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太子殿下指使他做的。”
一句话犹如雷劈，将在场人都吓傻了。
“不可能！他在哪儿？”赵宇寒愤然上前追问：“将他拖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没用的，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侍卫的话再次将赵宇寒震住，怎么会这么巧？只是一会功夫，人就死了，而且改了口径？
“太子殿下，这事，你还如何交代？”魏王趁机反问：“父皇命你监考，你就是这么监考的？”
“我没有！”赵成乾步步后退，看向他：“赵和泰，你诬陷我！你没有证据，怎么能扣在我头上？”
“谁说我没有证据？”
魏王大手一挥，拿出几张地契：“这是你在京城为冯天韵购买的房子，地段繁华，还外送仆人。这不是你拉拢群臣的惯用手段吗？”
魏王刻意加重了后半句，在场的大学士突然变了脸：“太子殿下涉嫌帮助考生作弊，应当上报皇上，请三司会审。”
赵宇寒看了看四周的大学士，一脸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会临阵倒戈，跟着魏王走呢？
“不好了！”侍卫又来报：“我们在地字十一号房舍发现了巨大的洞穴，里面竟然有通道。”
地字十一号？那不是有黏土，还无故起火的房舍吗？
这一切来得太巧了些。
“太子殿下，你在这左京房做了七天有余，竟然私自挖通道帮主考生作弊，你真是胆大妄为啊！”
魏王大喝一声：“老人，把他拿下！”
官兵涌上来，将赵成乾困住：“太子殿下，请随我们走一趟。”
赵成乾只好将目光转到赵宇寒的身上：“敬之，我是冤枉的，你相信我！”
“皇兄。”赵宇寒眼看着他被押走，却无法反驳。
变故来得太快，快到他无法应对。
“九弟，有什么话，我们大理寺见。”魏王勾唇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两天，赵宇寒暂时接替赵成乾的位置，硬生生坐在席上，看着所有的考生交卷。
他心中焦急如焚，却又无法擅自离守，只能尽快批改试卷，呈给黄上。
太子作弊一事，也在这三天成为朝堂热议，而最先提出异议的，果不其然是苏炳慈。
“陛下，太子拉拢考生，泄题作弊，已经失去德行，配不上储君的称号。”朝堂上，苏相跪地高呼：“请皇上废黜太子，以安民心。”
无数朝臣跪地附和：“请皇上废黜太子，以安民心。”
大堂跪了一地，只有两个人还站着。
那便是赵宇寒，和魏王。
“父皇，请您饶了太子这一次，念在父子情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魏王站出来，挤出两滴眼泪：“太子尚且年轻，犯错是常有的事。”
“够了！”赵宇寒呵斥一声，走上前去：“你不必再假惺惺。”
“父皇，儿臣站在这儿替皇兄说句公道话。皇兄贵为储君，便是下一任天子，所有的臣子都将臣服于他。他何苦为了一个考生，做出泄题的事情呢？即便是天下再傻的人，也该知道这个道理。”
赵宇寒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开考前几日，我每天和皇兄在一处，同吃同睡。我以性命做担保，皇兄绝不可能泄题。”
龙椅上的赵林思，已经万分头疼，根本不想张嘴说话。只淡淡挥手，闭上双眼。
“皇上退朝，改日再议。”
太监的话传来，大臣们却跪地不起：“请皇上废黜太子，请皇上废黜太子。”
赵林思转身离开大殿，连看也不看一眼。
不多时，太监来到赵宇寒身旁，低声道：“皇上在御书房等着王爷。”
赵宇寒猛地抬头，看了魏王一眼。
只要皇上不相信，这事还有转机。
赵宇寒起身离开金銮殿，随着太监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香气缭绕，赵林思坐在竹椅上开口：“敬之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赵宇寒再次跪下，却不发一言。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一个太子而已，只要皇上说废，那便是废。
他此时被召见，一定是皇上有话说。
许久，赵林思睁开眼：“看见了吗？一个两个都嚷嚷着废太子。承乾再有错，也错不至于此。苏炳慈这是在逼朕。”
御书房内摆满了书架，黄皮纸包装的书册厚重，却沉闷的堆在一起。
一如皇上的心。
“二十年了，当初朕揭竿而反，灭了大盛。却不想有一天，也会被苏炳慈那老狐狸逼迫。”皇上轻叹一声：“废太子诏书已经拟好了，不久就会宣读。”
“父皇。”赵宇寒抬起头：“皇兄心思单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请您给我一点机会，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皇兄的清白。”
“你相信他，可你知道大理寺传来的证词是什么吗？大理寺查明，是你皇兄的人，杀了冯天韵。”
此话一出，赵宇寒震惊了：“怎么会如此？如此岂不是坐实了罪证？皇兄的人，怎么会这么没有眼色？除非”
除非魏王早在太子身边埋下眼线。这话赵宇寒没有说出口，可想必皇上也猜到了。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将欲摧之，必先附之。想要大树倾倒，没有一点火怎么行。”皇上摆手道：“退下去吧，你做你的事，且在暗处。”
一句“且在暗处”，已经说明了圣意。赵宇寒起身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苏相位高权重，没有一些时日，根本无法摧毁其党羽。替太子洗清罪名的事，还需要在暗地里行动。
赵宇寒走出御书房，重新绕到金銮殿门口，远远的看见一群大臣跪在地上，面色不改。
不多时，便有太监宣布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赵成乾，位于长嫡，朕予以厚望，自幼训诫不敢掉以轻心。然则日岁年长，渐有娇奢之气，前有治水不力，后有失德之行，不足以担当储君之位。自今日起，贬为皇子，幽禁大理寺。不得朕令，不得出。钦此。”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大臣伏地高呼，他们相视而笑，高声叫好，全围在魏王的身边。
赵宇寒拂袖而去，心中自有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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