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烨抬起头，压近她，鼻尖和鼻尖的距离，稍稍一动就能碰到。
原本低沉的嗓音低了两度，带着勾人的惑，“我手伤了，脱不了，你帮我。”
白沙往后退，司明烨跟着她退。
退不开，她只能往后仰脖，拉开距离。
精致的眉眼裹上了一层冷霜。
“你说人话呢？”
“不然？”司明烨低笑了一声，“你怎么听懂的？”
“......”白沙深吸了一口气，“我没让你动手。”
“我怕子弹打到你。”
“他的胳膊已经折了，最后那一下没必要。”
“生气他槍口对着你，那一下是给他的教训。”
有点无赖了。
白沙动了手。
简单粗暴的将人按在了沙发上。
他现在就一只手。
要不弄死得了。
“呵...”
一声低笑，紧接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身手不错，难怪看到槍都面不改色。”
白沙收了手。
跟烫着似的。
她太急了。
司明烨起身，再次握住她的手，“先帮忙脱件外套，等订婚了，再教你好好照顾未婚夫。”
白沙想把他大卸八块。
她不知道说什么，解释了一句：“我爷爷教过我防身术，我也见过槍，我虽然初中辍学，但我不是傻子。”
“嗯，聪明点好，都说母亲聪明孩子就聪明。”
白沙：“......”
想把他剁了喂狗。
司明烨将她拉近，“帮一下，这样蜷着手，不舒服。”
白沙到底是给他脱了外套。
客厅里恒温，穿一件衬衣足以，不会冷。
她看到黑衬衣的袖口翻折上去，缠着夹板的绷带倒是白的很。
白的碍眼了。
白沙移开目光，重新坐到茶几前。
司明烨挨着她坐下，半圈着她，用左手写她圈的题。
写完一道后，他出声道：“等月考之后，去看看你爷爷。”
白沙圈题的手一顿，过了几秒才开口：“我记得你跟我爷爷不熟，而现在还没到我要去扫墓的时间。”
“嗯，订婚还是需要见家长的。”
“......”白沙捏着笔的指尖收紧，“司爷爷不是说回帝都再说？”
司明烨：“不一样，那是他要办的，而我说的，是我要给你的，一步步，都不能少。”
白沙有种玩栽的感觉。
她原本打算到了帝都之后，在订婚之前拿到资料撤。
狗男人爱跟谁订婚就和谁订婚，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她独独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步棋。
她实在是不想夸狗男人聪明。
那就是她犯了蠢。
“怎么？”司明烨见她半天不开口，问道。
白沙回神，一边圈题一边说：“我之前说过，先喜欢你再订婚，你不能跳着就，应该一步步来。”
“是一步步来，你爷爷去世，司家理应照顾你，而我们早已订下亲，这也是你爷爷的愿望，而我现在没有跳过任何步骤。”
“你跳过我喜欢你。”
“跳过什么？”
“我喜欢你。”
“好，我收到了。”
白沙：“......”
她是躺四年，脑子退化了吗？
这么简单的坑都能掉进去？！
司明烨见她的侧脸轻微发抖，眉眼间有了怒意，眼底荡开了一圈圈的笑意。
平常冷冰冰的不可爱。
气鼓鼓的才可爱。
他继续写题。
白沙继续圈题。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此时竟不知怎么填平这个简单的坑。
只能沉默以对。
*
挨到十一点，白沙赶紧溜回了房间。
她给白乐安发消息：【司明烨要和周宛订婚，要去看周爷爷。】
白乐安几乎秒回：【别逗了，周宛在A国小镇，怎么订婚？】
白沙：【我不就是周宛？你谈恋爱谈傻了？】
白乐安发来一条语音：“你特么才谈恋爱！你全家都特么谈恋爱！”
白沙：“......”
不想听见‘谈恋爱’三个字了。
尤其是还和仇人有关系。
此时，男人坐在沙发上，水晶灯给他镀了一层薄雾般的光晕。
那张脸，俊朗完美的没有缺点。
他嘴角微微扬着，眉宇间浮着温和的笑。
眼眸垂着，在眼睑处洒下一层阴影。
手机屏幕上，是对戒的设计图。
*
白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燥郁的很。
但洗不了凉水澡。
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降下来这股子燥郁。
嗡嗡——
白乐安等了半天没等到白沙回信，顶了视频通话过来。
白沙坐到地毯上，趴在床边，点了接听。
白乐安没看见人，喂了几声说：“怎么就订婚了？”
“不知道。”白沙声音很低，听不出嘶哑，但有气无力的。
白乐安眉头皱起，“难道是我们的资料有误？周宛其实和老狐狸是有联系的？”
“这不应该啊。”白乐安没等白沙说话，继续说，“我们的资料都有误，这世界上就没对的资料了。”
白沙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也不知道回应那句话。
白乐安又道：“试探你么？”
“也许。”
“牺牲色相试探你？”
白沙顶了下脸颊，“我也纳闷，调查显示他对女人排斥，难道这调查结果也是有误的？”
白乐安笑出了声，“对女人排斥应该没有错误，就是不知道老狐狸是和周宛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还是能忍着对女人的排斥，非要试探出你。”
“哪里露的？”
白乐安摇摇头，“明明这段时间他们都在盯白鲨，应该是顾不上你的，而且每次都挺干净的，怎么也怀疑不到你身上，除非周宛的调查有误，老狐狸知道真正的周宛。”
白沙沉默了。
很久才出声，“我得退了，直接杀到帝都去找资料，不用这个方式了。”
白乐安表情凝重起来，“祖宗，如果可能，你开始就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帝都黑虎总部和司家老宅，要没周宛这层身份，你门口都碰不到。”
是这么个道理。
但现在听着，怎么那么刺耳？
白乐安说：“要不就先订婚吧，周爷爷墓地那边我会打点好，都已经这样了，不好退了。”
白沙嗯了声。
十分不爽。
白乐安说：“老狐狸不拆穿你，你就顺着他当着周宛，如果到了帝都找不到那份资料，老狐狸有心防你，你再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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