清楚,又写信给赵万牧。
等到晨光微亮时,他便动身去往丞相府。
经过一夜休整,陈宴已经包扎好伤口,神色看起来精神许多。
“王爷,你昨夜是没有休息吗?”
轿子里,陈宴看着赵宇寒,有些担忧:“你劝我去疗伤,自己却不休息,怎么能如此做呢?”
“你是在魏王府饱受折磨,我区区一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好说的?”赵宇寒不以为意,还一个劲看向窗外。
清晨的大街没什么人,各家商铺还紧闭大门,看起来格外肃静。
不一会儿,轿子在丞相府门前落下。
两人就此下轿,在门前等候通和传。
此时的紫禁城,少清宫内,姜黎起身梳妆。
黄铜镜内,是寡淡的美人。姜黎的唇色偏淡,不上妆便自带病态。可昨日见了万贵妃,她更觉得出上妆的必要了。面上扑粉,细化柳眉,口脂殷红,不一会儿,镜子里的美人便精致了很多。
等画好妆容,姜黎便起身,去给皇后请安。
宫中嫔妃,照例是要去荣昌宫请安的,她初来乍到,也不敢怠慢。
后宫虽有许多宫殿,但宫殿之间间隔甚少,只是走了一会,便来到了荣昌宫。
荣昌宫内金碧辉煌,紫檀木制的椅子精雕细琢,内有瓷器花瓶,看来典雅朴素。可放眼望去,除了万贵妃,其余的嫔妃都是体态圆润,偏向肥美。
相比之下,姜黎的姿色,在这里还是上乘的。
在所有圆润妃子的注目下,姜黎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皇后幽幽道:“后宫也时常没有新人了,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姜黎于是抬起头来,看向皇后。皇后长相端庄,但脸色偏黄,不只是过于劳累的缘故,让她在万贵妃的映衬下,毫无亮色可言。
“不错,长相标志。”皇后点头,又看向万贵妃:“姜贵人肤如凝脂,倒让本宫想起妹妹进府的时候了。”
万贵妃淡淡一笑:“美人在骨不在皮,姜贵人除了肤色,骨相也不错。”
“娘娘谬赞,臣妾怎敢和贵妃相比?”姜黎起身入座,听到身边的嫔妃小声议论:“这姜贵人看起来还是个知礼数的,应该比之前那个纯妃活得久。”
只这一句话,就让姜黎额头冒汗。早听说后宫险恶,现如今进来了,才知道传言不假。
所有嫔妃入座,皇后便吩咐:“将前不久得来的御供螺春奉上,也好让姐妹们尝尝。”
一声令下,便有宫女端来托盘,俸给各位嫔妃。
茶香清远,摆在各位嫔妃面前。几个肥胖的嫔妃迫不及待端起茶杯:“说了一会话,都嘴渴了,幸好娘娘体恤。”
姜黎端起茶杯,远远看了万贵妃一眼,便喝了一口。
茶水入口,姜黎却感到一阵腹痛。一时之间,腹中像被插了一刀似的,火辣辣的疼。这股疼痛刺得姜黎万分难受,她手一抖,茶杯便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万贵妃回过头来,看向姜黎。
此时的姜黎,一脸煞白,汗如雨下,一个腿软,就倒在地上。
“啊啊啊!”旁边的嫔妃尖叫出声,大喊:“死人了!新来的姜贵人死了!”
尖叫声响起,殿内所有的人都纷纷站起身,惊恐的缩在角落里。
皇后整个人都愣了:“快宣太医!”
荣昌宫陷入混乱,太监更是飞快跑出去,奔向太医院。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陈宴将耳环递给苏炳慈。
和田玉温润无暇,上有金丝勾勒,这耳环苏炳慈认得:“这是我去年送给萱儿的生辰礼物。今年的生辰还没过,她竟然遭了毒手!”
赵宇寒在一旁开口:“丞相莫要伤悲,只要扳倒魏王,苏大小姐便会平安无事。”
“魏王?”苏炳慈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我对他推心置腹,他居然这么对待我!还迫害我的女儿!”
“丞相,魏王不仅迫害了苏大小姐,还要杀兄。”赵宇寒缓缓道:“据我所知,他还私自养兵,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杀兄、养兵,还迫害我的女儿,魏王不得好死!”苏炳慈握紧耳环,冷冷道;“我知道他的软肋,我这就去将他身边的高官说服,劝其改邪归正。王爷且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皇上必定要治他的罪!”
“治罪是必然的,只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赵宇寒放低声音:“左京房的密道究竟是谁人所为?为何父皇不让我追查?”
“哈哈!”苏炳慈大笑出声:“你还不知道吧?左京房的密道,根本不是我朝的东西,而是前朝遗留。”
“前朝?”赵宇寒心下一惊:“前朝的覆灭,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炳慈这才说出实话:“大盛建国数百年,皇帝日渐奢靡,大臣忙着贪污受贿,我和你父亲一起举事,为的是给天下太平。那时候外战频发,昏君被阻在外,我们便趁着左京房密道,一举杀进皇宫。后来华贵妃鹿台自刎,昏君战死沙场,焱国才建立。知道左京房密道的,只有我们这些两朝老人。”
赵宇寒听罢,却陷入沉思。左京房密道,只要老人才知道。怪不得柳玉轩劝他不要追查,父皇也不让他追查。如此看来,废太子一案,并不只是魏王一人栽赃嫁祸,甚至连父皇也参与其中。
父皇想要的,是削弱苏炳慈的权利,而如今的苏炳慈,的确没有之前那么打的权利。想来想去,废太子案中,最终的得益者,并不是魏王,而是父皇。
“王爷,你的父皇,可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昏庸。”苏炳慈在一旁说道:“他若是真的爱美色,为何不将华贵妃拦下,纳入后宫?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句话点醒赵宇寒,他抬起头来,看向苏相:“本王这就进宫,问一问父皇,他为什么纵容你们废太子,又为什么放任魏王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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