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赵万牧的声音落地，赵宇寒便露出了一抹笑容：“原来如此，董姑娘怎么会不回信呢。”
赵宇寒这才放下书，抬头看向陆羽生：“羽生，你去查查董姑娘这阵子在忙什么？我有空去探望一二。”
“世子，这还用你吩咐吗？”陆羽生走上前：“董姑娘的行踪，我早就派人探听了，就备着世子问话。”
“好啊。”赵宇寒挑眉：“你早就派人探听了，为何不告诉我？”
陆羽生慌忙眨眼：“世子专心养伤，我怕会惊扰世子。”
“世子，你不知道，董姑娘的火锅店生意红火，可她本人，还跑去芙蓉街开饭店，算算日子，今日已经开张了。”
“什么？！”
赵宇寒站起身，有些惊讶：“这么快又开了新店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走出了书房，也不管两人是否跟在身后了。
赵万牧紧跟在后面，剩下陆羽生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道：“什么于情于理，世子分明是自己想去吧。”
三人走出书房，身后就有一堆官兵跟着。赵宇寒走了两步，觉得不妥，便扭头吩咐：“万牧，让他们易装成小厮，不要大张旗鼓，惊扰了董姑娘。”
赵万牧于是下令：“回去换上普通衣裳，只留三两个跟在世子身边，其余的保持距离。”
“是！”
一群官兵齐齐拱手，迅速去更换衣裳。
又等了片刻，赵宇寒便坐在马车上，向着芙蓉街出发。
世子府在三大街东头，距离芙蓉街只有十里路，马车弯弯绕绕，慢悠悠抵达了芙蓉街。
到了芙蓉街，马车便不能进入了。平日里清静的芙蓉街，这时候因着新店开张，所以热闹非凡。人们围城一团，将路堵住了。
赵宇寒便下了车，徒步向饭店走去。
他的身后，有便衣官兵紧紧跟随。
赵万牧有些怀旧：“上一次我来芙蓉街，这里还冷清的没有人气呢。这些个达官贵族的夫人小姐，生怕见人，便是衙门派人查户，也是小厮们出面解决。”
“赵万牧，你这才当了几日衙役，就对县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了？”
陆羽生有些不满：“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把明彰送出去，也不急着接回来了？”
“明彰是李家的孩子，他姐姐思念得紧，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啊。”赵万牧提到李心耀，不住的点头：“明彰和他姐姐在一处，我也放心。”
“一口一个他姐姐，我看你就是想当明彰的姐夫。”
两人争吵的声音渐渐变大，赵宇寒抬手制止：“你们安静些，别让董姑娘笑话。”
红木雕的牌匾就在眼前，“董氏私房菜”几个大字鎏金夺目，阁楼更是巍然独立，头顶蓝天，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六扇大门大开，门前各有小厮恭候。
“这位客官，进店吃饭吧？”
小厮引着众人，缓缓步入了正堂。大堂更是以帷幔做屏障，将各个换座位隔开，朦胧中带着美感。这饭店总计三层，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舞台，有乐师在台上演奏乐曲。
陆羽生看了一眼小厮，随即说：“我家公子喜爱清静，要一间最好的包间。”
“好嘞，天字房一号，请您移步三楼。”
阁楼两侧都有楼梯，中间被舞台隔开，舞台上的乐师弹奏了片刻，也纷纷退场。众人欢呼着喊道：“凌月姑娘！”
也是这一欢呼声，将一群人上楼的步伐拖慢了。
“什么姑娘？”陆羽生最喜爱这些话头：“小二，人们为何这么高呼？”
“回客官，这是我们店里的舞姬，凌月姑娘，她每两时辰出来跳一曲舞，颇受人们喜爱。”
小二的话还没落，就见一个彩衣女子，拉着一根红菱，从三楼飘飘落下。她手中撒开花瓣，笑意款款。人群随着她的出场，爆发出更大的呼声：“凌月姑娘！！”
脚尖落地后，凌月并没有停止，反而耍起水袖，在场上翩翩起舞。从二楼往下看，她的水袖团成一个花朵的图案，发丝更像是花蕊，飘逸潇洒。
陆羽生看的痴了，幽幽说了一句：“真是美人比花美，发生光而色诱人。”
随着舞步，从天落下一层层白纱，渐渐遮挡了中间的视线。
眼看着就要看不见凌月的身影，陆羽生慌忙上前，抓住栏杆。赵万牧紧跟着他上前一步：“怎么了？”
赵宇寒看着他俩，无奈的摇头，正准备继续踏上楼梯，忽而从那白纱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紫衣红纱，那女子回眸一笑，明媚如风。
“董姑娘？”
赵宇寒喊出这句时，白纱已经阻拦了他的视线，董甜甜的身影，一闪而过。
“董姑娘！”赵宇寒迈开步子，从舞台一侧奔跑，他绕开桌椅，只想透过白纱，看到董甜甜的身影。
可白纱像剪不断的蚕丝，一直落下，赵宇寒扯下一匹白纱，却看不到董甜甜的身影。
四周都是男人的欢呼声，他的这些举动，根本无法引起波澜。
赵宇寒手中握着白纱，陷入了悲痛：“董姑娘。”
他从中毒以来，心里想着的，做梦梦到的，都是董甜甜一人。到了今日，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心心所念，都只有一人。
赵宇寒怅然若失，浑浑噩噩间，转过身来。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一身紫衣的董甜甜。
董甜甜只是上楼巡察一眼，便匆匆下了楼。不知为何心中烦闷，去而复返，又回到了二楼。她看到赵宇寒，也有些动容：“恩公，你好些了？”
“前几日我去医馆看你，还以为你......”
董甜甜话未说完，赵宇寒的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
“便是刀山火海阎罗殿，我也要回来见你。”
董甜甜怔住，有些不明所以。
赵宇寒手中的白纱滑落，他上前一步，柔声道：“人生短短数十载，苦乐是你，百味是你。”
一舞终了，欢呼声退去。饭店也恢复了平日的寂静，大家说话声也变得细腻起来了。
董甜甜定在原地，心情有些复杂。
赵宇寒方才说了些什么？文绉绉的情话？
她看看赵宇寒，一身的锦绣绸缎，满眼的柔情似水。好像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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